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若说着说着，似乎感受到了蒋芊的注视，抬头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顺便用冰冷的眼刀，朝男主角张承横扫过去，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张承战战兢兢地对蒋芊说悄悄话：“哎呀，沈总真是太可怕了……她就随便一看，我都觉得背后发凉！”看着两个人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样子，沈惜若眉头皱得更紧。
    张承感受到了更强烈、更冰冷的注视，差点儿要吓呆了，对蒋芊说：“我我我好怕！沈总光是眼神都比我更像霸道总裁啊，蒋芊，我都不敢抬头，你帮我看一下，看她是不是在瞪我！”蒋芊抬头望去，正好撞上沈惜若冰冷得仿佛要杀人的目光。
    结果，就在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间，沈惜若的眼神就变了，变成了温柔、无奈又和煦的眼神，还朝蒋芊点了点头。
    蒋芊就看见沈惜若用嘴型说了个“你演得很好”！蒋芊：？？？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的眼神啊！您是在哪位大师那学到的传统变脸艺术啊？这也太强了吧，无缝切换！然而她又不能怎样，只好心情复杂地安慰张承：“没事，她没瞪你，她夸我们演得好。”
    过了会儿，正式开拍前，导演祝渔走过来，跟蒋芊两人说：“这场戏不拍吻戏了，就拥抱一下就行了。”
    看着垂头丧气的祝渔，再看看后方摄影机前虎视眈眈的沈惜若，蒋芊瞬间明白了什么，心情更加复杂。
    张承还问祝渔：“为什么突然要改戏啊？我们还没开拍呢，效果不好再改不行吗？”祝渔摇摇头，沧桑地说：“沈总说了，现在国家对这方面标准比较严格，咱们早做安排才能避免可能的风险。”
    这……这是为了去掉吻戏，连这种大帽子都端出来了？沈惜若你牛逼啊！蒋芊心情更更更复杂了。
    正式开拍后，也不知是糟心还是怎样，祝渔直接给了一条过。
    蒋芊下来休息时，就看见祝渔在跟编剧对话：“……接吻全部改成拥抱，上床的情节全都改成躺在床上盖被子聊天，什么也别暗示……”编剧据理力争：“可是这本来就是拉灯后的版本，你看这里，两个人只是亲了一下立刻就画面黑了！本来都脖子以下了，还要砍？难道要头皮以下吗？”祝渔按了按额头：“总之不能让女主跟男主有亲密接触！你看着改吧！不管头皮还是头发以下，改就完事了！”编剧抓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可是，我们这是爱情剧啊！不是柏拉图恋爱啊！是正常人的爱情剧啊！”蒋芊怜悯又同情地围观了一下编剧导演发疯现场，转过脸，忽然看见身旁有人递过来一杯水。
    她看了眼，见是自己最喜欢的悦色奶茶。
    欣喜地接过，喝了一口，她发现这还是自己最爱的蔓越莓口味。
    “哇！好棒啊，怎么正好是我喜欢的！谢谢你哦！”身旁站着一位陌生的女人，穿着挺职业的，露出一点浅笑回答道：“你喜欢就好。”
    蒋芊就说：“你是谁呀？我好像在片场还没见过你。”
    女人：“我是倾城娱乐的经纪人，李虹，是沈总让我过来跟你接触一下。
    你下戏后有时间，我们聊一聊？”卧槽！还真是一条龙服务啊，怎么连经纪人都找好了？蒋芊到处看看，看见沈惜若站在远处，手里端着杯同样款式的奶茶，也盯着她这边在看。
    见她看过来，沈惜若朝她远远地举了下杯。
    蒋芊问李虹：“她怎么不过来啊？”李虹瞥了眼沈惜若，笑着说：“她可能觉得，要避嫌吧。”
    蒋芊似懂非懂。
    怎么之前沈惜若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避嫌，现在突然就想要避嫌了？发生了什么吗？她还想问问沈惜若为什么把吻戏都改掉呢，估计也得等下戏才有空了。
    既然沈惜若避嫌，蒋芊自然也不会贴上去，同样非常认真地全程避嫌。
    拍戏很顺利，拍完后，蒋芊再不经意扫过去时，却见沈惜若已经不见了，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现场只有李虹在等她，带她走出片场，上了一辆低调的奔驰。
    奔驰车内，沈惜若就坐在里面，对蒋芊扬了扬手：“今天辛苦了。”
    蒋芊见她在这里，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笑着进了车内，朝沈惜若兴奋地说话：“一点都不辛苦，我又能拍戏了，真的好高兴啊！不过你们普通人看的话，可能觉得拍戏很枯燥，一条来来回回拍好几次，你是不是太枯燥了就出来了啊？”沈惜若抿着唇，温文尔雅道：“不是，我很喜欢看你拍戏，很有意思。”
    蒋芊想起之前的疑问，直截了当就问了：“那你为什么要避嫌，我休息的时候走那么远？”沈惜若略显惊讶，似乎有点不相信蒋芊会问出这么直接的问题。
    想了想，她认真地说：“我听到有人在片场，传你跟我弟弟的闲话。”
    什么玩意啊！传我跟沈惜舟的闲话？蒋芊差点现场表演一个火冒三丈。
    “传这种话她们是有多闲啊，眼睛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我当时都把沈惜舟狠狠踩了一脚，怎么不传这个呢？”蒋芊怒骂道。
    “所以，我觉得跟你保持距离，对你的后续发展比较好。”
    沈惜若等她发泄完了，才轻声说了句。
    “啊？这样吗？好像……唉……”蒋芊有些纠结，她觉得沈惜若不太开心，但这个理由实在是很正经，她又没办法反驳。
    如果反驳，反而显得好像自己在巴着沈惜若的名气上位似的？最后她也只好不说话，心里隐隐觉得，沈惜若对自己是真的很用心，而自己，怎么好像有点亏欠沈惜若似的？演艺圈的人都是争着，跟沈惜若这样的超级总裁攀关系，也都是演员自己主动、自己去放下身段巴结追求。
    哪有沈惜若这样的大总裁啊，尽心尽力地给自己帮忙，带自己去吃去玩，却还要为了蒋芊的名声而委屈自己，只能在背后默默陪伴，还全程陪完了她的片场第一天……蒋芊想着想着，还把自己给想感动了，眼圈都有点红。
    半晌后，她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拍了下沈惜若的手背：“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
    ”沈惜若看了眼蒋芊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温和说道：“没事，我不委屈。”
    副驾驶坐着的李虹看着后视镜里的场面，瞪脱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