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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上前一步,决绝地挡在凌音面前:“宫主,您高高在上,您有心吗?您体会过爱情吗?体会过哪怕自己死去,也不愿让他受到伤害的心吗?您没有!所以你操纵着玉罗神宫,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
“放肆,敢对宫主不敬!”玉罗神宫护法呵斥。
这时,该凌音说话了。
云月玺对镜头非常敏感,她注意到宋雁有意无意地挡住了镜头,宋雁拍戏的经验丰富得多,想用这种方式来压云月玺,倒真让云月玺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一部戏,只有大家都发挥好,才能大爆。
片场那么多镜头,宋雁挡住了拍摄她正面的镜头,云月玺也有办法。
她柔美空灵、此刻却带着淡淡威严的声音响起:“罢了,让她说。”
云月玺的声音非常美,但是这句话一落,几名扮演护法的演员登时就绝了说话的心,这就是声音的感染力。
般若继续咄咄逼人,似要抢完所有的戏:“您不懂爱情,也就不懂我为什么背叛你!”
这话可真可笑啊,凌音不懂爱情?
当初的凌音,宁愿自己被捉也不要周齐受到哪怕一点伤害,现在,她曾经心心念念、一点也舍不得伤害的男子有了别的女子守护,他们那未完成的婚约如同破碎的纸,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
只要凌音卸下面纱,她肩膀瘦弱,比花草还脆弱,她仍可以做回凌音。
只是,她不能。
她是玉罗神宫的宫主。
凌音转过身,背对着般若,背对着镜头,她脸上的表情谁也看不见了,谁也不知道这个宫主此刻是泪流满面呢,还是执迷不悟。
凌音淡淡道:“若我同你一样想,不等别的家庭支离破碎,玉罗神宫就要先被付之一炬。”
她的身上,是玉罗神宫千百人的命。
最痴情的凌音此刻用最冷淡的语调道:“我不懂爱情,那是骗小孩子的把戏,周齐的剑谱,我们必须拿到。”
她一边语调生冷,脊背挺直,俨然一副无情宫主的模样,一边纤纤素手又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轻轻摸上琴弦,似乎要抓紧它。
另一边观看的聂蓉瞬间就明白了她为什么做那个动作,前期的凌音一被周齐惹得难受,要么抓自己的衣裙,要么抓住周齐的衣服,一副心疼欲碎的模样。
现在,凌音成了宫主,她再也不能像小女儿家那样抓自己的衣裙,因为那样会有损宫主的威严。
她也没有周齐了,她和周齐间,隔了武林中人的命,隔了扈天娇和般若两个红颜知己。
她只能假装无意地触碰自己的琴弦,任属下责难她。
聂蓉惊恐地发现,明明凌音是女三,般若才是白玫瑰,她在这一刻居然被带入戏,忍不住在心里骂般若那个憨批,要不是凌音宫主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她哪来的命在这里唧唧歪歪?
凌音宫主想的是她们一宫的命,她想的是周齐那个男人?
聂蓉确定,宋雁被压戏了。
很快,这一场戏拍完,宋雁没有注意到云月玺的动作,还在洋洋自得她压了云月玺的戏。
偶像剧出身就是偶像剧出身,连被抢镜头都不知道抢回来,还是别吃这碗饭好了。
宋雁抚了抚头发,准备去宋导的监视器哪里看自己刚才的表现。
没想到,之前还算对她和颜悦色的宋导终于忍不住了。
宋导本来就是火爆脾气,不然也不会做出之前大骂投资商的事情。
宋导最重视自己的戏,宋雁一而再再而三为难云月玺以为他瞎吗?之前他一直忍着,现在宋雁居然发展到抢镜头压戏的地步?
他把手里的剧本一扔:“演的都是什么垃圾?这种戏都他妈演得出来,浪费我的片子!”
宋雁心里一咯噔,随即想到,他说的是云月玺吧。
宋雁仍然微笑着迎上前去,宋导直接就指着她的鼻子开骂了:“说的是你,你演的到底什么?般若是个什么性格?她是温柔素净有心机的白玫瑰!她会当着玉罗神宫宫主的面咆哮吗?嫌弃命太长了?你的人设前后能不能统一一点啊?”
宋雁一直以戏骨自居,这次是她为了压云月玺的戏,但是,她觉得她没错。
宋雁不敢和宋导犟,委屈道:“但是,剧本就是这么写的啊。”
宋导见她顶嘴,更为光火,怒叱道:“你的剧本会说话吗?剧本上白字黑字连你的语气都给你固定了?你不会婉转点、柔和点、以退为进地问凌音?”
“你那咆哮的嗓门我以为你的十万精兵就埋伏在玉罗神宫的山门口,等着来把凌音剁成肉泥呢,不然你怎么才能活下来?你的目的不是和周齐在一起,和扈天娇整个输赢长短吗?你现在那么悍不畏死,你争个屁你争!”
宋导早就看宋雁不顺眼,毫不留情地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当着片场一众人的面。
他实在是咽不下宋雁这些天仗着资历各种捣乱的气,这下索性借着气发泄了个痛快,道:“你还嫌弃别人是演偶像剧出身,别人这演技你要是有一半,都不会给我演成这副样子,你还跑去挡镜头,在片场拍了这么多年的戏凌音找不到镜头你也找不到?”
“你一个普通弟子把凌音宫主都给挡完了,要不是云月玺临时机智,变了种演法,那她这个宫主不要想立威了,你把般若的戏份一脱去演宫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