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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落落压下心中担忧,退一步讲,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活好当下,以后的事,从长计议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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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陛下来了。”小丫鬟着急忙慌的掀了帘子进来,对阮婕妤道。
“陛下怎得这个时辰过来了。”阮婕妤闻言也是一惊,急忙抽出手来,从小丫鬟手里接过帕子。
“奴婢瞧着陛下似是不悦。”小丫鬟话音刚落,便有小太监掀了帘子,皇帝进来。
“妾身参见陛下,不知陛下驾临,未曾远迎,还望陛下恕罪。”阮婕妤顾不上擦了一半的手,急忙福身行礼,想着小丫鬟方才所言,心下存疑。
“起来罢。”皇帝摆摆手,径直在榻上坐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昨日和华去御花园耍顽,采了好些榴花回来,妾身瞧着艳红可人,想着任其枯萎也是可惜,洇些汁子出来,配香也好,调胭脂也罢,都是极好的。”阮婕妤笑了笑,回身吩咐小丫鬟将桌子上的东西撤了,换上茶具。
“还是你这里清静,不惹人烦。”皇帝长长的舒了口气,紧皱的眉头略有舒展,朝着阮婕妤伸出手“前些日子,泉州刺史上贡了几盆凌霄,一会便让人给你送来。”
“谢陛下。”阮婕妤将手放在皇帝手心,任由其握着,在皇帝身边落座“妾身瞧着陛下眉头紧锁,不知何人如此放肆,敢惹陛下烦心?”
“舒氏假孕,意欲偷梁换柱,被清婉抓了个正着,当着朕的面正法。”皇帝捏着阮婕妤的手,许是平日里保养得好缘故,阮婕妤的十指分外柔软“近些年,清婉对朕愈发冷漠,朕是越来越看不透她了。此番又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淑妃娘娘前些日子方因瞒而不报受了罚,此番不过是向陛下示忠罢了。”阮婕妤轻笑着,心下也算明了皇帝缘何过来,同时也不免为苏清婉一事扯谎“淑妃娘娘身子弱,近些年又多了偏头疼的毛病,待人接物上难免有偏颇,哪里就是对陛下冷漠了。”
“她这身子,贴补了多少药材进去,竟是不见好,来日若得空,朕定要好好审问太医院那群庸医!”皇帝道。
“气血虚一事,本就难以调养,倒也不能怪罪太医,兴许再过上三五年便好了。”阮婕妤轻轻一笑,而后故作漫不经心的讲话题引开“说起舒氏,倒让妾身想起了端木妹妹,听闻端木妹妹失心疯一事,也与舒氏有关?”
“嗯。”不提此事还好,一提及,皇帝更是闹心,也不想与阮婕妤多言,拈轻避重道“事舒氏将刘彬之死描绘太过残忍,端木氏惊惧,故失了心神。”
“妾身有所不解。”阮婕妤虽明知皇帝不悦,却不得不完成苏清婉的嘱托“刘彬之死,宫里无人知晓,恕妾身揣测,陛下对此事不曾明旨下令,定是遣百骑司所为,那舒氏又是如何知晓的?”
皇帝再度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的瞧着阮婕妤,若有所思。
许久之后,皇帝才开口“朕乏了。”
“妾服侍您小憩片刻。”阮婕妤深谙点到为止的道理,既已达到目的,倒也不必过分纠缠,即刻将皇帝引至内室,又吩咐小丫鬟点上安神香,而后静静的退了出来。
“宫里又能清静一段时间了。”阮婕妤立在廊下,遥遥望着惜缘阁的方向,想来如今那里已经是人去楼空。
“奴婢愚钝,不知主儿和淑妃娘娘是如何知道舒氏有孕一事是假的呢?”紫苏立在阮婕妤身侧,轻声问道。
“因为自她有孕起,便已经在局里了。”阮婕妤长长的呼了口气,侧头看着紫苏“还记得我送给舒氏的香料么?就是我告诉她,是利于受孕的那一份?”
“奴婢记得,那段时期,舒氏盛宠,日日一碗坐胎药,还有主儿送的香料,那之后没多久便传出有孕了。”紫苏点点头,仍旧是一头雾水。
“若我告诉你,那香料里有什么,你兴许就明白了。”阮婕妤笑着,抬手点了点紫苏的鼻尖“你随我习药理多年,也算我考考你。”
“主儿您说。”紫苏对此颇为自信满满。
“那里头除了当归和赤芍,还有有五倍子,诃子和乌梅。”阮婕妤说完,紫苏便恍然大悟。
“虽说当归与赤芍有滋阴补气之效,可五倍子诃子和乌梅,却是过于寒凉收涩的药物,如此一来,定会导致舒氏葵水不至,时日也不必多了,一个月便足以。”紫苏兴奋道。
阮婕妤竖起食指挡在紫苏唇上,轻笑着摇摇头:“心里明白就好,不必说的如此详细。”
紫苏后知后觉的抬手捂住嘴,无辜的眨了眨眼。
“自她遣人与陛下报喜起,便注定了她的败局。”阮婕妤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后宫里的女人,大多为权力而活,一念生一念死。
紫苏静静的听着,她知阮婕妤此时不需要自己接话。
“也不知,下一场风雨,何日起。”阮婕妤轻声道,似是与紫苏低语,又似是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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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儿,淑妃娘娘看您来了。”阿依娜边说,边掀了帘子,请苏清婉进来。
“妹妹这屋里,怎得如此冷清?除了阿依娜,竟再无伺候的人了。”苏清婉进了屋,入眼的便是满地蜿蜒的蛇群,不由得驻足,不敢上前。穆落落更是下意识的挡在了苏清婉面前。
“那些人,不过是别宫派来的眼线,我装疯。便将她们吓走了。左右也是要死的人了,也不需那么多人伺候。”端木美人放下手中的绣棚,挥手示意阿依娜将蛇群带下去“娘娘请坐罢,茶也没有了,只有清水一壶,也请娘娘莫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