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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时把自己的锋芒收起来,相处久了,容易给人一种“只不过是个过于沉默寡言的女生”错觉。
但错觉毕竟是错觉。
从小摸爬滚打出来的煞气瞬间张开,眼神一瞥,就让他毛骨悚然。
李贪死死盯了调酒师一会儿,对方闪躲的眼神已经暴露无遗。
她猛地拿起吧台客人剩下的半杯酒,一把泼在调酒师脸上,然后顺手拿过起瓶器,二话不说往包厢走去。
穿过走廊,包厢与包厢之间,有一扇后门。
不少人中途趁机出去透个气。
上次成欢帮她解黄毛的围就是在这里。
路过的时候,李贪瞥见一群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抽烟聊天。
“你们说曲哥今天爽完了会不会把那女人也给我们尝尝?”
“嘿!想什么呢,人那么漂亮,曲哥不得好好金屋藏娇啊。”
“不过成欢这女的也真狠啊。长得一副狐媚样,不知道给多少人睡过,没想到就在曲哥面前端着。”
“可不吗?曲哥估计也是等急了,要不然也不会今天一个劲儿的灌酒。”
“可惜了,醉了搞还是没醒着爽。”
“现在问题不就是她端着呗,有了第一次,再录个像,还怕醒着搞不了第二次啊。”
几个小混混猥琐暧昧笑了一阵,像极了阴沟里的耗子,手里烟也在阴暗淤泥里发出豆绿般大小的幽光。
卑劣和肮脏如跗骨之蛆。
却是李贪生长的地方。
李贪大跨步跑到包厢,这次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成欢正在被曲一鸣为首的几个男男女女围着劝酒,她脸颊微醺,显然已经喝了不少,但还有意识。
她身穿吊带,笑着半推半就,说不清是迎合还是拒绝。
看动作似乎是拒绝的,但多劝几轮又能松动几分,要说有迎合的小动作吧,但也确实每次喝酒都微微皱眉。
无论如何,曲一鸣显然不打算放过她。
曲一鸣正半哄半搂地灌酒,李贪就推门而入。
“他妈的!进门前不会敲门啊!”三番两次被搅了兴致,曲一鸣把酒瓶直接往李贪身上砸。
李贪偏头,酒瓶砸在她身后的门上,哐当碎了一地。
她直接伸手去拉成欢:“你姥姥找你。让你赶紧回家。”
“等着!”曲一鸣一把抓住李贪的手腕,阴测测地看她,“怎么?直接上来就抢我的人啊?”
李贪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我只是受人所托。这是我的工作。”
曲一鸣面色阴沉:“你就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你想怎么办?”
李贪本想不动声色挣脱他的桎梏,却发现对方捏的紧,不能轻举妄动。
曲一鸣今天本来就没安好心。
他本来就想灌醉成欢,实在不行还准备了药留后手。
结果没想到听说当晚李贪也会在酒吧打工,曲一鸣邪念顿起。
调酒师是他的人。
曲一鸣偷偷把药给调酒师,让他想办法给李贪下药。
他算盘打得叮当响。
曲一鸣本打算药晕李贪,找人打一顿报复回去,之后再把成欢灌醉,来一发双喜临门。
但没想到李贪不仅迟迟不上钩,还总是三番五次地捣乱。
之前被打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曲一鸣不敢正面和李贪硬刚,只能想阴招。
他想了想,突然阴沉沉地说:“想带我的人走,可以,把这些都喝了。”
曲一鸣一指满地的整箱啤酒:“把剩下的全喝了,你要还能走,我就不拦你。”
他说着说着笑了起来:“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嘛,给了面子,交个朋友。”
一箱啤酒十二瓶,粗略一扫,虽然已经被他们喝了不少,但也有许多还没开盖的。
全喝了不醉也得吐,万一醉了,那称了曲一鸣的意,任人宰割。
怎么想都不是一项合理的要求。
但李贪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旁边跟着混的跟班都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卧槽!竟然真的答应啊!”
曲一鸣没想到李贪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他一愣,但随即就把给李贪开了一瓶,递给她:“那就开始吧。”
李贪没说话,只是接过酒瓶,仰头,嗓子眼全开,酒水往胃里猛灌。
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酒水线也就跟着迅速降到瓶口。
一片寂静中,李贪吹完了整瓶。
她随手甩开酒瓶,哐当一声,在地上炸成烟花。
李贪坦然自若自顾自地又开了一瓶。
仰头,倒灌,扔掉。
转眼间就没了三瓶。
混混都回过味来:
“卧槽!牛逼啊!”
“大佬!大佬!”
“这是能一口气吹多少瓶啊?”
曲一鸣一记眼刀扫过去,刚刚沸腾起来的气氛转瞬就没声了。
李贪又拿了一瓶,这次倒是没有一口气,但也咕噜噜两三口就去了一半。
她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但丝毫没见醉意。
……
不知过了多久,李贪在众目睽睽之下扔掉最后一瓶空瓶。
满地墨绿色的碎片,不小心就扎了脚。
李贪脑子有些昏沉,手心里攥了块碎片强迫自己清醒,声音因为猛灌而显得愈发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