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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稚……”
“大哥,”杨稚唤了这沉重的一声,他抬头,沈岐是那么高挑,那么俊逸,那么稳重的一个人,让他尊敬的,也让他无奈的,“我是真的想过,要跟他组成一个家庭的,我喜欢过他,真心的,他算计我不是让我觉得最难过的,我接受不了的是他跟我在一起时心里想着别人,他有另一个深爱的人,这让我无法释怀,我以前也想,以后我进了沈家,铁定要站在他这一边的,我以为他在沈家不是很开心,但是……他并没有选择让我进他的家。”
自作多情是最不可取的事情。
“他太爱纪泽阳了,不管正不正常,他们俩的缘分还没有尽,那么就这一次,你引领着他吧,教教他如何正确的爱人,否则他们还会出问题的。”
沈岐保持静默,盯着杨稚,这人太有层次了。
“我没有什么想特别交代的事情,找你来只是这点事,”杨稚看天边的斜阳,那是一抹无奈,“他该受的惩罚远远没有达到我想要的预期,但是我不想做了,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我不知道这样除了证明我还没放下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
“报复来报复去,我是觉得,太耽误时间和精力了,有那个空,我干嘛不好好去追一份属于我的感情呢?我又不是第一次分手,沈厌也不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适合过日子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他都找到纪泽阳了,我还执着于报复的快感里,好失败啊。”
不知道图什么呢,一天天的,把自己搞的越来越憔悴,消极是他这辈子最拒绝的事情。
他不允许自己颓丧,他什么人啊,玩感情这么游刃有余的,干嘛非要栽在感情里啊。
杨稚扯唇笑笑,怪失败的。
“是他对不起你。”沈岐赔不是,这事实在是沈厌做的不厚道,杨稚能原谅是他的宽容,并不是说他们就不该道这个歉了。
“是啊,是他对不起我,”杨稚说:“他这辈子是对不起我了,来生有幸让他赎罪,这辈子就别来打扰我了,我懒得看见他。”
沈岐叹口气。
杨稚提步:“走了啊沈总,怎么处理我相信您有手段。”
他在秋风萧瑟里渐行渐远,天气冷了,原来夏季在悄然退散,白日里的烈阳是骗人的,晚间的冷风是真实的。
秋天到了。
手里那只录音笔交还,似乎带着某一份沉重的感情一并退还,沈岐握着那支笔,要处理掉,连同杨稚和沈厌这份摆不上台面的感情。
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地点,相处的精力,模式,投入的感情,激情,回忆的美好,残忍,通通都销毁。
其实认识一个人,开始一段感情,这个过程是疲劳繁琐的,要经历各种是是非非,要两个人的心投意合。
然而摧毁只要一句话。
可是杨稚并不后悔,他即使觉得再认识一个人从名字开始是那么累的事情,也不后悔和沈厌的了结。
他对感情有洁癖,不干净的这一段,放弃他丝毫不会觉得后悔,也许一时半会无法完全脱离出来,却也不会是太难的事情吧。
因为他正清楚的感受着,对沈厌的感情在一点点的流逝,直至全部崩盘。
心死是一个好词,失望到极致的是新生。
这才是……结束。
晚上吃饭,杨母上楼去找杨稚,她看见杨稚房间里摆了密码箱,衣服和物件堆在一块儿,散乱在椅子和床上。
杨母蹙眉,不解的问:“稳稳你干什么?”
杨稚正在操弄一个摄像机,这还是他两年前和崔臣一块儿出去游山玩水时买的呢,他喜欢拍美景,里面还有好多两年前的照片,竟然还在,杨稚正在查看。
闻声回头说:“妈。”
他说着,把摄像机对准门口的老妈,按下了快门。
他妈正好拿手挡,可没快过摄像机的速度,被杨稚拍了张角度正好的提手的动作。
他查看了下,放下摄像机在密码箱里,说:“去旅游。”
他妈进来说:“跟谁啊?”
没有一点儿预兆。
“我自己。”杨稚说。
“你自己?”杨母问:“去哪?”
“天涯海角。”杨稚把床上的衣服叠起来,放进密码箱里去,统共没多少件,他装的小物件比较多,扣上密码箱说:“说走就走。”
他把密码箱竖起来。
杨母问:“怎么突然要出门了?”
“早就考虑了,本来是想等到假期的,但觉得太无聊,而且假期还有半个月,也快了,我也懒得等了。”
“不是这个啊,你都没说你要去,还是自己去,你也好歹找个人陪着,崔臣他们不能约吗?你自己我不放心。”杨稚性子太野了,杨母怕他在外面出什么事。
杨稚道:“我都二十好几了还不放心,妈你还把我当小孩?”
“那你找人陪着。”妈强硬。
“不找,哪有自己干净利索的,”杨稚说:“两个人拖泥带水的,要是合眼缘,说不定路上能碰到搭伙的呢。”
“你这……”
“别担心了啊妈,相信我,我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吗?”
“照顾不好,我不放心。”
“那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打好多个,让你随时监督。”
杨母没话了,他看杨稚意志坚定,实在不能阻止什么了,沉声道:“那,你就确定一个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