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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来秦墨的确变化蛮大的,懂得隐忍、伪装,用亲和的外表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这样的秦墨更加令人忌惮,像是一只蛰伏在暗处的狼,等待野性爆发的时机。
这样一个人,惹到了就绝不会有退路而言,可是没有办法,江纾只能孤注一掷,成功了他能立马离开这个世界,可若是失败了……
那他的后半辈子都将不会好过了。
吃完饭,秦墨没有回去,可能是达成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后面江纾吃饭时他没再逾矩,老老实实吃完这顿鸿门宴,饭后,他主动承包起全部家务,江纾没有阻止,坐在一旁看着他。
气氛看起来有几分温馨,秦墨手上不停忙碌着,身上却裹着唐巧巧送来的粉色围裙,有些滑稽。
江纾在他后面笑出了声,随之打破的是对对方的陌生与不适。
“你这几年去了哪?”
秦墨没有细说,只是简单道:“回了趟家,就被带去训练了。”
虽然听着简单、寻常,但实际情况可没想象中那般美好。
江纾从林晁那了解过大致情况,知道那个家族的手段,所谓的训练更是没有表面上说的那样普通。
那是夹杂着多少腥风血雨,在荒岛艰难求生,用命在进行的训练。
在那种环境下,既要担心随时随地就会冒出的敌人,更要解决温饱问题,人在这种环境下待久了迟早精神上多多少少会出点问题。
江纾想起了那张照片,鲜血淋漓之下是一双温柔到极致的眼睛,既诡异又充满美感,颤栗感慢慢从脚尖延伸到头顶,江纾只觉头皮在发麻。
尽管过去了几年,秦墨头顶还依旧留有那道可怖的疤痕,似在昭示着他过往的痛苦以及最后的蜕变。
江纾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啤酒,在易拉罐开启的滋滋声中佯装若无其事地撇了那道伤疤一眼:“你这伤怎么弄的?”
秦墨手上动作不停:“刚回家,不懂事,被父亲罚的。”
他是父亲来本国谈生意,不小心同会所的女人留下的种,在父亲眼里,既肮脏又污秽,若不是为了利益,为了培养一枚听话的棋子,他的父亲又怎会留下他?
他的命,不值钱,只要不死就行了。对于父爱,他从来没有奢望过,一次又一次的打压,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当初最厌恶的伪装。
秦墨语气轻松,像是在说今天该吃什么似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就好像他们在聊的不是他的事,而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
江纾一直紧紧盯着他,不落下一丝一毫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可是没有,一丁点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都没有,换做是江纾自己,在遇到这种事,就算过去多年也会特别印象深刻,深刻到记恨一辈子都有可能。
就在江纾试图从他伪装的外壳看透他内心的想法时,秦墨却动了,他偏过头,语气肯定地道:“你看见了。”
江纾这次看清了,隐藏在外壳之下真实的暴虐。
他的笑意不达眼底,眸色极深,像在酝酿着什么。
第20章
林晁表面上看似温和良善,实际上比谁都心狠,他不允许存在的人,向来不可能会继续蹦跶在他面前,更甚者会在这个美丽的世界永远消失。
没人能打破这个定律,除非那个人比起林晁来更为强大,无论心智与手段。
而秦墨恰好是那个让林晁搞不定的人,两人的交锋似乎从一早就是注定的,林晁从未看透过秦墨,以至于从见面开始便一直抱着一种亦敌亦友的态度,疏离又亲和。
两人从某些方面上看是挺像的,如果没有江纾这个导火线在,或许能发展成惺惺相惜的朋友关系,毕竟这世界强者太少,能遇上一个已经相当不容易,对林晁这样精明的人而言,能做朋友就绝不会树敌,更何况是秦墨这样狠绝的人。
林晁不允许秦墨接近江纾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们是一类人,没人能比他更了解秦墨,像他们这种人,对待想要得到的从来不会手软 ,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去获取,一旦惹上就不会轻易罢休,江纾绝不会是秦墨的对手。
既然决心树敌,林晁就不会放任秦墨继续发展下去,这一点秦墨自己也是知道的,这些年来他受到不少来自外界的压力,有家族的,有父亲的,有其他带有血缘关系的继承者的,其中一支便是林晁施加的。
秦墨知道林晁在监视他,同样的,他也在反监视林晁,不过更多的是把目光放在林晁身边的江纾上。
秦墨能容忍其他人对江纾的靠近,却不能容忍林晁,在他看来,林晁是唯一一个能让他产生出危机感的人。
林晁对付他的事一般人不可能知道,以林晁对江纾护犊子的程度,江纾更加不可能,唯一知道这件事的可能性就是林晁亲口告诉江纾,而原因只有一个,林晁动不了他,就想让江纾先了解他的为人,并就此送走江纾。
虽然心里不爽得很,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不用在江纾面前继续伪装下去了。
“是不是我今晚不来,你就永远消失了?”手慢慢攀附上江纾的后脖颈,秦墨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灼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喷洒在脸上,与江纾自己的纠缠在一起,江纾能清楚地看清那一根根浓密的长睫,以及那双酝酿着风暴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