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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稚越说越来气,“你身边那些都是什么人,现在看你我就明白了,你根本就是没长大的小孩,你的圈子我懒得沾染一点儿,我告诉你了吧,我他妈就是看不起你,看不起你身边的所有人。”
一群垃圾。
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么?
势利眼势力到让他只察觉出一身带着金钱的酸臭味,除此以外,他感觉不到一点儿人情味。
合伙搞他?
杨稚微微偏头,眼刀射向角落里的纪泽阳,后者瑟瑟发抖,他是那么一个娇小的人儿,被沈厌放在心尖上,连他杨稚都比不过的人儿,杨稚扯唇道:“你好好珍惜他吧,过了今晚,我怕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耍的人了。”
沈厌清楚看得到杨稚眼里的杀意,可他并不放在眼里,他只是把目光盯在握着他脖子的手腕上,杨稚的手腕还缠着绷带,必定是疼的,他虽然没见过伤口,但他看得见杨稚的手腕在抖。
疼痛他早已经忘记,杨稚不怕疼,他打小干过这么多架什么伤没受过?
他沉浸在杀意的笼罩下,“我说了,我要你身败名裂。”
丢下他和沈厌结束的最后一句话,杨稚抬起手,那紧紧攥着的拳头从高处落下,挥向了沈厌的面颊。
那张让他沉醉的,欣赏的,喜爱过的,温柔的面庞。
被刻在心里的长相,属于沈厌的,属于杨稚的,那张脸。
将再不被他珍惜。
那一拳,打散了所有倾注的热情。
有始,有终。
东城的大街上,从酒吧里散出来的一群人,窸窸窣窣的走着,有人脸上有伤,有人腰上有伤,有的伤在背上,有的伤在身前,余痛还没消散,却不被他们重视着。
他们在一空荡的停车场蹲下来,围成一个圈儿,散烟抽起来。
他们是这幕布下的夜袭者。
他们将这个夜晚变得更加混乱。
但他们高兴。
崔臣提着烟,闷闷的抽两口。
先说话的是丁铎,嘿嘿笑了,忍不住,啧了声:“怎么他妈的那么搞笑。”
他放肆的笑起来,实在憋不住。
杨稚点着烟,放在嘴里,问他:“爽吧?”
“爽。”丁铎晃荡着手上的烟,星火惹眼,烟灰四处飘散,他笑道:“我刚打的那个人,他弄不过我,喊人帮忙他妈的,叫我两个一起给揍了,妈的,可爽死了。”
丁铎个头不算太高,但因为人结实,有肌肉,弄两个人还是不成问题,打架都打出技巧来了,估计对方三个人一起上他也不必慌乱,这几个玩意碰一起,哪有挨打一说?
崔臣说:“我看见了,就那嘴贱的是吧。”
“对,那逼。”丁铎说的是谭超。
还想帮忙?自身难保的东西。
“他妈的,以后碰见一次打一次,操。”丁铎还不解气的说,惹他们事小,一般碰上父母的事大,当着人面说杨稚爸妈想攀高枝,真是笑死人。
你说丁铎能放过他吗?
杨稚眯着眼,看着远处,他们这堆人引来不少视线,估计都觉得是群混混,杨稚熟悉了这样的视线。
搁以前会骂一句脏话,叫那些人滚蛋,现在没感觉了。
果然人一大了就淡然了,这事要放在他高中那会,你看他不拿把刀杀到沈厌家里去?
抽完一根烟,杨稚站了起来,差不多到点了,他说:“抽空请你们吃饭,今天就算了,我回家还得跟我妈交代。”
崔臣骂了句,“你赶紧拉倒吧,谁稀罕你请吃饭。”
杨稚瞅他一眼,上去就踹他,“操|你大爷,请你吃屎乐意吧!”
崔臣往后面躲,上去就要跟他开干,“你大爷,我宰了你。”
里面没打够,外面又打,杨稚和崔臣干起来了,其他人一点儿不拦着,还在起哄着,董飞和丁铎他们拍着手,就差给二人递棍子了。
“没良心,王八蛋!”崔臣骂他。
“你有良心,狗东西!”杨稚反讽他。
他们俩你一人我一句,在大街上做泼妇。
一会就骂大了。
“活该被人耍!”
“你他妈活该单身一辈子!”
董飞坐在不知道谁停的小电瓶车上,公平公正的说:“谁也别说谁,都是狗。”
杨稚和崔臣过来,二人默契的换了目标,董飞愣一下,站了起来,跳下电瓶车就跑,杨稚和崔臣在后面疯狗似的追人揍。
这一天的夜晚,情绪爆发,根本没给理智留下空间,发泄是良好的方式,打架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他并没有什么耍不起的,只要看到对方的结果比他更惨。
杨稚那伙人散了,酒吧里还留着一伙,正是沈厌这一群人。
他们有的挨打挨的狠了,脸上的伤青一块紫一块的醒目,江兆清叫了几个朋友过来,把一些受伤严重的送医院去了,他此刻点着烟,往沈厌坐着的那张沙发上去。
沈厌脸上有伤,嘴角青了,江兆清没怎么受伤,受的地方也不在脸上,也不严重,只是他觉得挺新奇一事,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让沈厌受伤,还是那么大一块伤痕。
怪可笑的。
这儿谁都打不过沈厌,别说杨稚,就是那个最高最壮的家伙都不一定弄得过,沈厌一个练过拳击的人,又高又结实的,杨稚那身板哪儿弄的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