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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他一项一项地念题目,您喜欢哪种款式的家具rdquo;您通常在什么情况下了解家居产品信息rdquo;您购买家具时比较注重哪些方面rdquo;hellip;hellip;
这位路人很善良,随手帮助大学生嘛,她一个一个地回答着李他的问题。
其实最后一个问题才是关键!
李他问:方便留一下您的电话号码吗?rdquo;
路人虽然好心,但也十分警惕,说:电话号码就算了吧,骚扰电话太多了。rdquo;
李他笑着说:姐,我们都是正规的社会实践,留电话号码就是检验一下我们有没有把实践落到实处,不会给您打骚扰电话的!rdquo;
路人摆摆手,善良已耗尽,她拎着腻子桶就走,说:那你随便编个号码就行了嘛。rdquo;
李他有些失落,但是不能表现出来,他笑着说:行嘞,那姐您慢走!rdquo;
岑棽一直站在李他身后,帮着盯梢rdquo;,毕竟两人就站在小区里小道上,太显眼了,不像在楼道里那么隐蔽。
在四通八达的小区小道上,随时可能会有物业或者保安。
果然,李他刚和路人说完话,岑棽眼尖,一下就瞥到一个方向来了一个物业,还是岑棽前两天就碰到过的那个!
对岑棽的身高记忆深刻的那个!
那个物业凭身高一下认出来了岑棽,一下就往前追:哎!干什么的!又来发传单!rdquo;
岑棽拉着李他就跑!
岑棽腿长,李他最近一直在练习跑步,两人一起跑得飞快。
物业狂追不止,追到半路又多出来一个物业,一起追!
其实他们也不是要把人追到,目的就是把人撵出去,以后不要再来了,给个震慑。
不然宣传单老往业主门把手上插,烦不烦啊。
岑棽拉着李他一路狂奔,趁着有业主进出,蹭着门挤了出去,然后就跑不动了,两人也不嫌弃地上脏,坐在小区大门口喷泉周围的阶梯上喘气。
惊魂时刻过去,岑棽把气喘匀了,刚刚的愁绪复出。
对啊,还面临着随时会被物业赶的情况,岑棽总觉得,这份工作是在骗,是在耍赖,包括李他刚刚那样做hellip;hellip;
岑棽抓了一把头发,缓缓地开口说:其实hellip;hellip;是肯定会有人给刚才那个人打电话的hellip;hellip;如果她留了电话的话。rdquo;
李他脸色突然就变了,他感受到了岑棽话里的低气压,我知道。rdquo;
我们是在骗他。rdquo;岑棽说。
是我骗的,不关你的事。rdquo;
是我带着你在骗她。rdquo;岑棽说,语气有些痛苦。
我以后不骗了,要不到就要不到,我再也不骗了。rdquo;
岑棽偏过头,兜住李他后脑勺摁到自己肩窝,下巴蹭着李他的头发,我没有怪你,换做是我,我也会用这种方法。我只是在想,如果她真的留了号码,我们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会骚扰她。
然而最后公司的电话一遍一遍地打给她,死磨硬泡地推销家具,她一定联想到今天下午你向她要电话号码的情景hellip;hellip;也许下一次她还会遇到做社会实践的大学生,但可能还是被骗,第三次,她就再也不会相信什么狗屁大学生了。
lsquo;大学生rsquo;在消耗普通市民的信任,两个群体慢慢慢慢地对立起来,九零后慢慢变成lsquo;垮掉的一代rsquo;hellip;hellip;rdquo;
岑棽hellip;hellip;rdquo;
岑棽叹了一口气,可是除了这样,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rdquo;
有啊,很简单,辞职不干呗。
这样的话,岑棽等不及两个群体的信任殆尽,自己早就垮掉了。
岑棽似乎有些无助,幸好搂着李他,地面显得不是那么冰凉。
岑棽轻轻拍着李他的后背,手掌和衣服之间立马腾起来一阵灰mdash;mdash;在毛坯房里穿梭太久,两个人都灰头土脸的。
夕阳渐渐沉下去了,喷泉很高,从远处看像是从两人的头上浇下来似的,其实只是落到两人身身后的水池里。
水花激烈,成了白色,白色的背后是陆陆续续刷卡进小区的居民:一脸疲惫的下班族、被书包压弯了腰的中学生、牵着宠物遛弯儿的老人hellip;hellip;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
两人对面是宽阔的大马路,车流不堵,甚至算得上非常畅通,每一辆都疾驰而过。
细密的水雾喷洒在两人脸上,凉丝丝的。水珠砸在水面迸发出喧嚣。
仗着身后水花密集、面前道路空旷,李他望着岑棽,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然后咬着下唇,岑棽hellip;hellip;rdquo;
岑棽知道,这就是要亲的意思。
他没说话,抬起李他的下巴,轻轻地吻了上去。
靠,一股水泥味儿。
自己的工作既然已经被李他知道了,岑棽也就不隐瞒了,虽然依然煎熬,但是可以随时和李他发消息,遇到不把人当人的户主就骂,李他和他一起骂!
岑棽总觉得,自己变粗鲁了。
虽然他之前也不怎么温柔,但在陌生人面前,他还算温和的。
岑棽做到了四月中旬,结算了一个月的工资,不怎么样,勉强交得起房租,总算可以帮李他减轻一点负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