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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清虚真君也是个高阶修者,自是要脸面,还做不出此等事。
他也颇有风度,见云月玺下台,还去恭贺:“月玺,你做得非常好。”
云月玺也对清虚真君极有礼貌:“多谢师尊。”
他们师徒之间看似关系良好,实则仅剩了寒暄,多余的话,是一句没有。
清虚真君也想不到关心云月玺的伤,他觉得现在这样的师徒关系太冷漠了,也想着修复。
清虚真君想了会儿,决定尽师表的职责,他道:“月玺,适才那一剑,你的剑确有惊天之势,但最后若能收住,也不会伤你师弟了。你出剑之时,便要想着如何收剑,否则,你这一剑为何要出?”
清虚真君所修之道极仁,确实极为悲悯。
他不只自己悲悯,也要别人悲悯。
云月玺眉心微皱:“师尊,事急从权,当时我的心中只有出剑。”
“这如何能行?”清虚真君道,“你的剑锋利难当,对你来说,只是刺出一剑的时间,但你剑下,或许命丧许多亡魂。”
云月玺完全不被清虚真君带沟里去,若是原身在此,必会为师长的话心烦意乱。原身将师尊当作指路的灯塔,但是这座灯塔,却只想贯彻他自己的任道,而不是原身的剑道。
这不能说仁道有错,只是,清虚真君是修己身道的大能,却无法做到因材施教。
他并不适合为人师尊。
云月玺想让原身知道,她的剑道,从来没错。
她道:“师尊,最后赵难死了吗?”
“没死,但是……”
“既然没死,师尊何故管我如何出剑?”云月玺道,“战场之机,瞬息万变,我在出剑之时,首先想的是如何扭转战局,如何让我的剑到达我心中所想之处,我是剑修,出剑时若想着如何扼制我的剑不给人带来伤害,那么,我可以不用出剑。”
仁义之剑,不是清虚真君说的仁义法。
仁义之剑,是能杀而不杀,而不是不知是否能杀时就想着一定不杀。
云月玺的脑子清楚得很,他们这边师徒谈话,不远处观战的一个剑君忍不了了。
这剑君名叫破虎剑君,是几个观战的真君叫过来的。
破虎剑君难得看到这么好的剑修苗子,不,已经不算是苗子了,她的剑意已然初露雏形,等待她的,只是时间。
破虎剑君本以为这剑修是别的剑君的弟子,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法修的弟子。
那清虚真君要是放任自流,或者是稍加引导也就罢了,往后扯后腿算是怎么回事?
破虎剑君走路带风,气势汹汹走过来:“清虚,你在瞎教什么?”
清虚真君道:“你这……”
他管教他的弟子,也有错?
破虎剑君道:“剑修是一条龙,你非要把龙的利爪拔除,让她如蛇般蜿蜒。剑修的剑,哪有出剑不伤人的?你的法术,施法前会考虑会不会伤到人?”
清虚真君道:“本君的法术,得心应手,覆水可收。”
“你是覆水可收,那是你修为高深,但你这弟子,只是金丹期,你如何以你的修为来要求她?”
清虚真君这便说不出话来。
的确,他觉得云月玺优秀,对她的期望,不知不觉就变高了。
清虚真君也不是知错不能改的人,他是天然的脾气好,给云月玺道:“月玺,适才为师说话略急,你莫要往心里去。”
云月玺多谢了这位破虎剑君,才道:“弟子身上还有伤,先下去治疗,望师尊勿怪。”
她和王方一起走开,清虚真君陡然生出无力感。
到底为什么?现在他明明想和这个徒弟修复一下关系,也总觉得使不上力气。
云月玺走远,破虎剑君看着清虚真君,以及他身边那群傻乎乎的弟子,道:“清虚,你在想什么?你一个法修,收了这么个天赋绝顶的剑修,你就是这么对待的?她才比试完,你好歹问一句她身上是否有伤,你这一上来就是指责。本君一直因为本君对本君的弟子足够严苛,但清虚你……更胜一筹。”
破虎剑君是看着清虚真君旁边围绕着他的弟子,个个眼神过于软和,和刚才那名女子身上透出的孤独全然不同。
破虎剑君就差直言: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不过,似乎对方也不在意。
清虚真君听完破虎剑君的话,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有心想上去找云月玺,却又觉得她现在或许正在气头上,不找为好。
清虚真君怅然回了碧云峰。
白黎也跟了过去,她现在其实心情惴惴,她之前明明说云月玺进不了这一次前二十名,但,云月玺表现那么抢眼……
白黎有些慌乱,生怕被人觉得她预言出错。
这也不怪她,云月玺之前表现明明没那么棒,怎么忽然之间就像黑马一样?她离开了熟悉的碧云峰,反而过得更好了?
第143章 重生者判我有罪十
碧云峰, 殿内。
白黎自仆役弟子手中接过茶, 师尊现在失落的神色,是她生平仅见,这足以说明, 云月玺在师尊心里仍非常重要,哪怕说云月玺可能在未来杀了碧云峰上所有人,师尊也还是会关心这个大弟子吗?
白黎不敢想, 要是自己预言出错, 师尊会否会对自己失望?但是, 她可以肯定,她经历的未来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