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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绵绵咳了声,“那个,你是家中独女,还是另有她人其她姐妹?”
闻言,贺佟收起笑容,“实不相瞒,我母亲和娘亲早已去世,留下我们姐妹三人,本以为我们之间能相互扶持,只可惜,我们三个的关系却很不好。”
白绵绵一问就问到别人的伤心处,不由有点抱歉,“不好意思,不该问你这个。”
贺佟摇摇头,看向她,笑道:“我还未见过白姑娘这般趣人,白姑娘可否在庄中小留几日,我也好略尽地主之谊。”
白绵绵本想拒绝,可是刚把人弄伤,又害得人家伤心,人家不跟她计较是挺好,但她要是就这么跑了,那也太不像话。
这么想着,白绵绵便点头答应,暂且留在累这贺白山庄中。
这一留,留了足有半个月。
半个月里,贺佟的温和有礼给白绵绵留下不错的印象,她想,也许跟贺佟做个朋友也不错。
谁知,贺佟却忽然提出这样的请求。
“白姑娘,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两人正在戏园子里,演的正是当初白绵绵看过的那出《痴女子坏女子》,眼下演到了坏女子科举得中抛弃痴女子,白绵绵跟着周围人一起,哭得稀里哗啦,完全没注意到贺佟的话。
白绵绵顶着一双红红的兔子眼正恨恨把那坏女子看着,忽然放在一边的手被覆上。
她诧异地望向旁边,见贺佟温和的面孔上略带着一点别样神情,她眨了两下眼睛,试图确认,“贺佟?”
贺佟又一次笑道:“白姑娘,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啊?”白绵绵惊讶不已。
“兴许对你来说,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白绵绵,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贺佟的神情温柔专注,衬得那张面孔更为动人,任是谁人都无法拒绝,只除了白绵绵。
白绵绵飞快地抽出手,“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贺佟看看自己的手,眼神中透出一点失望,但很快又掩饰过去,冲白绵绵淡笑一下,没再打扰她看戏。
就这么不尴不尬地,两人看完了戏,回到山庄中,贺佟没跟白绵绵打招呼,径自回了房间。
白绵绵望着那背影,张张嘴,终究又收回话语。
她把人给伤害了,但也只能如此。
多说多错,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只是,这贺白山庄却不能再留了。
白绵绵收拾了东西便去往山庄门口,刚要迈过大门,忽然背后一道声音响起。
“留步。”
白绵绵转过身去,以为那人是贺佟,刚要开口辞行,却见那人一脸邪气地上下打量她,不像是贺佟会有的神情。
果然,那人很快眯眼看向她,语气任性随意,“我贺家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
白绵绵看着那人跟贺离一模一样的脸,不由抿了下唇,“那你想怎么样?”
那人走近,唇边勾笑、压低声音,“也不想怎么样,就是想看看姐姐喜欢的女人有什么特别。”
“你,你是贺佟的妹妹?”白绵绵试探问道。
那人哼笑一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贺伊。”
说着,贺伊拉着白绵绵就出去。
“哎,去哪里啊?”
“去了就知道了。”
白绵绵望着眼前一碗接一碗喝酒的人,一时哑然。
这贺伊拉着她来了相思酒楼,随后就开始不断喝酒,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正纳闷着要不要劝,那厢贺伊忽然开口。
“我们三姐妹的关系一直很不好,其实我一直很烦恼这件事。”
她喝醉了的样子跟之前那副任性跋扈的样子有点不同,白绵绵不由心软,安慰道:“也许你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差。”
贺伊摇头,看向白绵绵,忽然醉眼惺忪地笑了一下,“真奇怪,我会对你说这些事。”
“不过,我身上奇怪的事也不止这一件,无所谓了。”贺伊说着又给自己倒酒。
白绵绵觉得她喝得实在太猛,按住那酒盅,分散她注意力道:“还有什么奇怪的事,你说说?”
贺伊抬眼看她,缓缓开口,“我老是梦到,我是一个人的前世。”
白绵绵愕然一瞬,问道:“你说的那个人,她长什么样?”
贺伊闭上眼,“跟我长得一模一样,面色比我冷些,看人像刀子一样。”
白绵绵一下子呛住,咳得惊天动地。
贺伊睁眼看她,伸手要帮她顺气,白绵绵见那手伸过来,一面咳着一面身子往后退,看上去颇有点辛苦。
贺伊看着她这副样子,忽然捧脸看着她笑。
她的笑容跟贺佟的不大一样。
贺佟的笑温和收敛,而她的笑,率性随意,像个孩子一样。
那笑容映入白绵绵视野,她不自觉便对贺伊多了几分好印象。
“跟我来。”
白绵绵忽然拉起来往楼梯上跑,不由讶异道:“贺伊,这又是去哪里?”
贺伊带着她来到屋顶,对她拍拍自己身边。
白绵绵看看天上的圆月,又看看这屋顶的瓦脊,一时心中生出新鲜感,当真在旁边坐下。
月色温柔,星光璀璨,两人有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望着那月亮,白绵绵想起许多年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