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萧清瑜轻笑一声,勾起嘴角看着面前的人轻轻的抛出一句:“话虽如此,可在后宫之中,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宫何苦给自己找这些麻烦?还是,贵人以为,自己比旁人能让本宫高看一分?”
听到萧清瑜毫不留情的话,楚贵人面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却只是恭恭敬敬的说道:“若娘娘能出手相助,嫔妾日后但凭娘娘差遣,绝无二话。”
看着萧清瑜不为所动的目光,她又继续开口:“嫔妾明白娘娘在后宫自有皇上的庇佑,可身处后宫,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助益,虽说嫔妾人微言轻,可嫔妾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恕嫔妾说句不知死活的话,娘娘如今虽为一宫之主,又身怀皇嗣,可要想入主中宫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娘娘何不让嫔妾助娘娘一臂之力?”
萧清瑜莞尔一笑,上前一步,俯下/身来不轻不重的提醒道:“这种话可不敢乱说,若传出去旁人还以为本宫觊觎着中宫的宝座,这罪名,你担得起,本宫还担待不起?”
“娘娘!”没等楚贵人说完,萧清瑜便打断了她的话:“罢了!今天这话本宫就当从未听过,若是传出去,贵人就自求多福罢!”说完这话,便转头对身旁的荣姑姑温和的一笑:“耽误了这会儿子功夫,本宫也有些乏了。”
“娘娘虽是如此说,可嫔妾知道娘娘心里定不是这样想的。娘娘身份贵重,可到底不是皇后,若这皇后之位落在旁人手中,这后果就不是你我能料得到的了。娘娘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腹中的孩
子想一想。若真能诞下皇子,他的前程就尽在娘娘的一念之间了。”
听到这话,萧清瑜的脸上倒是并未变色,可眼眸中却是升起了一丝冷意:“本宫以为贵人遭皇上贬斥后,定会懂的分寸,却没想到,如今竟是愈发的不懂规矩了。立不立皇后,立谁为皇后,可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这话要传到皇上的耳中,你这辈子,也就完了!”
“娘娘!”看到萧清瑜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子,楚贵人急急的叫道。
荣姑姑上前一步,话中有话的劝道:“娘娘身子重,还是早些回去歇歇吧,有些事情,原本就不需娘娘来费神,若是累着了,奴婢们可担当不起。”
萧清瑜淡淡一笑,从楚贵人的身边擦肩而过,才走出一步,便听背后传来一声清晰的嗓音:“都说睹物思人,嫔妾有一样东西,不知娘娘有没有兴趣瞧瞧?”
听到她的话,萧清瑜皱了皱眉,转过身来,就看到她从袖中拿出一支发簪,只一眼,萧清瑜便认出这是母亲随身之物。这东西,怎么会落在她的手中?
看到萧清瑜眼中的震惊,楚贵人莞尔一笑,自顾自的站起身来,缓步上前,凑到萧清瑜的身边,满含深意的问道:“娘娘也不问问嫔妾,这东西是从何处得来?”
对上萧清瑜的目光,楚贵人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浅笑,细细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道:“如今娘娘深受皇恩,嫔妾这等身份自知望尘莫及,不敢做他想。可难保没有人惦记着娘娘,时时刻刻都想取而代之,娘娘以为嫔妾所言如何?”
萧清瑜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的开口:“贵人有话不妨直说。”
楚贵人走到萧清瑜面前,恭敬的行了个礼,这才开口:“嫔妾不敢欺瞒娘娘,此物乃是从淑妃的贴身侍女红菱的手中所得,这些日子,这红菱可是日日都出宫,而她去见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右相府的孙姨娘。”
孙姨娘?不正是相爷新迎进府的小妾吗?难不成,她是淑妃的人?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半晌才恍然大悟,她即便不是淑妃的人,也是左相府的人。若真是如此,这件事情,就有些玄妙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这淑妃,怎么就偏偏盯上了母亲。除非,她知道些什么?想到此处,萧清瑜便觉得她有些低估了这个只会拈酸吃醋的女人了。也许,这只是一种假象,真正的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肤浅。
宫里的女人,哪一个
不是带着面具,只不过伪装的程度不同罢了。这淑妃,怕就是那个最善于伪装的人。很多时候,越是肤浅的人,越能让人掉以轻心。而在不知不觉间,你便会败在她的手上。
“你是如何知晓?”萧清瑜定了定神,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声音也不由得沉了下来。
楚贵人愣了愣,压低声音缓缓开口:“嫔妾既然想来投靠娘娘,自然得为娘娘费费心,不瞒娘娘您,每一次红菱出宫,嫔妾都会派人偷偷的跟上。她去哪里,见了什么人,自然是一清二楚了。嫔妾也不知这淑妃到底打着什么主意,难不成,连这孙姨娘,都要听她差遣?”
楚贵人的话当然听进了萧清瑜的耳中,若真是如此,那秋雨阁的动静,永淑宫还不是了如指掌?
这一刻,萧清瑜突然就明白过来。这淑妃,是想让她身败名裂,怪不得几次见面她都有意无意的提及母亲,原来,她知道的,并不比她少?甚至,她不清楚的,她也了然于心。
萧清瑜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在楚贵人手中的簪子上,眼中不由得凝起一抹冷意。见此,楚贵人立即恭敬的福身道:“这支簪子,嫔妾便交还给娘娘,日后娘娘有何差遣,尽可吩咐嫔妾。”
萧清瑜瞥了面前的人一眼,冷冷的说道:“本宫的事情,贵人倒是上心的很?”
楚贵人的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恭敬的回道:“嫔妾若是一无是处,又如何敢来惊扰娘娘?虽说娘娘在宫中有皇上的庇佑,可宫外之事,单凭娘娘一人之力怕是也力不从心。若嫔妾能为娘娘分忧,便是修来的福气了。”
楚贵人话中的意思,萧清瑜又哪里听不出来?她现在身处后宫,相府的事情又如何插得上手?何况如今老夫人当家,依着她的性子,哪里能容得下“德行有亏”的母亲?
看到萧清瑜缓和下来的脸色,楚贵人很是认真的说道:“娘娘若信得过嫔妾,此事就交由嫔妾来办,嫔妾家里还有两位兄长,办起事来也是得力的很。无论如何,至少能让娘娘安心。至于永淑宫那边,嫔妾也会替娘娘注意着,一有动静就来禀报娘娘。”
听到楚贵人的话,萧清瑜并没有再说些什么,现在的她,的确需要这样一个不惹人注意的人来替她办些事情。母亲的事,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尉迟封,何时说,怎么说?也许她一旦说出口,便是覆水难收。更何况,这件事情,就连她自己都只是猜测而已,她又如何能对他说?
> 萧清瑜默然片刻,道:“既然如此,便有劳贵人了,皇上那边......”
还没等她说出口,楚贵人便恭敬的说道:“嫔妾不求别的,只求皇上记得嫔妾这个人,娘娘若是有心,只需在皇上面前偶尔提及嫔妾几句嫔妾就感激不尽了。”
萧清瑜嗯了一声,微微颔首:“好了,天色不早了,本宫也该回宫了。”说完这话,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又轻轻的说道:“若有事,派人通知本宫身边的丫头琳琅便可。”
楚贵人点了点头,立即恭敬的回道“是,嫔妾记住了,嫔妾恭送娘娘!”
才移出御花园,身旁的荣姑姑便不安的问道:“楚贵人的话,娘娘可是信了?”
“一半信,一半不信,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也知道,在府里,很多事情本宫实在插不上手,更不用说如今在这宫里,想要出去,也不是一件易事。”萧清瑜敛下眉来,若有所思的说道。
荣姑姑点了点头,复又问道:“娘娘何不去求求皇上?”
萧清瑜只叹了一口气:“皇上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他定了的事儿,本宫再求都没有用。”
荣姑姑一时打不上话,只柔声劝道:“皇上也是顾及着主子的身子,皇上待主子,还是很好的。”
萧清瑜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到琳琅远远的朝她这边跑来,急急的说道:“娘娘怎么还不回宫,皇上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怕是有些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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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瑜刚走进殿中,便见侍奉的宫女怯生生的站在那里,而尉迟封则不愠不火的坐在绣榻上,就连候在身旁的薛公公都带着几分小心。
看到这幕,萧清瑜轻笑一声,这笑声在寂静的殿中显得格外的突兀。几乎是笑声刚落,尉迟封便立即转过头来。他的目光有些少见的严厉,让萧清瑜不由得忐忑起来。
实在不是她想笑,这厮的气场太大了,纵是皱一皱眉,都能让人心生寒意。不得不说,身为帝王,还是有着旁人没有的不怒自威的气势。她不清楚这样的气势到底好不好,不过当下,对她来说自然是不好的。
候在身旁的薛公公看到这场景神色一松,朝殿中的众人使了个眼色,宫女太监便都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一会儿的功夫,殿中只留下萧清瑜和尉迟封两人。萧清瑜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过来!”过了片刻,坐在绣榻上的人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我......”萧清瑜动了动嘴唇,最终颓然丧气的小步挪了过去,小声的问道:“你等了很久?”说完这话,便觉得问的多余。若是不久,能让他忍不住动气吗?
尉迟封这人,虽然身为帝王,可也不会随便动怒。当然,这其中要排除许多特殊的因素,萧清瑜理所当然的将自己列在了其中。
不过,这也怨不得她,谁能料得到就连逛个御花园也能折腾出那么多事儿来,要怪就怪他来的不是时候。虽然这样想,萧清瑜还是很没骨气的低下头去。
“坐到这儿来!”尉迟封拍了拍自己的腿,朝她示意一下。
萧清瑜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人,好半天才移了过去,有些忐忑的说道:“臣妾身子重,怕压坏皇上!”
直到一声满含意味的轻笑从耳边传来,萧清瑜才惊觉话中的歧义,还没等她开口,便被尉迟封拉到怀中,稳稳的坐在他的腿上。
“压不坏的,朕可舍不得让爱妃独守空房!”说话间,他俯下/身来,呼吸萦绕在她的耳边,满是调笑的问道:“你说是不?”
听到他的这些话,萧清瑜就是再迟钝也晓得这厮是有些发/情了,怀孕这几个月,他虽然时常宿在这里,不过两人还是很懂分寸的,从没有过什么过分的举动,(弱弱的说一句,顶多就是耳鬓厮磨)就是他想,也被萧清瑜不敢苟同的目光给顶回去了。
“你......”萧清瑜有些紧张的看了他一眼,犹豫的吐出一个字。
“不懂规矩,该罚!”尉迟封轻斥一声,低下头去重重的咬在萧清瑜的耳垂上。萧清瑜吃痛惊呼一声,反射性的瞪了他一眼。
“我......”萧清瑜动了动嘴唇,想到他方才的警告,这才揣测的唤了声:“皇上!”殊不知,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尉迟封不怀好意的目光,萧清瑜身子一僵,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急急的叫了两次:“尉迟封!尉迟封!”
尉迟封盯着她看了半晌,将她的身子和他贴的更近,似笑非笑的说道:“迟了!该罚!”
萧清瑜心里一堵,不服气的嘀咕一声:“暴君!”
尉迟封笑了笑,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朕等了这么久,你也好意思说你没迟?”
尼玛,说的是这个话题吗?萧清瑜被他噎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尉迟封挑了挑眉,心里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女人,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中了。不过,说来说去都是自己宠出来的,再不懂规矩他也只能认了。只是,就算如此,他也总得讨些甜头回来才公平。
不用说,对于尉迟封来说,眼下最大的甜头,就是怀中明显丰满了许多的女人。
尉迟封牵起嘴角笑了笑,不容拒绝的将萧清瑜的脸转到了自己眼前,饶有兴致的瞧着怀中的女人忐忑不安的表情。
他温热的气息洒在萧清瑜的脸上,房间里安静的很,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萧清瑜闭上眼睛,那种灼热的眼神让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当然是能避则避。
“看着朕!”一声轻呵从耳边传来,搂在她腰间的手蓦地紧了几分,萧清瑜吃痛瞬间睁开了眼睛。
“尉迟封,我......我怀孕了,你......”萧清瑜饶有理智的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可怜兮兮的瞧着面前的人。
只听到一声轻笑,尉迟封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没事儿的,已经可以了,朕今日问过太医了。”
尉迟封的话音刚落,萧清瑜的脸便瞬间涨得通红。不敢置信的盯着面前的人,太医?他......他怎么不去死!
萧清瑜不敢抬头,身子顿时僵硬起来,生怕下一刻,尉迟封就化作饿狼毫不留情的吃掉她。
像是看出萧清瑜的紧张,尉迟封晾了她片刻,迟迟的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此时的萧清瑜,真是紧张到了极点,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要上断头台了,既不想死,又觉得还是早死早超生为好。
“怎么,爱妃很紧张?”尉迟封压下眼里的调笑,装作认真的问道。
“呃......”萧清瑜刚想说当然紧张又怕落入尉迟封的陷进,思忖了片刻,这才轻轻的吐出一句话:“不......当然不会。”这句话,听到自己的耳中都知道多么没底气。
“哦,既然不紧张,朕便放心了。”尉迟封轻笑一声,继续感慨道:“看来爱妃还是很想念朕的!”
这话听到萧清瑜的耳中,恨不得将方才的话收回来,哪里察觉的到在尉迟封的面前,她是多说多错,即便不说,那也全都是错。
萧清瑜被尉迟封一句一个陷阱折腾的几乎缴械投降,破罐子破摔般伸手圈在尉迟封的腰间,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爱咋地咋地吧,不就是那么回事儿,是他用力,又不是她?
虽是这样想,萧清瑜还是有些不争气的偷偷睁开眼,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尉迟封低下头来,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话中不掩揶揄:“都有孕在身的人了,还像不经人事一般?”其实,这样的她,最让人动心,让他控制不住。
宫里的女人,想要的太多,野心也太大。只有在她这里,他才能够放松一下。当然,这并不代表,这个小女人是无欲无求的。她要的,甚至比旁人更多。不同的是,哪怕再多,他也愿意给。
听到尉迟封的话,萧清瑜心下一动,几乎是有些气急的用力一推,将尉迟封推到在榻上,不甘心的扬起一抹笑意,伸手抚摸在他的脸颊上,压低声音调戏过去:“来,给爷笑一个?”
谁说她只能被欺负,老虎不发威就当她是病猫。她即便不是老虎,也是只有爪子的猫好不好?
身下的人一动不动的盯了她半晌,不愠不火的,就连最初的惊讶都没有了。四目对视,终是萧清瑜有些心虚的败下阵来。
萧清瑜足足忐忑了好一会儿,才想要将压在他胸前的双手移开,殊不知,她才刚刚动了动,便被尉迟封的大掌捏在手中。
“怎么,方才的不是还厉害的很?这会儿知道怕了。”尉迟封的目光在她脸上掠过,唇角慢慢地扬起一抹笑意,
转瞬间又恢复了那副不愠不火的表情。
怕?她......她当然怕了。不过,更多的是紧张。还不是这厮,让她乱了分寸,平日里,她哪里会这样啊?
不过当下,萧清瑜只知道,自己想这么蒙混过关是万万不可能了。依着尉迟封的性子,哪里能轻易的放过她去。
萧清瑜抬起头来,几乎是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面前的人,没等她开口,便见尉迟封挑了挑眉,不容拒绝的说道:“过来!”
萧清瑜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拉到了面前,这样近的距离,她能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细细的绒毛,不知为何,萧清瑜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天知道,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不过,这一切,看在尉迟封的眼中,就不是一般的好笑了。
在这种极度暧昧的气氛中,尉迟封强势的吻住了萧清瑜的嘴唇,她的脑袋被他的手掌控制着,丝毫动摇不得,只得承受着这种几乎是毁天灭地的吻。
此时的萧清瑜,就如同一条八爪鱼一般紧紧地贴在尉迟封的身上,任由他的舌尖在她的唇齿间灵巧的探索着,过了片刻,他才满是调笑的放开了呼吸不畅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