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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忘了自己会武,曾经苦练的招式都被丢到脑后,几月的调养后,身子恢复了,力气也逐渐大了。
穆凉没有说过往的事,见她耳朵就在手旁,一动一动,甚是有趣,伸手摸了摸,道:“许是天生的。”
“天生的、那我是不是天赋异禀?”林然自得。
穆凉不笑话她,顺口应下:“你很聪明。”
一夸一笑间,林然走得更加快,将那些婢女都丢开,到山门时,婢女已全无踪影了,待穆凉落地后,穆槐从一侧追了过来,看了林然一眼。
平日里功夫不学,道身体不舒服,如今背起夫人来,手脚轻快,也不见哪里不适。
被他这么一看,穆凉脸色红了,林然无顿悟,反道:“穆师父,你瞪我做什么?”
“属下不敢,惊于家主的力气罢了。”穆槐垂首,适时地敛下情绪。
林然脑袋笨,听不出话音,反洋洋得意:“阿凉说我天赋异禀。”
穆槐脸颊上的肌肉抽动,硬着头皮道:“夫人说得极是。”
林然笑得更开了,拉着穆凉就往寺中走,穆槐远远地跟随,不打扰两人亲昵。
青山寺庙不如洛阳恢宏,就连山门都觉得几分小气,一路往里走,香火寥寥,香客来往,到了大殿前,发觉也只是普通屋舍改作的,并非是特意作来用作大殿。
林然在殿前徘徊,往里面探首,两人走得快,香火都在婢女手中,她们不能空着手进去。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见到婢女喘气跑来,“夫人走得太快了、奴、奴……”
“你们站在外间休息,我与小东家进去。”穆凉接过她手中的香火香钱,领着林然进去。
两人是第一次同时出门,穆凉为避人耳目,对林然就换了称呼。她二人虽成亲,年岁相差甚大,精明的人会猜测来出她二人的身份,不得不改成姐妹。
进入大殿后,林然朝里望了望,面色生疏,一僧人见此,引着两人上香。
林然僵持不动,不知神佛为何物,不想跪他们,就在蒲团前站着,穆凉不知她所想,拉了拉她的袖口,“怎么了?”
“他们又不是算盘,我为何要跪,我……”
话没说完就被穆凉捂住嘴巴,低声道:“不许胡言乱语。”
穆凉疾言厉色,林然就不闹了,跪在蒲团前认真叩首,临走还瞪了一眼,被穆凉牵着出去了。
一出大殿,她就如同脱缰的野马,穆凉牵都牵不住,无奈道:“让你跪一跪,你怎地就那么多话?小心神灵让你越来越笨。”
“你方才说我天赋异禀,怎地会变笨,反是那几个木头雕刻的神佛,一动不动,哪里会保佑人。”林然不服气,对神佛一事也不在意,但见阿凉冷了脸色,就不再说了。
山路不好走,穆凉走了半日,双腿都有些发软,要了间客房,两人暂时歇息一阵再下山。
客房干净,竹席有些年岁了,穆凉让人取了新得,来时有了准备。
换上新的竹席后,林然躺上去,捏着自己的腿,又唤穆凉一道躺着,伸手给她捏腿揉肩,甚是勤快。
她的一言一行都很真诚,想法简单,不带其他心思,穆凉内心喜欢这样单纯的人,她可以护她一辈子,奈何林然身在陈家,不能碌碌而为。
林然捏完肩膀后,伸手欲给她捏腿,她婉拒道:“你休息片刻,我听说这里的主持善岐黄之术,待会带你去看看。”
“岐黄是什么?”林然下意识一问,对上阿凉无奈的眼神后,她猜测道:“医术吗?”
穆凉点头,拉着她坐下,叮嘱道:“你待会乖一些,莫要乱说话。”
林然应下,舒展双腿躺在竹席上,觉得一阵舒心,翻过身子,看着穆凉:“你腿酸不酸,路走多了,会容易酸疼。”
她像个老学究般意味深长,穆凉好笑:“你这哪里来的道理?”
林然想了想,也不知哪里来的,旋即就道:“穆氏歪理。”
连自己的姓都忘了,阿凉姓穆,她也跟着姓穆了。穆凉笑意涌上心口,“我嫁你,本该随你的姓氏,如今,你怎地反随我了。”
“我不晓得自己姓什么,今日出府的时候,我瞧着门上写的是穆府,我不姓穆吗?”林然迷惑,照旧想过一阵,想不通后就随着去了。
她躺在穆凉膝上,仰望着她下颚优美的弧线,伸手去摸,被她按住手腕,“我想摸一下。”
“佛门重地,岂容你随意胡来。”穆凉有了借口,拍开她的双手。林然顺势捂着手喊疼,脑袋顶着穆凉的小腹,不忘蹭了蹭。
她是无意,穆凉倍感羞耻,揪着她的耳朵:“这么大了,还胡闹,就你放在大殿上那句不敬神灵的话,就该好好回去反省。”
反省无非是跪算盘。林然立时就不闹了,发髻乱了,半跪在竹席上,认真道:“我多大,我自己不记得,你记得就好,必要时告诉我就成。”
自暴自弃的话,气得穆凉揪她耳朵:“耳朵不想要了,总说胡话。”
“不要,给你捏着。”林然歪着脑袋,越揪越疼,索性就靠在穆凉身上,嬉笑一阵。
斋饭送来后,穆凉给她重新梳发,她看着食盒里的斋菜,青色为主,许多做法都是没有见过的。
饭菜在外间的时候,穆槐都已检查过了,穆凉放心,林然就坐在一旁看着这些奇怪的形状,“都是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