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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拾起后看了眼箭簇,并无特殊之地,交给随从,看了看事发之地。
箭镞之地距离公主府还有数百米,且路较为宽阔,周遭都是空地,中箭后再逃生的可能性不大,林然是死里逃生,只是这哪里来的深仇大恨?
再往前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探了探体温,还是热的。
脖子上的伤痕可见对方快而狠的招数,与穆能的刀法有些相似,当是林然所杀。
不知为何,她笑了笑,心里那股压抑也陡然消散了。
匆忙赶来的玄衣见她兀自在笑,觉得奇怪:“殿下笑什么,找到有用的线索了?”
“没什么,尸体送到京兆尹处,另外将今夜巡逻的人都找一遍,一个个查,我明日上朝前就要见到名单。刺客可曾抓到了?”信阳笑意微敛,只唇角弯下的弧度犹在。
玄衣看着那抹笑意,总觉得哪里不对,回复道:“未曾回来,还在追,只是林家主为何跑去公主府了?”
“紧急关头除去公主府搅乱,引起我们的注意,她还能去哪里逃生,我先回去看看。”信阳不再细说,这些事交给京兆尹去查。
玄衣感觉莫名其妙,殿下无故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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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内的大夫都是战场上的军医,平日里处理的都是府兵的伤,很少见到女儿家,处理伤口的时候力气大了些,疼得林然龇牙咧嘴。
她看着军医熟练的动作后,也不好意思问对方是不是信阳派来故意折腾她的。
伤口包扎之后,军医去开药方,婢女取来一套崭新的衣裙,她瞧过一眼:“这是你们郡主的?”
婢女不知她的意思,迟疑地点头。
林然任性起来了:“不用了,我身上干净的很。”
“可是您的衣服都被撕烂了,不换怕是不好。”婢女干巴巴地解释,看着她胳膊上一个大窟窿的袖口,与干净二字也沾不上边。
林然性子也倔,说不换就不换,直接躺在软榻上:“我有洁癖,不穿旁人的衣服。”
婢女一时犯难,僵持了会,只好退了回去,报于殿下知晓。
林然脑海里想着今夜发生的事,也不知得罪了何人,看着黑衣人们的功夫,也不弱,敢在这里行刺,胆子也是不小。
她想了片刻,耳畔多了脚步声,睁眼去看,信阳进来了,将一套干净的衣服丢给她:“这是新的,没有人穿过。”
“新的也不要。”林然拒绝,她想杀了林湘的心都有,哪里会去穿她的衣裳。
信阳耐着性子解释:“这是林家绣坊的,管事前几日按照我的尺寸做的,今日刚送来的,你若不穿,信不信我把你剥光了丢出去。”
真凶!
林然不示弱地会看她一眼,也不好再顶嘴,妥协道:“能沐浴吗?”
“我让婢女去准备,只你的手臂不能碰水,让婢女帮你。”信阳看着她胳膊上的伤,眸色沉了沉。
林然也不再挑剔,只沐浴的时候将婢女赶走,她可没有让别的女人看自己身子的爱好。
沐浴后,她舒服地躺在榻上,看着朴素的摆设后,伤口的疼慢慢涌上脑海,昏昏欲睡。
她睡得快活,反是信阳一夜未眠,天亮时接到玄衣的名单,她着人送去京兆尹,另外将此事在朝会上提起。
信阳公主来势汹汹,让人始料未及,就连穆能也被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吓得散去了瞌睡。
“城内安全一直都是苏将军负责的,只昨夜有人行刺不说,还见不到巡逻之人,任由刺客来去自由,苏将军要不要解释一番?”
苏长澜也是今晨得知此事,不过刺杀的不是信阳,她也未曾在意,不想信阳竟拿此事做文章。
她出列解释道:“底下的人办差不严,我会彻查。”
信阳面无表情,继续言道:“彻查就结束了?苏将军不从自身检讨,反推卸给旁人是何道理。半夜行刺,不见巡逻之人,日后谁还敢半夜出门?苏将军的治安能力是不是差了些。”
苏长澜理屈,欲解释却听陛下开口:“昨夜被刺杀的是何人?”
“一小民罢了,穆王爷家中少了个人,可曾知晓?”信阳言笑晏晏地看着身处事外的穆能。
穆能被她隐晦的眼神看得心惊肉跳,脱口就道:“是林然?”
“她自称是林然,至于是哪个林家的我也不知,九叔回去看看家中是不是少人了再说。”
穆能被她激得心神不宁,穆凉这些时日住在王府,确实留林然一人在外,只是那小兔崽子晚上不在家睡觉,出门乱跑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人都跟着心神不宁,苏长澜挨了明皇不痛不痒的训斥后,散朝走出殿。
一下朝,穆能就把信阳拦住:“她在你府上?”
“不知。”信阳抬脚就走。
穆能耐着性子追了上去,信阳反加快步子,他就直接小跑着追过去:“信阳,她到底在不在你府上?”
“昨夜还在,现在就不知道了。”信阳也不理他,丢下模棱两可的话话后就向宫外走去,气得穆能在原地跺脚。
林然的性子,在哪里都是待不住的主,手臂上落了伤也没能让她安分些。
信阳公主府与旁人府邸不同,府上府兵最多,养了几百人,想要闯出去是不容易的。林然连院子都没踏出去,就被赶了回来。
信阳今日出宫就回府邸,也未曾去衙门,林然讨了没趣后,也不再去闯,安分地躺在床榻上补眠,见到她也未曾说要出去,只问刺客可曾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