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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媚脸上的笑意一僵。
“你看好了,谁是什么心儿狗儿?”鱼媚嗔道。
“不是心儿,是绿芽还是灵犀?”宋成璧第一次喝这么多酒,他从不轻易认输,这还是绿芽她们死后,他第一次喝酒,酒入愁肠,一喝便止不住。
鱼媚听他嘴里说出一堆女人的名字,心中极为妒忌,虽然她知道那些女人都死了,但是她就是不高兴。
鱼媚推推他,道:“看清楚我是谁。”
宋成璧看了她半晌,醉意未消:“媚儿。”
鱼媚以为他清醒了,松了一口气,但是,宋成璧下一刻便倒了酒和她共饮,他声声回忆当初骨心儿等的音容笑貌。
“心儿最活泼,灵犀最冷漠……她们都离开了我。”宋成璧难得那么愁苦,他在真心实意地难受,“媚儿,我只有你了。”
院内的奴仆站在夜风中,听到动静后眼珠动了动。
他们倒是很少见这样的人物,抱着一名大美人叫其他美人的名字,还能做出深情款款的模样。
可是,他们的鱼媚公主,就是喜欢这人族男子。
不多会儿,里面便传来男女低喘的声音,鱼媚挂在宋成璧身上,自以为宋成璧虽爱过别的女人,但那些女人都死了,现在,宋成璧不是只有她一个?
鱼媚娇声道:“宋真君,今日你看到那个云月玺没有?”
宋成璧原本醉意未消,听见云月玺的名字后,他猝然清醒,眸子里的醉意全部消散,同时,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鱼媚不解:“真君……”
她忽而涌上醋意,宋真君这是怎么了?怎么别的时间都没喝酒,偏偏今夜见到那人就喝酒?
他确实没叫云月玺的名字,但是他叫别人的名字时还在醉。
鱼媚骤然冷脸:“宋真君,你不会真想着那名女子吧?她的住处我都看好了,你什么时候去杀了她?”
宋成璧给鱼媚扯上辈子,一时之间,他身上被云月玺刺的地方疼了起来。
“她心思狡诈,不是能轻而易举击杀之辈。”
鱼媚道:“怎么可能?你就是不想杀她,她修为也不高,刚才我看她才出窍中期,和我一样,真君你目前虽受伤,也有合体初期的修为,凭你洞虚期的见识和道心,杀她不过头点地。”
“出窍期?”宋成璧道,“你可知,在本君受伤时,她只有元婴修为。”
宋成璧脑海中划过云月玺杀她时决绝的脸,又浮现适才云月玺拿莲花灯时的模样,短短数日,她就从元婴期直升出窍期。
鱼媚惊呼:“这怎么可能?她必是有天材地宝。”
“的确。”宋成璧道,“但是,她是如何得的天材地宝,本君毫不知晓。当时本君和她同行,她一路上杀了灵犀、心儿,还有时间去夺宝,本君竟不知,她是如何瞒下,又是如何不眠不休不声不响地做了那些。”
明明是美人面,为何是恶狼心?
宋成璧身上伤痕累累,他不肯去掉,这些伤痕他要留着,警醒他。
“但是,当初是真君太信任她,现在真君有了防范,杀她不是很容易?”鱼媚再道。
宋成璧却不想再说了,鱼媚和云月玺完全不同,故而,她不理解云月玺的算计和狠辣。鱼媚就像是一朵娇花,宋成璧喜欢看娇花,却不喜欢和娇花推心置腹。
他闭眼而睡,对付云月玺,他有其他法子,得慢慢谋划。
鱼媚却不甘心,她觉得宋成璧就是舍不得杀云月玺那个狐狸胚子。鱼媚知道云月玺住哪儿,一时之间,计上心头。
两日后的深夜,已然快到凌晨。
云月玺正在客栈内修炼,忽而,房门响了响:“仙子,小店店主母亲今夜大寿,特意给每位客人都赠送新出的佳酿。”
云月玺睁开眼,她闻到味儿了。
她起身,虽只着雪白的睡衣,却也去开门:“多谢店主。”
门口站着的果然是一个店小二,他的嗓音却极为好听:“仙子,这里共有三种佳酿,一样是梨花白,它滋润爽口,适合女修,另外的是……”
此声如天籁,响起时如能迷惑人神智,云月玺眼皮轻轻垂了垂,像是神色极倦。
面前的店小二忽而露出诡异的笑,他指间划过一抹白光,朝云月玺脖颈间猛扎而去。
“死吧!”店小二的声音忽而换成了好听的女声,她——也就是鱼媚眼中闪着志在必得的光,杯子上被她抹了深海的软筋散,触碰到皮肤就能渗透进去,而她的声音,是人鱼族的杀人利器。
“宋真君之前青睐你,你居然敢害他?”鱼媚含着妒忌和恨,既恨云月玺不识抬举,又恨她被宋成璧喜欢过。
眼见着她要得手,适才还耷拉着眼皮的云月玺忽而睁眼,眼中一片清明,哪里有半点倦色。
她二话不说,反手握住鱼媚刺针的手,手腕一用力,鱼媚的手被她生生掰断,形成一道诡异的姿势,自己将银针扎进了自己的脖子,鱼媚伪装的黄色皮肤忽而褪去颜色,变得雪白,又被银针染上青黑色。
她中毒了。
云月玺眼底带着一抹不耐烦,她好好布局来等宋成璧谋划好对她出手,结果这女人来打草惊蛇。她都被打草惊蛇了,再不知道宋成璧在城内就说不通了,宋成璧也会因此警惕她,不会轻易上套。
鱼媚一个人同时坏了宋成璧和云月玺的谋划,谁能想到有这种猪队友和猪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