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形势所迫
顿时,烤肉的美妙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顿时让沈君茹满足的眯起了双眸。虽然烤肉什么作料都没加,也不知道凤珉到底是怎么烤的,竟香的不行。
味道又嫩又没有半点兔子的膻味。
她胃口不大,许是饿极了,又或许是凤珉烤的火候正好,味道比想象中的好太多,她一连吃了小半个兔腿儿才堪堪歇下。
这一停下就感觉到凤珉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她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脸颊,她知道,这一路过来自己定是狼狈极了。
“王、王爷…何故这般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德承。”
这是在提醒她唤他的字?
大乾并非人人都有字,首先要二十及冠,其次必须由德高望重之人才能给成年男子取字,德承,德者品性,才学皆佳,也寓意着为其取字的长辈对他的期许厚望。
沈君茹一阵受宠若惊,平日里聪明的紧,却在遇着感情之事的时候又糊涂的不行,也许是骨子里刻意避着。
毕竟前世因着情爱吃了不少苦,最终落的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一世,她步步小心,深怕再赴前世后尘。
有些事上摔的狠了就轻易不敢再去碰触了。
甚至觉着,那些打着情爱旗帜接近她的都是另有目的的。
前一刻气氛还好,凤珉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沈君茹面上虽还是带着笑的,却又恢复成人前疏离而又拘礼的模样。
呵…都说女子喜怒无常,果然不假。
她思索着,按照前世,若无差池,陛下会南下巡游数月,而这时候,太子自然是留京辅国之人选,届时他便会逐渐掌握权势。
但太子毕竟还只是储君,而非天子,这也就意味着,只要将他扳倒便还有荣登大宝的希望,太子自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他一旦手握重权便会开始铲除异己!
前世也许是看在沈香凝的份上,太子并没有急着对沈府下手,可越是能将太子拉下马的东西,便越是其他皇子争向攻击的对象。
沈尚书在后院之事心软看不通透,在朝堂之上却不是个糊涂的,否则也不会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忽然,沈君茹开口道。
“殿下…”
“如何?”
唔,看来他是表错情了。
“这里没有旁人,殿下可信我?”
事发突然,怕是凤珉暗处保护他的侍卫都没能跟来,好在凤珉自己功夫也是了得的。
信任?呵…这种东西其实挺奢侈的,皇宫之中,父母手足尚且不能全信,更何况只是一个女子?
凤珉不置可否的用一块布帕擦拭着匕首上的油渍。
他在等沈君茹的诚意,要他交付信任,总不能凭着两片嘴皮一张一合便就信了吧?沈君茹也是个通透的,微一斟酌,便大着胆子说道。
“有能力竞争那个位置的皇子,有整整八位,大皇子庶出且早些年战死边疆,圣上追封其为一品郡公。”
呵…人都死了还要这虚名做什么?
沈君茹偷偷的撇了一眼凤珉,从神色上看不出其所思所想,倒是个难以琢磨的。只不过应该并未恼怒,否则也不会容着她继续说下去。
“其余有能力的皇子大致分为三个团体,第一个团体就是以太子凤钺为首。想来您对二殿下并不陌生,他的母亲是皇后,目前朝廷呼声最高的继承者,也是最有可能的皇储。虽然他好.色荒淫,为人暴躁易怒,好大喜功,但他府上有多位谋士、幕僚,智囊团不可小觑。母族是两朝宗亲,名望很高。而朝堂上偏向二皇子的朝臣也是最多的,容君茹大胆猜测一下,四皇子应已是太子一党,四皇子母家势力雄厚,本身嚣张跋扈却一直被帝王纵容,又是相当重情义的人,这两人的结盟很是牢固,一般人无法打破这关系。所以二皇子外有朝臣,内有皇后,和四皇子相继加持,再加上帝宠,他的呼声最高也无可厚非。”
“有意思。”
“第二个团体以三皇子为首,现已封郡公。三皇子乃德妃所出,虽然本身能力并不出众,文不成武不就,却野心勃勃,谋划许多但到如今也没甚建树。他的优势就是拥有一张野心的温床,他的外公是彭永怀,两朝重臣,就是如今圣上也是相当尊重他的,而彭永怀本身是内阁大学士、议政大臣,其子入朝为官不提,其嫡女是史侍郎故去嫡妻。”
说着,沈君茹一边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一个又一个圈,代表着每一个人物,而后用竖线相连接。
“殿下可还记得那日玄武湖上所遇的宣大将军?”
听到此,凤珉才微微眯了眸子,似来了些兴致,前面所说的大多是废话,朝中局势站派明眼人都瞧的明白,只奇就奇在,她一个内宅女子竟也看的这么通透。
“噢?位极人臣。”
“君茹相信,不管是太子还是三皇子等都不是殿下所惧,只这位大司马大将军,手握重权又得陛下信任,他将是殿下最大的敌人。”
“呵…本王既不参与朝堂之争,又如何会是本王之敌?”
“你不争,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对付你,不会忌惮你。”
更何况,你心怀大局,不可能不争。
若没有希望坐上那位置倒也罢了,可明明离的极近,近的只有一步之遥,还会不争么?
凤珉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着沈君茹,似在思考,更重要的是,能看透他野心的人,呵,屈指可数!
“为何要与本王说这些?”
“形势所迫。”
呵,言简意赅,这意思是说她是逼不得已才投诚与他的?
这女子,越发比想象中的有趣,更有胆识!
“你既然对朝中局势了解这般透彻,也该明白,本王是最继位无望的那个。”
“不,殿下,只要您想,您比任何人都有才能,若大乾将来不管是太子亦或是三皇子继位,都将是大乾之灾。”
六皇子秦王凤珉,其母妃淑贵妃早逝,那是一桩宫廷辛密,已尘封近十五年,知之甚少,甚至无人敢提及,尤其是在凤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