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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陡然间觉得自己快活这么多年,竟被林然砸了脚,痛得路都走不得了。
她着人将落月放了,赶忙去追秦宛,到底是晚了一步,秦宛已上了马车。青天白日里,也不敢去追秦宛的马车,被发现了,她自己也是麻烦。
只得先骑马回宫,在东华门前拦住了秦宛,当着宫门守将在,她先问好,而后低声道:“我今夜去寻你。”
秦宛拒绝:“今夜我当值,不得空。”
长乐一急:“明晚呢?”
秦宛看了一眼守宫门的金吾卫:“当值。”
长乐不死心:“那、那后夜呢?”
秦宛坚持:“当值。”
长乐气恨在心:“你三天三夜不睡觉?”
如此,秦宛就不搭理她了,将车帘合上,吩咐车夫往宫里走,气得长乐原地跺脚。
金吾卫都在盯着,她不好多加停留,也打马回了宫里,到紫宸殿里走一趟,在秦宛面前转一圈,也是好的。
两人争执不下时,六王过寿辰,秦宛带着陛下旨意去送礼,与她又碰了面,两人欲说话时,谢行走来引二人往府里走。
长乐瞪了她一眼,秦宛神色如常,问起谢行今日如何:“小郎君近日里可找到好师父了?”
谢行羡慕林然功夫好一事并非秘密,那日酒宴上她也曾听闻,只谢家行事低调,除去六王外,无人在朝,谢行功夫好,在金吾卫谋出路也不在话下。
陛下也有心,奈何六王直接拒绝,陛下也就此不提,再见谢行,总觉得埋没人才了。
谢行是一武痴,性子憨厚,闻秦宛问话后,憨憨一笑:“找到了。”
秦宛诧异:“哪家的将军?”
谢行摆手:“并非是将军,是九爷爷府上的人,唤穆槐。功夫很好,是林小姑姑的教习师父,前几日见到小姑姑,她还夸赞了穆师父。”
“你在哪里见到林然的?”长乐追问道。林然挨了打后就被穆凉带走了,找遍洛阳城也是不知去处,多半去了京郊别苑。奈何林家有钱,别苑庄子有许多,找也找不到。
谢行记得玄衣的吩咐,支吾了两声后没有回答。
秦宛会意,道:“穆槐虽说无军职在身,当年跟着九王爷也立了不少战功,功夫不属于任何一位将军,你好好地跟着他学。”
谢行欢快地应了一声,引着两人入府。
酒宴上长乐向穆能打听林然住处,谁知穆能酒醉嘴巴都紧得很,任何都不会说,她只得让人去跟着谢行,总会逮到他去找穆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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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寿辰,穆凉着人送了厚礼,人未去,在别院里照顾林然。
一月有余,林然的伤也好得差不多,行动自由,一人坐在池塘旁钓鱼,她无心于此,惦记着烤羊腿。
谢行小跑着过来,见她篓子里空空如也,便主动请缨道:“小姑姑,我给您去捉几条鱼,如何?”
“如何捉?”林然兴致勃勃,将鱼杆递给谢行。谢行却是不收,反撸起裤腿,让人去拿根鱼叉来。
他给林然解释道:“垂钓需有耐心,可惜我没有。每每祖父想吃鱼,我便去叉几条给他饮酒。”
六王府邸并不宽裕,在这般境地中养活一府之人都是不易。若先帝还在,这活在世上的三位异姓王生活也不会这凄楚。
婢女寻来鱼叉,递给谢行。少年人脱鞋袜就跳进水里,瞧着穿来穿去鲫鱼,手起叉落,抬起鱼叉时就多了条鱼。
林然笑了笑,将鱼篓递过去,谢行将鱼儿丢进去,道:“鱼已经死了,小姑姑让人去煮了才是,免得晚了就不新鲜了。”
“好。”林然吩咐婢女去洗,又盯着谢行的动作,发觉他动作极快,尤其是落叉的时候。她好奇道:“你出刀速度快吗?”
“我不快,比起小姑姑要慢了些,穆师父说我出刀不如叉鱼快,让我多练练。”
林然想想也是,穆师父教的是稳打的功夫,出招速度还是不如信阳殿下。她建议谢行:“你若真想练,不如去找信阳殿下,她出招速度很快,我拍马都追不上。”
提起信阳,谢行脚下一颤,差点就摔了出去,借助鱼叉稳住自己的身体,胆怯道:“信阳殿下她过严厉,听她说一句话,我都害怕,更别提向她请教。”
林然觉得好笑:“她就是爱吓唬人,你不要被她骗了,若真想,我给你去问问,到时你入她麾下,也是不错。”
谢行是武将之才,跟着信阳殿下,也算是最好的出路。
谢行却不想去:“祖父不愿我去找那些姑姑,怕是不行。”
林然明白过来了,想必是因为信阳夺嫡,六王不愿沾染这些,她也就不勉强了。
黄昏的时候,谢行带着几条新鲜的鱼回府了,林然看着他的背影,摇首叹息:“他确实不错。”
穆凉知她意,“六王做事谨慎,谢家无人入朝,想必也是害怕了。”谁不怕重复洛家的后路。
林然牵着她的手往后院走去,看了一眼:“阿凉,今日能吃烤羊腿吗?”
“大夫让你吃了吗?”穆凉当作没有看见她可怜的眼光,油腻的吃食是大夫的禁止的,偏她惦记了一月。
林然叹气:“若问大夫,只怕几个月内都不能吃的。”
“那便不吃,我给你做点心吃,桃花酥如何?”穆凉晃了晃她的手腕,面色柔和,就像哄孩子一般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