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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说话漏气,佩德拉把“缓”听成了“哈”,于是很听话的“哈哈哈”几声,自然又被萧时踢了一脚。
阳不知不觉升起来,照的整间卧室通亮。
萧时的脑袋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佩德拉不自觉被吸引住了目光,忽然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萧时头顶上好像有一条灰色的纹?
佩德拉擦了擦眼睛,正要细看时,那一条灰色已经没了。
佩德拉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和萧时说了一会儿话,安慰几句后,听见管家的敲门声,赶紧翻窗离开。
上校让她保护萧时,没想不仅没保护还反过来了。她这次失职,估计要被罚。
管家喊声再外响起:“小姐,您起来了吗?”
萧时刚要蒙着被子装睡,就听管家又喊了一句:“公爵说,要是您装睡,她就亲自来叫您起床。”
这话听得萧时屁股一疼,她愤愤地把被子一摔,眼角抽搐:“起了!”
诺曼替萧时向索雷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同时因为任务完美结束,成功镇压了肆虐边远地区的组织,她自己也获得了一段清闲日子。
也就是接下来每天,萧时都得和诺曼打照面。
萧时:真令人鸡儿疼。
一下楼,萧时便看见了坐在餐桌上的诺曼。
看见她后,女人心情很好地露出一个微笑。
萧时直接把筷子掰断了。
早餐是粥,萧时面无表情地端着碗,一边喝一边漏,听着旁边某人毫不收敛的笑声,费了好大劲才克制住把碗抡过去的冲动。
萧时:活着真难。
诺曼笑够了,清清嗓子,人模狗样地开口:“昨天抓被的那三个人没来得及问话就没了踪影,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居然能从审判庭中逃走。”
萧时呼噜呼噜地喝着粥,连个白眼都懒得甩给对方。
诺曼:“对了,真理之石是被你拿走了吗?”
萧时呛着了。
真理之石再一次发挥了作用,尽管萧时咳得三魂六魄都没了,门牙还少一半,她还是用新闻联播一般标准地腔调说道:“我没有拿走真理之石,我不过是吃了真理之石。”
此话一出,她自暴自弃放弃思考。直接往椅子上一瘫,等待接受“诺曼淘气三千问”。
哪知诺曼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再无它话。
就像是早已知道。
诺曼察觉到萧时探究的目光,嗤笑一声,脸色变得比转盘还快,嘲讽道:“吃了真理之石,还能活这久,也是稀奇。”
这话让萧时犹如遭遇雷劈,整个人懵在原地。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吃那鬼东西。但是……”诺曼越说,语气越冷硬,“那玩意可不是你能消化得起的。”
在世人眼中的魔法灵器,灰羽国口中的“圣物”,诺曼只是满脸厌恶地称它为“鬼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时从那嘲讽的语气中听出……生气的意味。
诺曼屈指敲着桌面,声音很冷,宛如被冰包裹住的金属:“低下头。”
萧时下意识照做。
诺曼瞳孔深深地盯着面前的光秃秃的脑袋,眉间隐藏了一天一夜的阴鸷,此刻触目惊心地显露了出来。
感染不深,还有得救。
收回目光,诺曼揉揉眉间,又恢复了漫不经心地态度,道:“中午管家会给你送药,记得喝。”
萧时气势怂了一大半:“什么药?”
诺曼架着腿坐在椅子上,轻描淡写地喝了口茶,蓝色的瞳孔冷冷地瞥了萧时一眼:“补牙的。”
萧时觉得诺曼在逗她。
扔下这格外侮辱智商的三个字,诺曼抬起长腿上楼,把自己锁在了书房里。
萧时虽然有话想问,见状,只能表面死人脸,心中妈卖批的回到房间。
中午,管家果然端了一碗药过来。
药的颜色很奇怪,像是混了墨的血。
萧时一脸疑惑:“这究竟是什么药?”
管家:“公爵说喝了能长头发的。”
他心中也奇怪,明明有那么多长头发的珍贵药草不用,公爵反而端来一碗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药命他送给小姐,还万分嘱咐一定要看着小姐把它喝完。
萧时:呵呵。
狗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尽管心中诽谤万分,但在管家一眨不眨的目光下,萧时还是一口气把药吞了。
萧时差点呕出来,甚至没拿稳碗。
管家心满意足地离开。
萧时又是漱嘴又是喝水,才冲淡些嘴里的味道。
她躺在床上发会儿呆,闲来无事,不知不觉困意上头。
萧时这一觉睡得极不安慰,一会儿天寒地冻浑身发冷,一会儿又像是被放在烤架上炙烤,热得出汗。
脑海里似乎有个女人在嘶吼,隐隐约约能听见夹杂在其中充满的怨恨骂声。
“…又是她!又是她!……我要杀了……”
“就差一点了!为什么……”
最后,随着一声不甘与崩溃的尖叫,萧时脑子终于清静了。
下一秒,巨大的失重感如野兽的巨掌拢住她。
她猛地睁开双眼,瞳孔紧缩,失重的恐慌让她气喘吁吁,冷汗湿透了上衣。
“……”萧时失神地看了圈四周,还是在她的房间。
听见动静,管家顾不上敲门,冲进屋子,喊道:“小姐,小姐!您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