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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贪不好意思告诉老人家昨夜两人拼酒对赌复习的事情,随口帮成欢想了个借口:“可能是复习太认真,忘了上闹钟吧。”
桂兰方成功被说服。
成欢很快就风风火火地冲出来,她和李贪一路小跑到楼下,正要跑,却见李贪把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扶起来,“上车。”
成欢讶异:“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等她靠后座坐上,李贪把秋季校服外套脱下来系在腰间,让她抓住校服扶稳,一蹬脚踏就往前骑。
出了小区门口,李贪才回答成欢的问题:“没买。借的。”
“谁的?”
“不知道。”
成欢:“……”
她大概能猜得出什么情况了。
早上九点的语文,现在刚刚开考。
成欢坐在李贪车后,难得地欣赏清晨的白滩。
高三早自习七点半开始,过了秋分,白昼越来越短,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白滩的早晨。
阳光透过树叶郁郁葱葱地洒在她们身上,街边不少小贩正沿街摆摊叫卖,早市的蔬菜将将售罄,大批卖瓜果的摊贩补位上来,表面还挂着露水,早餐街的老板朝气蓬勃地吆喝着,蒸笼冒着热气,藏起眼角眉梢挂着的笑意。
连宿醉的头疼都被晨风吹散了不少。
成欢甚至还能闻到李贪身上洗衣粉的味道。
散发着清淡的香味,让人神清气爽。
成欢突然手心里鼓鼓囊囊的,仔细一看,她在李贪的衣兜里发现了枚卤鸡蛋,还有温热的谷物酸奶。
“这是什么?”她没拿,只是问李贪,“你还没吃吗?”
李贪猛地想起还有这茬事,沉声说:“你的早饭。”
成欢好奇:“你买的?”
李贪顿了顿,补充道:“你姥姥给的。让你路上趁热吃。”
成欢玩味笑笑,没有拆穿。
桂兰方一直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酸奶,她喜欢夏天自己在家用牛奶发酵,然后加上野生蜂蜜,最后撒一层薄薄的坚果碎,美名其曰“自家做的才健康”。
因为是自家发酵的,所以夏天她喝得多,秋天桂兰方从来不做这种东西,更别说特意买了。
成欢心安理得地享受李贪对她的愧疚。
尽管她们什么都没有做错。
李贪感到腰际逐渐收紧。
成欢一点点抓紧了她腰间的衣服,然后倏地松开。
李贪猜测应该成欢应该是从口袋里拿早餐。
她心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喂!”骑车带起的风太大,成欢在背后大喊,“你就不怕耽误考试吗?”
李贪拐了个弯,从树荫下闯入明晃晃的阳光里,豁然开朗。
她声音冷静:“不会耽误太久的。”
话音刚落,李贪扣住刹车,稳稳停在校门口,“下车吧。”
两人赶到考场时,距离考试开始才刚过十五分钟。
还有两个多小时。
足够了。
*
考试连考三天,最后一门结束后,班上分成了两拨泾渭分明的群体。一片是在意成绩的哀嚎遍野,一片是早就决定为考试结束庆贺准备出门花天酒地的吆五喝六。其中甚至还夹杂着少量的约球声。
谢任飞根本就管不住这群学生,早早就让成欢替他发言,考试结束后还原桌椅就可以回家了。
在一片木制桌椅来回拖曳声中,李贪刚整理好自己的位置,就接到宁姐的电话。
宁姐风风火火的声音传来:“哎呀!你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四点前到位吗?”
李贪看了眼班墙上挂钟:“不是还没到四点吗?”
宁姐:“啊啦!那也要早做准备呀。总之,你赶紧的。”
每逢放假,就是酒吧极度缺人的时候。不仅学生一窝蜂地涌进去,员工在长假也容易请假。
宁姐早早就雇了李贪临时打下手。
李贪什么都会一点,简直是完美的临时工。
“哎,如果不是你不肯,我真想把你长期雇过来。”宁姐看李贪麻利穿梭在吧台和厢房之间,忍不住感叹,“要是小张能有你一半机灵就好了。”
宁姐对李贪越看越顺眼,忍不住转头叮嘱调酒师:“回头你把边上那瓶酒开给她,这孩子跑来跑去也怪累的。”
一瓶酒也不值钱,用来笼络人心刚刚正好。
调酒师刚点头,就看到一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
是曲一鸣那个圈子,刚刚吃完饭,接着又跑到这里来喝酒。
声色犬马。
都是老熟人了,调酒师滑给曲一鸣一听啤酒,笑问道:“曲哥,今天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今天我嫂子生日!”有小弟插嘴,“当然应该庆祝庆祝。”
倚在曲一鸣身边的成欢娇嗔笑了笑。
曲一鸣今天心情似乎很好,他大手一挥:“老位置没人吧?先按平时的来,之后再加。”
调酒师嘴里说着“恭喜”,面上连连点头。
一群人笑骂着就往里道挤,烟雾缭绕,时常开两句荤段子的玩笑话,曲一鸣搂着成欢,不时低头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应该也不是些正经东西,因为他并没有降低音量,引得身边的人哈哈大笑。
成欢也跟着他们一起,笑得花枝乱颤。
他们在包厢入口碰到刚刚打扫完的李贪,李贪拖着空托盘,盯着成欢,紧接着散漫移开,避开曲一鸣突然狠厉的视线,开口叫了声:“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