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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兆清说:“进去说。”
沈厌带队,他们一道进了门。
到屋子里,江兆清把一沓纸摔在了桌子上,他今天没带纯纯来,自顾自坐着,叠着腿,交代道:“事压下去不少了,大哥找人顶替了,说这事是恶作剧,总之目前的情况比前些天好了不少,大哥不让我们问,他说不会有事了。”
“对方不是想搞死我们吗?”谭超道:“罢手了?”
江兆清摇摇头:“不清楚,大哥说不会有事了。”
他们默契的点点头,他们太相信大哥的能力了。
只是想不通的是,对方会罢手?
大哥之前也在压这事,洗都洗不干净,不就因为对方手里证据确凿的吗?大哥压一个,对方就能反击一个,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哥继续压,继续洗,对方没有任何回应了?
罢手?这事可能吗?
想不通的是一屋子人。
沈厌出神一会,抬了抬下巴,对桌子上的一沓纸问:“什么?”
他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名声如何,但是牵扯到了太多人,尤其他哥,他不想让他哥受了什么影响,所以不能不在意这件事。
江兆清道:“我新做的,可以回击对方的素材。”
沈厌蹙眉:“什么内容?”
江兆清道:“也没什么,就找人挖了点对方的小秘密,也不难,他槽点也挺多的,交了不少女朋友,怪渣一人。”
这事搁普通人身上没什么影响,别人又不认识,可杨稚他爸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杨稚名声要是臭了,你看他爸,还有他那军官爷爷,一个个是不是得跟着被喷。
沈厌眸子一凌,抬起来,逼视江兆清,“我哥让你弄得?”
江兆清还没有察觉出沈厌目光的深意,他道:“不是,我自己弄得,总不能就这样罢手吧?”
怎么可能是大哥,想来也不可能,沈厌压低了声线:“谁准你弄的?”
江兆清这才发觉沈厌的异样,他看见对方的眼睛能吃人,江兆清不太明白状况,倒是一边的纪泽阳,见情况不对,他也不太敢发声,只是握了下沈厌的胳膊,沈厌没理会,只是锁着江兆清,低声重复:“我在问你,谁让你弄得?”
室内的冷空气顿时就上来了。
什么情况……
这会儿纯纯不在,其他人胆子也不行,纪泽阳更是别指望,他自己都怂沈厌,眼见着越燃越烈的火,都没人发声,谭超鼓足了勇气道:“那个,二哥……”
一记眼刀射向谭超,谭超心里凉了半截,退回去不说话了。
江兆清跟沈厌关系比较近,比较铁,没人见过他们俩有冲突。
沈厌摸起桌上的可堪称“证据”的纸张,他拿起来,看也没看,搁手里就撕了,当着江兆清的面,低气压笼罩,纸张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沈厌自知自己冲动了,他使自己尽量平稳,如果对面不是江兆清,他能把他砸在墙上打。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股子恼火是为什么,他恨不得教教江兆清规矩两个字怎么写。
“别碰他,他跟你没什么关系,懂吗?”沈厌将手里撕烂的“罪证”洒在了脚底下,站起来,从纪泽阳手里抽出手,他“咣当”一下踹翻了茶几,迈步出去。
江兆清看他背影,眸子里染了火。
为谁?
沈厌单独开了间包厢,他在包厢里拼命的抽烟,他是个瘾君子,用力的挠挠头发,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冲江兆清发火了。
这些年,没跟江兆清起过什么冲突。
沈厌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根本就静不下心。
从前天开始。
杨稚什么意思?
他露出那副伤神的模样,让他的心都跟着疼,他就从来没见过杨稚那么狼狈的样子,他感觉他好脆弱,似乎随时就能倒在他怀里,他的眼睛好无神,好空洞,他明明见过那双眼睛是那么亮,那么熠熠生辉的双眸,看着他的时候那种无奈,那种绝望,那种歇斯底里,每一次想来,他就觉得心口疼。
他不是要报复自己吗?继续报复别停手啊,为什么跟大哥说那些话……为什么跟我说“我原谅你了”这种话,杨稚,你别原谅我,你继续报复我吧……
是我的错,你不要罢手,你出气吧,出到你满意为止,不要停手行不行,我还没有受够你给的惩罚,我还没有看你完全解气,我还没有和你到全部结束的地步,我还……
不想那么快结束。
我想跟你继续纠缠,你别放过我啊,你怎么就突然要,原谅我了……
我想跟你继续纠缠。
当他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里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沈厌自己都惊了,他在想什么?他是不是疯了?
他跟他继续纠缠的理由是什么……
沈厌愁云满雾,得不到解释。
这时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纪泽阳走了进来。
沈厌抬眸,看见他,微微回了神。
“你没事……吧?”纪泽阳小心翼翼的问,生怕沈厌再发怒。
他以前记得,他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他生气生的莫名其妙。
沈厌坐直了,捻了烟,应道:“没。”
纪泽阳看这一会的时间里,沈厌就抽了不少烟了,他走过来,不是很喜欢烟味,有点儿呛人,他抬手挡住口鼻,“少抽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