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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九说是因为青阳门资历尚浅,往往修仙的门派都有上百年历史,次一点也得八九十年。
但于渊君十五年前开宗立派,在多如牛毛的修仙门派中不值一提。
加上于渊君不喜热闹,青阳门这么些年冷冷清清的过来了。
纪羡功课修的勤,天生的资质好,在于渊君的弟子里出类拔萃,超绝群伦。
何斯言一进院子,看到纪羡正在练剑,月光如水,剑若寒霜。
虽说他不懂剑法,但看纪羡气贯如虹,衣带飘飞,柔白的月色里清姿飞影,豪气万千,潇洒疏狂,好似天上的神君。
何斯言脚步顿了顿,轻步向前走去。
似是听到了响动,如电的剑光一闪,剑尖刺向何斯言的喉咙,眼见是他,徒然之间纪羡刹住了脚步。
锋锐的剑尖在雪白的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怎么来了?”纪羡皱了皱眉。
何斯言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疼的轻轻“嘶”一声,有些委屈的说:“我想见你,就来找你了。”
纪羡盯了盯他脖子的伤痕,挽了个剑花收了剑,平声静气的说:“刀剑无眼,以后来找我提前出声。”
他顿了顿,生硬的问了句:“疼吗?”
何斯言心想你自己扎一刀试试,但碍于人设勾出一个笑,月光下眼睛闪闪发亮,“疼,要夫君帮我看看。”
纪羡愣了一下,看着他眼睛里的光,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双漂亮的眼睛不该失色。
纪羡检查了他脖颈上浅浅的红痕,用湿帕子慢慢仔仔细细的擦着血迹。
两人的距离近,何斯言看着他认真专注的样子,轻轻眨了几下眼睛,快速的凑过去在纪羡的脸上亲了一口,甜丝丝的说道:“夫君,你对我真好。”
温软湿润的嘴唇停留在脸颊只有一瞬,纪羡身子僵了僵,两人虽有夫妻之实,但在床上都是直捣黄龙,很少做这种亲昵的事。
心中的感觉有些微妙……似乎挺不错的。
何斯言看穿了他的情绪,抓紧机会“啵啵啵”的连在纪羡脸上亲了好几口,然后一把抱住了纪羡的腰,脑袋在颈窝里撒娇似的蹭了蹭,“你不要赶我走,我只是想陪着你,哪怕你日后做了天上的神,我也是你最忠诚的信徒。”
纪羡心中一震,原本强硬的石头一样的心顿时柔软起来,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却无法摆脱这种沉溺其中的愉悦感。
轻轻的拍了拍何斯言的背,嗅着他身上熟悉安心的味道,纪羡低声说道:“我不会赶你走,除非你自己想走。”
何斯言抬起眼看着他,气呼呼的模样,“我不会走的。”
纪羡有些好笑,忍不住捏了捏他鼓鼓的脸颊,声音柔了下来,“阿言,你为什么喜欢我?”
何斯言怔愣一瞬,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和记忆中的人慢慢重合,眉眼一致,仿若是那人又回来了。
一想到那个人,他白皙的耳尖染上了淡淡的粉,他轻轻咬了咬饱满的下唇,小声说:“第一眼见到你,就很喜欢。”
哪有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很像他。
纪羡看着他,目光划过染红的耳尖,胸口像是被羽毛划过一样泛痒痒,移开了目光,正色道:“时间不早了,阿言好好休息吧。”
何斯言乖乖的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看着纪羡轻声说:“一想到明天又能见到长修,我好开心呀,要是每天都能见到你就好了。”
纪羡嘴唇不自主的上翘,又迅速的敛了笑意,心中似乎要有什么种子冲破土壤似的。
【纪羡好感+10,现好感65%】
一早青阳门的弟子去上早课,何斯言无事可干,在诺大的园子转了一圈,想起昨夜纪羡使的飘逸剑法,好生的羡慕。
他抽了一根细竹竿,一招一式模仿着纪羡的剑法,但何斯言毕竟没有内力,剑法到像那么回事,但剑风软塌塌的,作出的动作毫无凌厉之势。
正练的起劲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火气息,似是庙宇之中的味道,何斯言一转头,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衣劲装女子,英姿飒爽,那香火气息正是从她身上传来。
好像是凭空冒出来一个人。
“你是谁?” 何斯言问道。
女子看见何斯言的脸,愣了愣,原本狠绝的眼神一瞬谦卑柔和,微微恭敬的颔首,正欲撩袍跪下,却听着空气里一声冷笑。
于渊君走了进来,阴冷的笑着,“这么喜欢下跪,不如先来跪我。”
女子面前一变,一瞬直起腰来,一句话不吭的向外走去。
于渊君意味深长的睨了一眼何斯言,跟着女子走了出去。
一离开何斯言的视线,女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于渊君磕了一个头,小心翼翼的说:“是属下鲁莽,还请神君饶恕我。”
“起来吧。”于渊君冷冰冰瞥她瞥一眼,“来找我什么事?”
“最近天庭局势不稳,有人已经知道他失踪了,障眼法怕是瞒不了多久,还请神君回去稳住局势。”
“乱就让他乱,与我何干?该头疼的人不头疼,我为何要替他操这份心。”
女子神色一郁,轻声说:“可是神君也是一方主神……”
“我做神仙早做腻了,你若有怨,等他回去了,你去告我,大不了让我去做猪做狗,做什么都比现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