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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我,你舍得?”
他那张脸也确实如端方君子,俊美正气,一个洞虚期真君口口声声对你说回到过去、软语哀求你是什么感觉?
云月玺只有一个感觉——杀了他!
此人能屈能伸,兼之脸皮极厚、气运极强,不杀便是祸患。
她长剑一挥,便在天地间塑造了一个透明的屏障,此屏障以冰焰所铸,进入此间,便如同进入了云月玺的领域。她在这里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出剑迅如风雷,完全没给宋成璧留活口的机会。
宋成璧的成名剑招,全部没来得及施展出来,就被云月玺打断。
云月玺一剑刺向宋成璧的咽喉,宋成璧以成名剑招格挡,他的剑意本足以令万剑来朝,如今受云月玺屏障的阻挡,火灵秘境内的其余剑没半点反应。
而云月玺手里的剑,被她拿得稳稳的,毫无背叛趋势。
“万剑来宗?”云月玺直接出言点明宋成璧的招式,她赤红的衣衫飞扬,乌发如墨,抬起手,衣袍猎猎,“剑乃君子,你也配万剑来宗?”
随着她话音一落,宋成璧手中的剑猝然朝着他反向刺去,宋成璧急忙一握,镇压住了他的长剑。
这一个小插曲足以令宋成璧心神激荡,他的剑意被云月玺的剑意压制了?
她的万剑来宗能号令他的剑?
在宋成璧愣神之际,云月玺直取他首级,宋成璧握剑回挡,可是,腰间一痛。
云月玺的冰焰烧了他的储物玉戒!
无相冰焰极霸道,宋成璧刹那间便感受不到玉戒和自己的联系,她抹除了宋成璧留在玉戒上的神识。
这个疯子!
这么粗暴的方式,会毁了里面大半法宝。
可是云月玺不介意,只有能被她所用的,才是她的法宝,反之,全毁了她也不会心疼。
到了这个不死不休的地步,宋成璧仍不愿彻底相信云月玺是真的要杀他,难道是因爱生恨?
他企图唤起云月玺对他们过往幸福生活的留念:“月玺,你真如此绝情?我们曾经在昆吾宗的生活你都忘了?那时你我情投意合,羡煞旁人……”
他越说,云月玺心底残留的怨气越被激起。
原身的怨让云月玺冷静的眸底染上了些疯狂,宋成璧自是没错过那丝疯狂,他一愣,从里面看出了惊人的恨意。
云月玺对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宋成璧,你是真忘了给我下情蛊的事?”云月玺得说出来,不为自己,而为原身。
她心中憋了股长长久久的怨气,只有一吐为快,才能真正活过来。
那个喜欢宋成璧的人,不是她!
宋成璧听到“情蛊”两个字,眼眸顿时一沉,她怎么知道情蛊?
云月玺眼底带着丝偏执,几乎恨不得把宋成璧生啖:“你以为在昆吾宗时我们是情投意合?你拈花惹草,招惹了数不清的女人,将我的脸面放在地上踩,视我父亲安危于不顾,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可是,因为情蛊作祟,我不得不被控制,所有人都在背地里嘲笑我自轻自贱,连我自己也恨我自己,情蛊让我对你笑一下,我心里对你的恨便越多一点。”
“你已经有了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偏偏不肯放过我?”云月玺剑指宋成璧,一下刺进他的咽喉,被宋成璧格挡开来,只刺到肩膀,流出殷红的血,“我只想修炼飞升,最后却成了追在你身后的女人,那根本不是我。”
“我知道,或许是我的脸好看。”云月玺说出缠在心里的怨,“昔日我无能,在情蛊控制轻的时候,我只是长久地怨恨我这张脸,我恨不得划破它,可是……”
宋成璧此时格外狼狈,他是强弩之末、虎落平阳,如今血湿衣衫,让云月玺就着他的狼狈,压下了心底的怨。
她重新变得冷静,眼底盛着一往无前的锋锐:“可是日子久了我才知道,我生了这张脸,是我的财富,你是盗匪,我何故要因盗匪厌弃自己?只要杀了你,我便能恢复正常……”
屏障内开出无数冰焰,朝着宋成璧而去,与此同时,云月玺手执长剑,刺向宋成璧的眉心。
天地间仿佛开满冰焰,这一次,宋成璧避无可避。
他生生以手握住云月玺的长剑,长剑锋利,宋成璧的手掌顿时见骨,他此时面若寒霜,他从未想过,云月玺会这么恨他。
哪怕是情蛊、那么久的相处,也没能让她生出一点爱意?
宋成璧现在心中哽着一口气,只觉以往的云月玺不过是同他虚与委蛇,实则在暗中谋算他的性命。
故意让他去杀凶兽、故意透露出绿芽在这里……这女子好深的心机,好狠的手腕。
他捏着长剑,受冰焰焚身之痛:“你既然知道情蛊,那你可知,只要我死了,你也会死。”
情蛊分子母蛊,母蛊在宋成璧身上,子蛊在云月玺身上,云月玺死,宋成璧不会死,宋成璧死,云月玺必死。
他以这样的方式,来独占这个美丽的女人。
云月玺知道,宋成璧并未说谎,此刻宋成璧受冰焰折磨,云月玺体内的情蛊也开始蠢蠢欲动,连月光的力量都无法压制它。
云月玺低垂着眸子,宋成璧几乎要以为云月玺终于要罢手了。
是的,对一个修士来说,活着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他正要让云月玺罢手,就见云月玺抬起了眸,这一眼,便让宋成璧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