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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吃饱后,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带至微回府住几日。”
御座的人皱眉:“此事与她有何关系?”
“我想她罢了。”林然道。
“朕信你想她?你连她哪日生辰都忘得干净,还会想她。”陈知意不甘心地骂了一句,回来后也不见她有亲近之意,虽说生气,但她对穆凉也是同样的态度,就不好与一病人生气了。
林然被骂,也甚是坦然,道:“我不想,阿凉也想,您不能霸着她的孩子不放。”
陈知意理屈:“几日?”
“十日。”林然笑了笑。
“五日。”皇帝直接砍了一半,林然一笑,颔首应下:“谢陛下,我先带她走,乳娘收拾些箱笼,晚些过去。”
皇帝终于忍无可忍,怒气中烧地望着她:“滚。”
林然不恼,反作一笑,去殿后抱着孩子离宫。
陈至微自从入宫就未曾再出去过,每日来都是身边几人,乍然被林然抱着出宫,见到成排的守卫,与深深的宫墙,不仅缩在了林然怀里。
一动不动,只睁着一双大眼睛,林然笑了笑,“原来你竟是窝里横。”
“窝里、横、那是什么?”陈至微趴着她的肩头,学着她方才的模样去掀开车帘,瞧见远去的宫殿,害怕地皱起小眉头:“阿婆呢?”
“我们出去玩几日,再回来见阿婆。”
“阿婆会等我吗?”陈至微放下车帘,见到林然就想起自己的貂,扒着她的胳膊去看,白貂蹲在车里,也跟着一道来了,她这才放心。
穆凉在府里依旧想着赴宴一事,抬眼见到廊下的白貂,心中一动,就见林然牵着至微走来,她不觉一笑,“你用了什么办法让陛下放手?”
“好办法,去找你娘亲,我回书房了。”林然放开她的手,冲着穆凉笑了笑,匆匆回书房。
穆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愁绪深了些,再见膝前的孩子,弯唇一笑,抱起她往屋里走:“想吃什么?”
“好多、好多。”陈至微眼睛一亮,张口就要说什么,穆凉就捂住她‘信口开河’的小嘴巴,“好多就不用说了。”
等她一连串说下来,天色都要黑了。
捂住嘴巴的孩子,眼珠子转了转,反搂住穆凉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阿婆说阿娘病了。”
“嗯,那你就不能吵到她,安静些。”穆凉将她放在矮榻上,吩咐婢女去取些容易克化的点心。
小孩子脑海里大大的疑惑,“那是不是就像貂一样,不能亲近?”
前段时间貂生病了,她好久都没能看到它。
穆凉也不知貂生病的事,顺口就回答:“那倒不用,你莫要吵着她就成,可以亲近。”
“那我今夜和娘亲睡,好不好。”
穆凉一怔,想起孩子都是早睡的,也无甚在意,点头答应下来。
近黄昏时,乳娘才过来,穆凉问了几句孩子的习惯,记在心里,就让她先下去。她方退下,穆能就来了,同样是为中书令口中的联姻一事而来。
他在朝堂上也有人脉,此事还未闹出动静,就得知了,陛下处不好多问,唯有问问林然才是。
进屋就瞧着矮榻上吃苹果的孩子,再大的火气也跟着散了,走近她,“你怎地出来了?”
“阿公安好。”人小也懂礼,眯眼唤了句好,将碟子里的苹果块拿给穆能吃。
穆凉笑了笑,吩咐婢女去办茶,同父亲道:“我知您为何事而来,也莫要逼她。”
“你的意思就让她去纳那些女子?”穆能不甘心道,林然是在穆家养大,殚精极虑十多年,等得陈知意登位,就有这么多人来抢了。
孩子不知两人之间的事,反乐此不疲地将苹果塞到他手中:“阿公吃、阿公吃。”
当着孩子的面,穆能也只好偃旗息鼓,接过苹果,一口就塞进嘴里,陈至微目瞪口呆,见他手中空空,又塞过去一个。
穆凉将她挪了回来,苹果也收下去,擦擦她的小手,与穆能道:“您想多了,您就当不知此事,臣僚之间也不要提及,压住您的脾气,陛下若真有心,您能拦得住?”
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不过是敬重几位叔父,遇到大事,臣大不过君去。
穆能气得两腮颤动,左右不见林然的人,婢女奉来的茶也被挡了去,怒道:“你就这般甘心?”
“不是甘心与否,林然如今的病,您该知晓,您来逼迫狠了,没有益处。再者昨夜她道会解决此事,今日将至微接回来,已是努力去做,您见她,难不成再骂几句?
此事又非是她之过,你怒意肆骂,只会让林然难做。”
两人都冷了脸色,陈至微左左右右看了两次,才朝穆凉爬去,攀着她的胳膊站起来,抱着她:“不气、不气。”
在宫里见惯陈知意冷眼皱眉,她极会察言观色,每每都是臣下气了皇帝,她顺理成章地当作是阿公气了穆凉,转过脑袋就瞪着穆能:“坏,走、走……”
穆凉揽过她,坐直身子,握着她的手,认真道:“不能这般同阿公说话。”
“阿公……”陈至微又看了穆能一眼,不理会他,依旧往穆凉怀里钻去,“阿公凶你。”
冷着一张脸,可不是凶。
穆能看着小东西,颓然地坐下来,冷静道:“我就是觉得生气罢了,林然不记得你,又有这些劳什子事,对你极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