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饮，她只端着一个小小酒杯啜饮。
    天子当然是醉了，月下兴起欣然舞剑，舞到她面前时突然把剑一丢，一把拉住她的手，手心滚烫。
    “国师，”他口齿有些不清，眼神也朦胧不堪，“你觉得朕若是立你为后会怎样？”
    “陛下醉了。”她想抽手，却抽不出。
    “朕没醉，”他握得更加用力，神情却出奇得温柔，“我朝没有国师不能婚嫁的规定，就算有，朕也能让它变成没有！你会成为最尊贵的皇后，也会是朕唯一的女人。只要你愿意，玲珑，我只要你愿意。”
    她记得，自己那个时候不知为何心跳也很快，快得她仿佛深深陷入了天子洋溢的热情温柔之中，即将维持不住一如既往的冷淡自持。
    她怕了。
    她狠狠摔开了天子的手，颤抖着双唇说了一句：“我不愿意。”
    天子那个时候，就如现在的沈跃，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一瞬间就被抽空，只余一双好看的眼睛，透出浓重压抑的失落来。
    “国师，对不起，”僵持了不知多久，他终于笑了起来，“朕今天，果然是有些醉了，又忍不住逗你玩、唐突你了呢！”
    他站起身来，冲她微微点了一下头，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天子却又停了下来，背对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低低地说了一句：“如果哪天你愿意了，记得告诉朕。”
    可惜，永远也不会有那一天了。
    苏玲珑只觉得一阵难过突然袭上心头。带着一丝愁绪，再看眼前无精打采的沈跃，国师大人罕见地心软了一下。
    “好像是不太合适，”她看着沈跃的眼睛低声说道，“虽然我们不是朋友，但我还是很感谢你帮我查到了孕fu的消息，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能让国师大人这只铁公鸡请吃饭，沈跃的待遇不可谓不高。然而他却没抓住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不合时宜地傲娇了一句：“哪敢劳烦苏大师。”
    沈跃是真的觉得心里酸溜溜的，毕竟盛松第一次跟苏玲珑见面时也不是朋友吧，却直接就可以叫她“玲珑”。在她眼里，他就这么比不上那个小白脸么？
    苏玲珑没想到沈跃会说不好，但她从来就不是会在这方面多想的人。她诚心邀约，对方既然不愿意，那她也就不勉强了，心意到了即可。
    “那好吧，”她神色自然地点点头，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去，“那麻烦你把我送回去吧。”
    wtf？！沈跃僵在原地，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想请沈·天之骄子·跃吃饭的人不胜枚举，他哪怕拒绝一万次，他们照样还是甘之如饴地捧着求着他，像苏玲珑这样三番四次不给他脸也不给他台阶的，真是一朵奇葩！
    她是不是以为他没有脾气？
    她是不是以为他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他是有点看上她了，那又怎样，难道他沈跃还缺女人，就非她不可了吗？
    沈跃脾气有点上来了，下颚线紧绷着，周身散发出一阵如有实质的冷意来。
    苏玲珑已经走到车边，这才发现沈跃还没跟上来。
    女孩子转过头，冲柱子一般杵在那儿的男人招了招手，清亮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过来：“沈先生，上车啊！”
    沈跃定定地看着那娇小的倩影，心下思绪翻涌，半晌还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哼，这女人还算有眼力价，知道给他送个台阶。他大人大量，不跟她计较！
    “来了。”他扬声道，稳稳地向苏玲珑走了过去。
    不过若是唐秘书在这里，就会敏锐地发现：老板今天的步伐快了许多啊！
    沈跃上车后，脸皮再怎么厚也不好意思提吃午饭的事情了，但他这种人说好听点叫“思虑周详”，说难听点就是“贼不走空”，所以在商业战场上也是条令对手头疼不已的狐狸，到了苏玲珑这里自然也不可能完全无功而返。
    他这次便没有坐副驾驶，而是和苏玲珑一起坐了后座。鉴于是沈跃提供的车加司机，国师大人也不好挑剔主人的座位，便默许了。
    她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便听到身边传来低沉的呼唤：“苏大师。”
    苏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