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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心病

      “不,这个正好变成了你的盲区。”
    “盲区?”
    “因为这些暗元素并非来自外部。登骨老族长本来就不是年轻力壮的兽人,他的身体逐渐衰老,因此身体的各项机能都退化了。本身他体内就会沉积许多排泄不出去的污秽物质,这些全都是暗元素滋生的温床。如果暗元素是从外入侵体内的,我相信你一定会第一时间察觉出。可如果不是呢?你就会忽略它们。”
    “你的意思是这些暗元素本身就由他身体滋生?那也不可能,如果暗元素沉积过多,我也可以……”羽幽如醍醐灌顶,忽然想明白了,“我懂了,木屋下方的封印!”
    秦子苏浅浅一笑,她知道羽幽想通了其中环节,同时她也深深体会到做出这个陷阱的人心思有多缜密。
    为了对付她,呵呵……
    秦子苏内心觉得既讽刺又无力。
    布施在登骨老族长木屋下方的封印,其实是将登骨老族长体内的暗元素强行从老族长体内抽离并封印住。本来身体衰老是正常的生理过程,可是遇到外力干扰,这个正常的生理平衡就会被打乱。
    原本老族长可以按照自然规律慢慢老去,可他体内沉积的暗元素被剥离使得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并且加速衰老。加速衰老,暗元素就会产生的越快越多,接着又被强制剥离体外。这样日复一日,登骨老族长本来还可以活上十来年,却因为封印而加速走向死亡。
    不过对方显然算计得更精妙,连什么时候触发这个封印,以及谁来触发都掌握到极致,若说没有内奸里应外合,秦子苏说什么也不相信。
    “妙,真是太妙了。”同为神职者的珐罕当然也明白了秦子苏想要表达的意思。“秦子苏,你是怎么想到的。”
    “暗元素不可能凭空而生,尤其部落所处的位置在万象境地附近,这片地域都被光明普照,即便到了夜里都能让大家感觉无比舒适,富有安全感,这就是暗元素被驱散的结果。所以外来的暗元素根本不可能侵扰踏诺塔部落。但是,兽人们本身自然滋生的暗元素则不在此列,每个兽人身体或多或少都会有暗元素存在,这些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这种暗元素会被万象境地的巫力判定为安全的暗元素,所以我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好,非常好。”珐罕赞叹不已。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这个年轻的小雌性是如此睿智,往后在神职者的道路上,前途一定无法限量。
    “那么就可以排除羽幽杀害登骨老族长的嫌疑咯。”翠庚双手插腰同样觉得这个想法无比精彩。“能封印这么多的暗元素,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见登骨老族长时,这老头还精神抖擞,想不到一年过去他就丧命了。而这一年羽幽又从未来过踏诺塔部落,所以封印的事一定和羽幽无关。我倒真好奇是谁想出的这个点子,也是奇才了。”
    “奇才是奇才,只不过心思不正。”珐罕唏嘘不已,如果不是秦子苏解惑,连他也无法想到这一层。由此可见能做出这个陷阱的该是多么心思缜密的兽人。可惜了,可惜了。
    “珐罕德鲁伊大人,翠庚巫师,想要做到这一点,光靠外人恐怕不行。”羽幽说道。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没有部落内部的兽人帮忙接应,首先这个封印就无法布施,更不可能启动的如此精准。
    “我明白。”珐罕叹了口气,这真是踏诺塔部落的不幸啊。
    “秦子苏,这么精密的陷阱都能被你识破,你是不是也清楚布施这个封印的兽人是谁?”
    秦子苏顿了顿,道“暂时不清楚。”
    “哦?”翠庚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子苏。
    “不过,可以从踏诺塔部落的族人,尤其是和登骨老族长关系密切的族人开始调查。如果没有至高的权利,相信这个封印也无法布施成功。”
    “呵呵,谢谢咯。”
    “阿苏,你是不是累了,我带你去休息。”羽幽扶住秦子苏的肩膀,转头向珐罕请示道“珐罕德鲁伊大人,现在事情有了结果,也能证明和我们无关。我们可不可以先回木屋休息,阿苏她毕竟是个雌性。”
    “好,你们这几天好好休养身体,准备神职者考核,剩下的事就交给祭司院吧。”
    “谢谢大人。”
    羽幽朝珐罕点点头,扶着秦子苏离开。
    “阿苏,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羽幽很清楚秦子苏刚才对翠庚并未说实话,她一定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其实哪怕秦子苏不承认,羽幽都知道这件事和仰明,和华城脱不了关系,但他们需要确凿的证据。可为什么秦子苏却说不知道布施封印的是谁,她完全可以直说的。
    羽幽很肯定秦子苏一定是出去时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就凭辛桑的血仇她也不至于什么话都不说。
    “阿苏?阿苏——”
    “小花大人!”
    秦子苏忽然脚下一软,整个人晕了过去。羽幽眼疾手快将她横抱起,飞快地跑回木屋。
    回到木屋,秦子苏就发起高烧来。她迷迷糊糊地睡着,眉头紧簇嘴巴用力抿着,泪水止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羽幽和草协甚至能感觉到秦子苏的无助与悲伤,如果秦子苏能说些梦话什么的也好,可她就只是一个劲落泪,似乎沉浸在极度哀伤之中。
    “羽幽大人,小花大人她怎么了?”草协捣着羽幽吩咐他准备的草药,担忧地看着秦子苏。自从辛桑死后,他从未见秦子苏这么脆弱无助。
    秦子苏一落泪,草协都想跟着哭。要是持稳他们在就好了,他们毕竟是秦子苏的雄性,一定知道如何将她从悲伤中解放出来。
    “小花大人是不是受到什么巫术的诅咒了。”草协抹起泪来。
    “不是巫咒。”羽幽紧握着拳头狠狠砸向床沿。该用的方法他都用过了,他知道秦子苏这是陷入了某种无法自拔的绝望情绪。
    “阿苏,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能和我们说?”
    秦子苏服下过羽幽的草药,羽幽又用巫力稳住秦子苏的体温,可依然收效不大。
    “草协你好好照顾她,我去找费都。”羽幽深知秦子苏这是自己折磨自己,心病还需心药医。
    秦子苏是跟踪费都回来后才变成这副模样的,费都一定知道些什么。
    羽幽顾不了其他,他只想从费都嘴里知道秦子苏晚上究竟见了谁,发生了什么事。
    早知道会对秦子苏造成这样大的伤害,他绝对不允许秦子苏找什么幕后黑手的证据。就算会被陷害又怎么样?大不了放弃这次考核,带着秦子苏和草协偷偷回历练之路。等历练结束后再慢慢处理这个问题,也好过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