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故意为之的漏网之鱼
这边被困了住,那厢,所有的粮草刚搬上了车,车队还没行出仓平坊便被一群官兵拦了住,个个手执长葛,全副武装。
为首的镖师一愣,不解道。
“不知各位军爷这是何意?”
宋孑与那领军的将士点了点头,而后便上前道。
“这些粮草,可是要运往关外?”
“这…回大人,是…”
“且先不管你们手续是否齐全,运往关外的货物都要仔细盘查。”
“军爷,咱这车上运的都是粮食,都是咱们主家购买来的,都是合法的。”
“这么大的货量,按照我朝税收来说,可是要补交税款?”宋孑转头问向旁边的将士,只可惜,都是粗人,边关当兵可不需要懂得朝政上那些,住需听军令,敢上阵,敢杀敌,敢拼命就足够了!
面面相觑,无人接话。
宋孑轻咳一声,道“都押走!”
“将军!你们凭什么无故扣押?这不合法纪!”
“噢?不合法纪?你要跟我谈法纪?呵…那好,你知不知道你押送的这些东西,我便可告你一个,通敌叛国之罪!那可是死罪!”
镖师一愣,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一个重罪扣下来啊!
那何止是死罪,更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一家老小可不得都交代在这了?
“我军与燕国开战在即,你们还要将我乾国粮草押往燕国?是何居心!”
“什、什么?燕国…他们是燕国人?”
“一派胡言,有何证据证明我们是燕国人?”
“真是,连自己祖宗都不要了,来啊,别跟他们废话,都抓了!”
“将军,将军…小的们只是为了赚点钱财糊口为生,没想到会被卷入卖国之事啊,这些…这些人也只让我们将粮草运到虎门关外的潜巍山便行了,咱们真不知晓啊…”
“知不知晓可不是你现在说的,一通押回去,仔细审查了才知!”
“是!”
那些燕国人还想反抗,竟都不劳官兵动手,那些个镖师都是有功夫在身的,被摆了这么一套,心里气愤的很!当即便抓住了那些个燕国人,叫他们根本动弹不得!
宋孑一乐,还真是省了不少事!竟是连装车都省了,直接拉回军营便是了!
若不是为了保险起见,待这些镖师出了城再带官兵追上,扣押下,直接送到岚城去,更省事!
但谁也不能确保,虎门关外还有没有燕国接应的军队候着。
如此,也算是好结果了!
……
另一边,那魏崇焕竟是硬生生被逼下了车,慌乱间还与侍卫冲散了,周身狼狈之极,衣服散乱,帽子也掉了,身上值钱的东西更是所剩无几。
骚乱已经引起了官兵注意,那些个乞丐和地痞流氓倒是溜的快,却将他手下的那些侍卫全给抓了去!
“完了!完了啊!”
他连忙往回跑,想跟着镖车一块出城,却远远的发现,镖师都被劫了!
他没了通关的令碟,屋子也被封了,身上又没钱财,一时间,出也出不去,待也待不下去了!
他可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
在那皇宫之中,也是半个主子,锦衣玉食也不为过,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身上没银钱,连吃口热乎的面食都不行!
揉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站在包子摊前,双眸中掩不住的饥饿,短短一日,竟已狼狈至此!
魏崇焕的人都已经被抓起来了,为何,他会成为那个漏网之鱼了呢?
夜幕降临,他又冷又饿,好不容易有好心人给了他一个热乎乎的包子,然而才咬了一口,便被其他乞丐一拥而上,整个将他推倒在了地上,硬生生的从他手里将包子给夺了去。
“你也配吃这个?快滚吧!”
“我的…那是我的…你们这些粗鄙!粗鄙!”
“哟,还是个文化人呢!唉,你们看,他这一身衣服似乎不错,兄弟们,给他抢了!”
“你们要做什么?放肆!放肆!休得放肆…”
然而他的嚎叫和命令都是苍白且无力的,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作为一个太监,最在意的,怕就是被人扒光衣服,暴露出最残缺的那部分了吧!
好在,那群乞丐只是将他锦绣段子的外衣给拔了,便饶了他。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若将人逼到绝境,真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个人,但凡有一丝能活下去的希望,就绝对不会走上以死相搏的绝路!
魏崇焕躲在一条烂臭的小巷子里,夜深人静,似乎还能听到野猫的叫声,间歇还有犬吠声。
他又冷又饿,整个人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忽然,鼻息间传入一阵馨香,一个妙曼如仙人一般的女子缓缓走入了他的视线之中,手里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面条,上面还盖了一个荷包蛋和两片肉。
她蹲下身子,将碗放在他面前。微微一笑,像九天仙女,那笑容,深深的印在了魏崇焕的脑子里。
“饿坏了吧?快吃吧…”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再抵挡不住本能,哪管那碗面里有没有下什么药!
便是死,他也要当一个饱着死的!
到了阎王爷那,就求下辈子投个好胎,莫再做这阉人,受一辈子的罪儿!下辈子,要做一个完完整整的男人!
他端起碗“呼啦呼啦”将碗里的面都吃完了,沈君茹笑着递出一块绣着“莲花”的帕子。
魏崇焕愣了住,傻傻的看着沈君茹,直到她将帕子又往他面前塞了塞“擦擦吧。”
“多…多谢姑娘…请、请问姑娘芳名,来日…来日必报答姑娘恩情。”
“只是一碗面而已,哪有什么恩情,若是有缘,自会再遇。”
说完,她便起了身,犹豫了一下,又摸出了个钱袋子,里面只是一些碎银,能叫他磕磕绊绊的上路了,只是这一路,注定了不会好走。
魏崇焕紧紧握着那个钱袋子和手里带着馨香的帕子,看着沈君茹消失在巷口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他心里是将沈君茹当成了恩人,殊不知,自己有这些遭遇,可都拜这个“恩人”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