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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上,侯爷知道那是太后和皇帝,怪罪我不知道,但那真的怪我?当时我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指认云月玺的亲父母是别人,我没有退路,我只能继续指认,我没见过几次太后,认不得她的脸,我更是不知道云月玺会是她的女儿!”
“我只想磋磨她,杀红了眼,没有退路。”侯夫人冷笑,“现在,侯爷谁都别怪,侯爷纵容出了我杀人的胆子,现在,咱们一起担着。”
凭什么人人都怪她?女儿怪她,夫君怪她,整个京城的权贵都怪她。
文昌侯被她气得心气儿不顺,他喘着粗气,靠在墙壁上,指着侯夫人:“你、你别得意,本侯仅仅是流放之罪,恒儿身无功名,只是三代不许起复,他能活着,本侯之后也能活着,等之后,本侯第一件事就是休了你,你便是死,也不能进我云家的祖坟。”
“恒儿也不会认你,你自己做的孽,全族帮你扛。”文昌侯道,“本侯是纵容了你,但是骂你的不只本侯,所有京城百姓都在骂你,你欺负孤女,心狠手辣,你便是死也要下地狱。”
侯夫人身子颤了颤,来自枕边人的攻击令她遍体生凉,但是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侯夫人闭眼,两眼流下清泪。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云月玺和太后在隔间看着这场闹剧,太后看了眼云月玺,见她面色镇定后微微点头。
她自是不可能随意带女儿来看这场闹剧,只是要她知道,临死前人是如何挣扎如何疯狂的,等到她之后碰到这样疯狂的落水狗,便能寻到机会,将他一击毙命。
太后是要护住云月玺一世的,她除了保护她,也得教会她怎么保护她自己。
现在看来,这些她都会,根本不需要自己再操心。
不多会儿,重狱里的人给侯夫人和云骄阳端来两碗丰盛的饭菜,有菜有肉,他们把饭菜递过去:“快吃了。”
侯夫人的脸皮狠狠抽搐一下,来得那么快?
云骄阳更是惊恐,她身上没力气,往后缩去,伸手打翻了碗:“我不吃,我不吃,我不要死!”
“不吃算了,发什么脾气,你以为你还是侯府千金呢?”那群人讥笑道,“想做个饿死鬼也没人拦着。”
云骄阳和侯夫人,今日斩首,甚至等不到秋后了。
她们要被拉去砍头,文昌侯等人却不像她们的亲人一样,漠然地看着他们去死。
之后,便没什么好看的了。
云月玺对太后道:“母后,儿臣想回宫了。”
太后颌首,她也担心吓着云月玺,牵着她的手一道离开。
侯夫人和云骄阳被囚车拉去菜市场,一路上都有人朝她们丢烂掉的菜叶,侯夫人和云骄阳所做之事,触犯了每一个百姓的禁忌。
她们欺负云月玺的根本原因不是因为云月玺是假千金,而是因为云月玺只是无依无靠的平民,能被欺负。
侯夫人和云骄阳被绑着手,架到台上。
王小夫妻也在她们旁边,要被一起斩首。
侯夫人听到人群里的声音道:“这就是之前京城里说的那恶妇?我在牢里关了快一年,长乐长公主找到了,陛下大赦天下,但是偏偏不赦文昌侯府的人,看这女人的面相,便看得出她有多刻薄寡恩。”
侯夫人身躯发冷,大赦天下唯独不赦文昌侯府?她都要死了,皇帝还要这般践踏她们。
云骄阳则目光麻木地看着前方,她好像看到了胡归户和娇娥?
他们来看她了?
云骄阳眼中骤然升起希望,但是,胡归户和娇娥只是相携着,他们手上没有拿任何烂菜叶,没有落井下石,但是也没有任何对云骄阳的不舍。
他们好像只是来看看曾经害自己的仇人如今的下场,看到后,便相携离开。
云骄阳眼中的泪意霎时崩溃,她错了,她当初究竟怎么想的?她为什么会任由母亲这么害养育自己长大的养父母,她为什么还助纣为虐?
云月玺给自己家做了那么久的活计,她为什么非要觉得她占了自己的福气?
云骄阳的后悔已经无法说出来,她被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鲜红的血溅出来,围观人群轰然一声,全部散开。
今天的天格外白,天边只有丝丝流云,空气中传来树叶清香,秋天要到了。
今天,太后派去的侍卫没有找到渊昭,那里人去屋空,他们两手空空回来复命。
与此同时,本朝的国师终于归位。国师一职,从本朝才有,当今一直将此认为是上天庇佑,否则,能人异士为何不辅佐其他朝代,只辅佐本朝?
哪怕是本朝,国师也不是会辅佐每一任帝王,历代皇帝都知道那个秘辛,国师一门,一脉单传,有时老国师病危,都没收到徒弟,便只能把一身绝学攥写成书,交给信得过的人,让他们帮忙寻找弟子。
能得到国师辅佐的皇帝,因为能规避天灾甚至人祸,在位时大多都会海晏河清,因此,国师是否出山,也被认为是皇帝是否是真龙天子的表现。
现在的皇帝,也就是云月玺的皇兄极激动,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会有一位国师,在五年前,那位国师曾给他书信一封,提醒他兖州地动,他部署下去,才免了好大一场灾难。
皇帝一直等着国师出山,本来,前些日子都听说国师已经出山往京城赶来,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又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