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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若你曾经去过乾罗秘境,那么,则不能再度参加乾罗试炼。”
松尝真君也认为云月玺的实力,早该优胜。
云月玺只道自己没赢过,松尝真君虽狐疑,倒也不再多问,而是教给他们一些阵法,还给了好些防身武器。
他嘱咐道:“王方,你定要注意,你本是风灵根,于御风诀一道早已无碍,但你最大的弱点便是,你的防御太弱,之前你修习时,便有这么个弱点,于防御一道的术法,你学得最慢,于攻击一道,你无师自通。”
松尝真君说得王方有些尴尬,但师长拳拳爱意,王方也不会不领,自是道知道了。
他和云月玺下去练习攻守演变,二人都全力以赴。
王方的年纪,实则比云月玺要小几岁,所以,这是他今年第一次参加乾罗试炼。
乾罗试炼越来越近,玄武宗之内的弟子,适合参赛的都摩拳准备了起来。
另一边,白黎所受的刑罚也满了。
她恹恹地缩在思过牢中,青色的裙摆已经染了灰,失去了所有鲜亮的颜色。
碧云峰一整个峰,都像是一家人那般,如今白黎出牢,除了清虚真君外,整个峰的人都来了。
温月面带笑意,不疾不徐地走在前面,宛如她是大师姐一般。
赵难在背后皱眉,他身量非常高,快要突破天花顶,赵难道:“这种地方,又黑又脏,白师妹怎么受得了?”
“受不了?”一道懒散的声音响起,浮光真君从一个房间出来,“受不了那就对了,她是来受罪的,不是来享福的。嫌这地儿又脏又小,之前攻击同门时哪儿去了?”
浮光真君故意懒懒散散道,他对白黎没什么好印象,他看守思过牢这么久,第一次有人的师尊来思过牢要人。
赵难等人是晚辈,不敢和浮光较劲,只说了真君安好。
浮光真君连笑意都懒得勾起:“可不敢当一句安好,来我这思过牢要人,倒像是本君胡乱对你们师妹动了刑罚。”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赵难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又不好说什么。
他面露尴尬,知道这是外面,不是碧云峰。在碧云峰内,无论师姐说错了什么,还是师尊说错了什么,他都能据理力争,但面前的浮光真君明显不吃这套。
温月看气氛稍稍凝滞,笑了笑:“都别傻站着了,真君,我们来带白师妹离开。”
她笑容里带着些心疼:“白师妹每晚都做噩梦,到了这儿,每晚上也没人安慰她,她不知有多难受。”
浮光真君本已拿钥匙来看门,听到这话,挑挑眉头:“这些日子,她可从没做过噩梦。”
浮光真君说得意味深长,连着温月在内的所有弟子都有些惊讶,白师妹在碧云峰那会儿不是天天做噩梦?
浮光真君看这群人呆若木鸡的样子,甚觉可笑。
他早说清虚真君那套不行,以凡俗的教法来教修士,简直可笑。要知道,哪怕是凡俗界的皇室、世家大族,也搞权力倾轧那一套,只有乡野之地,才可能像清虚真君那般。
但是修真界是什么样的?
长生、力量、比仙子还美的美人,这里从来都不缺乏争夺。
在浮光真君看来,白黎那频发的噩梦,也是追求资源的一种手段。清虚真君那儿不鼓励竞争,难道就没有竞争了?不,只是资源向弱者、或者说是懂得以退为进的弱者倾斜了。
白黎通过噩梦,不就惹得清虚真君处处以她为先,甚至连座下最有天赋的弟子也不管吗?
浮光真君道:“什么夜夜做噩梦,什么噩梦能做到叫得全峰的人都知道?真是噩梦,难道不是难以启齿、痛到隐秘不可说,只能叫最亲近的人知晓吗?”
“像是白师侄这样,动辄夜夜闹得满峰皆知,到了我这阴黑、陌生的思过牢却反而平静的人,本君从未见过。”
温月她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浮光真君确实说得对。
白师妹,怎么到了陌生的环境反而不做噩梦了?
白黎在思过牢里边,也把浮光真君的话给听得一清二楚,她脸色一白,对,为什么她到了思过牢反而不做噩梦?
白黎苍白着脸,回想着可能的原因。
为什么、为什么她在碧云峰会不断做噩梦呢?哦,她想起来了,白黎每一次入睡前,都会刻意去想着重生前的场景,她想要师尊、师姐、师兄们无微不至的关怀,她也知道,他们会心疼她。
于是,白黎刻意回想那些可怕的场景,在每个夜晚惊声尖叫。
她想要得到关注、宠爱……所以,浮光真君说得没错。
白黎自己主动扯开了伤口,来得到想要的一切,为了逼真、为了骗过自己和别人,她暴怒地每次都会伤害云月玺……只有这样对云月玺,刻骨的恨才能和刻骨的怕相对应啊。
那么,云月玺又有什么错呢?
白黎认清了自己的目的,恍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变了,她原本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提醒碧云峰上的弟子不被云月玺所害,现在想来,她藏着私心吗?
要是只是提醒,她提醒一次就够了,为何要日日夜夜激起别的弟子对云月玺的怒火?
黑暗中,白黎的眼睛有些酸涩。
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明明,重生前,是云月玺杀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