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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吸住狐星河的唇舌,就像一个垂死之人抓住生命的最后一丝救赎,用尽全力不愿让其离开。他的手指微动,强硬地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抱住狐星河的身体。
“星河……我错了……”
一吻毕,纪昱沙哑的嗓音回荡在洞穴,他充血的眼眸带着浓烈的苦涩望向狐星河。
“打猎时,照顾我的人是你,对不对……可笑我一直以为那人是……”
纪昱不敢说出卫真真的名字,怕这个名字会让狐星河恼怒。
纪昱看着狐星河微愣一下。
狐星河的面容在火光下精致妩媚得让人心惊,他的马尾散乱,几缕碎发垂落脸颊两侧。狐星河的睫毛微颤,忽而抬眉一笑,笑容宁静而释然,他偏头用手撑着侧脸,问纪昱道:“是与不是,又如何呢?”
狐星河好像觉得这话伤纪昱伤得还不够狠一般,继续道:“反正都过去了。”
纪昱的心一点点被潮汐卷入深海,绝望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原来心痛到极点,竟然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有的只是茫然和麻木。
后面两日,狐星河还像平常一样与纪昱相处,并没有因为这一夜发生的事情而有所改变,正如他所言的一样,一切都过去了。
纪昱的心中被苦涩填满,只能用一双眸子无时无刻不注意着狐星河。
第三日,纪昱与狐星河终于穿出这片山林,得到了暂时的安全。
狐星河笑着对纪昱道:“从这里出去一直往东,不出三日就能到国都。”
狐星河站在纪昱三米外的位置,一双眼眸在春日暖阳的照耀下,呈现出琥珀色,他含笑望着纪昱,并不上前。
纪昱心中忽然涌现出强烈的不安,他向着狐星河走去,对着狐星河伸出掌心:“星河,你怎么不走了,可是累了?”
狐星河摇头,后腿一步,双手背在身后,不肯拉住纪昱的手。
纪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狐星河后退一步,他便上前一步,几乎用哀求的语气对狐星河道:“星河,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但是你一个人在山林中真的很危险,星河,你跟我先出去好么?”
纪昱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极度困倦,他强撑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执着地向着狐星河的方向前进。
眼皮控制不住要阖上,腿也越来越无力,纪昱终于软倒在狐星河面前,在昏迷过去前,他伸出他的手,那双如白玉雕琢的手,死死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住狐星河的衣角。
“求你,不要离开……”
狐星河只能叹息。
他蹲下身子,这才发现纪昱的手指勾得很紧,整根手指像石块一样,根本无法搬开。狐星河只好用灵力划断自己的衣摆,留下一截黑色的布料给纪昱做念想。
他将纪昱放在马背上,抚摸着马儿的脑袋,对马儿嘱咐道:“一路到王城,不要停留。”
枣红色宝驹嘶鸣一声,念念不舍地蹭着狐星河的掌心,终是朝着东方跑去。
狐星河手抚摸在大树上,静静矗立,沉默地望着纪昱远去的方向,而后头也不回地入了山林。
狐星河后退两步,猛地向前冲刺奔跑,突然间他的身形在半空中拉长,头发中长出一双红色毛茸茸的耳朵,身后也长出九天红艳若天边晚霞,霞光灿灿的蓬松尾巴。
等到轻盈落地时,狐星河已变成一条火红色,美丽得不似人间之物的九尾狐狸。
他身子一抖,九条尾巴顿时收做一条,身上的光芒也收敛下去。
这只神气又美丽的火红色狐狸甩动着蓬松的尾巴,足交轻点地面,向着山林的深处跑去。
还是用原形在山林中跑动更自在,那些阻碍狐星河的草丛、石子和倒下的巨木都不在成为狐星河的阻碍。
狐星河回到之前邬易烈躺着的地方,本想找一只居住在这里的动物,来问问这里自他走后的情况。
他来到这里时,发现邬易烈已经不见,应该是已经被部下找到带回去了。
突然!
一块石子如闪电向着狐星河射来,狐星河急忙足尖轻踏地面,想要闪避这一次的偷袭。不知道是不是霉运还没消散的缘故,狐星河跃起来时竟然踩到一块石子,一下扑倒在了地面。
“咻!”
那石块一下砸中狐星河的狐狸后腿,让狐星河发出一声狐狸叫。
狐星河一双眸子燃着怒火,想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人敢偷袭他。结果转头一看,就看到之前被金刚镯震晕的天煞孤星从远处大步向他走来。
狐星河:“……”
作者有话要说:狐星河: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47章
邬易烈醒来时,全身的骨头都像断掉一般,让他额头青筋跳动,神色扭曲。他发现自己背靠在一颗两人环抱的树根上,腹部有一道横贯的伤口,深可见骨。
不远处的地面有深红的血迹,被土地吸收,已经干涸。他的长戟不知被何种力量粉碎,精铁碎片散落一地。
很显然,这里不久前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有人打败了他,并用不可思议的力量摧毁他的兵刃,却不知为何没有摘下他的头颅。
他是追逐着景帝和景帝的小情人进入森林的,后面的记忆却无论如何回想不起,完全消失在他的记忆中。
邬易烈吐掉口中的血沫,半张脸扯起嘴角抽搐:“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