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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刚刚还向b国边境涌去的人们一下子散开了,也许是战争教会了他们逃生的方式吧,有的见到不能冲出射击线的时候,就干脆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任由子弹在头顶直呼啸着,炮弹在身边炸响。
    天边一片乌云掩住了清晨的光线,天色不晴朗。
    战事打响的时候,我们也开始想到了自已的退路了。
    “看来我们不能去b国了,弄不好,我们会被作为间谍逮捕的。”鬼见愁说道。
    “那我们去哪里?”
    “回去。回到机场,a组将会以搜寻失踪的中国人质为名义与我们接应,到时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了,毕竟c国总统这次欠了中国一个人情,他们不会怎么样的。”鬼见愁说道。
    我们的一切都已经被记录了下来,在我们行动的时候,我们就带上了一个黑匣子,其实这是一个具有摄像功能的摄像头,我们的一切行动都会即时地被卫星接收到,然后传到后方。在我们作出那样的决定的时候,我们没有听到新的命令。
    鬼见愁马上和王处取得了联系后,大使馆马上以失踪了两名中国人质为理由,要求与政府军一起进入交战区域进行搜索。也许是因为c国对以前的事心中有鬼的原因,这次居然很爽快地同意了,当然以保护我们的安全的名义又派了十个政府军士兵和中国的行动小组在一起,说白了就是不放心中国人。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向后撤,现在政府军并没有顾得上去追击那些落单的反政府士兵,因为还有一大片的土地要去整理。我们就像大海中的小鱼儿一样游向自已的目的地。
    当我到达机场外围三公里的时候,我们就与送葬者取得了联系,然后一辆卡车向我们这边开了过来,在我的瞄准镜中看到送葬者那张划了一道刀疤的脸,一下子他的脸显得十分可爱。
    当我们离开c国的时候,c国与b国之间的战事与我们无关了。
    也许我们做错了,也许我们做对了。
    当我们交上各自的任务简报后,上面并没有发出什么处分的通知。
    兰大把我们召在一起开了个任务总结会议,在会议最后结束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们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但是我们是军人,我们所做的一切造成的后果可能是十分严重的。特种兵的原则就是在任何情况下以完成任务为最高目标。其余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因为,我们只对国家负责。中华民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我知道他这是在批评我们,但是他也没有怪我们。因为那样的事谁遇到从良心上来说都会很难受。
    军人绝不滥杀平民,当一支军队向平民开枪的时候,它将可能会成全人类的敌人。
    战争请平民绕道。
    有好几天,我的梦中总是出现那一场屠杀的画面,而在梦中我却什么做不了。我还能清晰地记得在瞄准镜那名儿童最后呆滞的目光,而他的母亲全身是血地倒在他的面前。一名老妪当跌倒后,还没有来得及站起的时候,就被身后疯狂的人们踩在了脚下,她再也没有站起来了。
    那天,我在日记本中写道: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死亡,有人死于安详,有人死于事故,也有人死于战争。
    而军人的责任就是避免让更多的人死于战争。
    第六十六章:归(求收藏)
    我们得到了一个月的假期,当知道假期时却没有以前那样想象中的兴奋。战争的确是能改变一个人的观点。
    当走在大街上的时候,看到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们时,突然觉得生命也不过如此,一颗子弹就可以终结一个生命,人的生命在战争面前就如蚂蚁一样。
    鬼见愁开车把我们送到了车站,然后笑道说道:
    “不要忘了带点东西回来啊,不然的话,到时我可保不了你们啊。”
    “放心吧,不会的,我们家石头多的是。”
    “对,我们家树叶一大把。”
    “哟,还真是物产丰富,我等下就回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苏能贵说道。
    “队长,我可没有说啊,这是他们说的。”我马上为自已证明道。
    在t5有个不成文的传统,就是凡回家的队员归队时都得带一些家里的东西,虽然东西有好有坏,但是那是心意。如果没有带的话,哼哼,那你就准备有一个星期的小板凳吧。
    那时我们一个月的补助也不低了,坐趟飞机还是能行的,但是在部队养成的节约习惯却印在骨子里了。再说了,又不是没有坐过飞机。无论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还真没有哪样没有坐过呢。倒是这火车自从当兵那会儿坐了一次后,以后还真没有坐过。
    我们一行人在车站买票后就进了侯车室就开始说起这次回家得干什么干什么的。
    “教士,听说你在上海有个对象?”陈志问道。
    “拉倒吧,早就吹了,这年头,没有几个女的能守得住寂寞的。”教士有点为自已的经历有点不平。
    “那再相一个呗。”
    “时间紧要火速解决啊,再不行就进行强攻。”务二实出了个主意道。
    “你们还是小声点吧,这里人多呢,让别人听到了,多影响形象。
    务二实侧目一看,几个明白他话里意思的人都意叶深长地看着我们。这时我们学到的手语就派上用场了,于是开始用手语交流起来,过往的一些人很奇怪的看着我们,好像部队不招哑巴啊。
    我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踏上那列归家的列车。
    我从未这样地想过家。成长是一个过程,很久以前我以为不会想家,不会想家,也许到了哪里,哪里都是家。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我心中都一直有一个家,好想家人。当孤独的时候想想家人,原来有家真好,起码会有一个终点。
    有家,不会在飘着。
    一上车后,我就开始入睡了,这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每当一上车就会入睡,因为对于我们来说,永远不知道下一秒的战斗将会在哪里进行,保存好体力是胜利的前提。
    我想吃什么呢?我想吃家里的腊肉,家时原酸菜稀饭,我想吃妈妈做的面条,我想吃家里的饭,哪怕那些饭我曾吃了十几年。
    我想看什么呢?我想看看家里的菜地,后山的那片荒野,离家时种的那棵梨树有多高了,开始结果了么?
    我,想家。
    二天后我就站在乡里的车站下车了。一切变了,好像这个地方变小了,也许这里一直没有大过,也是有小过。这个地方变小了,也许是因为我长大了。
    路边的草比以前更加高了,也更加茂盛了。那片片青山中的树木也长壮多了。泥土在眼中显得格外的亲切,那是家乡的泥土啊。我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这路上的景色,好像这些景色从来没有见过,却那么熟悉。
    时间在走,我们在变,一切都在变。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变了很多,迎接我的是一只凶狠狠的白色土狗,它向靠近它家的陌生人发出警告。狗叫声惊起了家里人的注意。
    印在我眼中的母亲那花白的头发和已经苍老了一些的额头。
    “妈。”我叫道。
    “是强林子啊。”母亲叫道我的小名。
    “是啊,我回来了。”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吃饭了吗?”
    “在车站吃过了,这不是为了给你们惊喜吗?”我走近说道。
    那只土狗好像意识到这个陌生人和主人的关系不简单,而且还很亲的那种,于是它摇着尾巴跑到我的面前嗅了嗅我的裤脚。
    虽然我一再表示我已经吃了饭了,但是母亲还是为了下了一碗面。那面吃到嘴里时,那些所谓的山珍海味也不过如此罢了。
    父亲的身体已经没有以前好了,浑身上下都是病痛,作为医生的人子却无能为力,看着父亲的身体比以前消瘦了很多心里好不是滋味。
    (我爱我的父母,只是在现实中却从不说出口,想他们的时候,不知道他们的身体还好吗?这么多年在外却一事无成,心里总是觉得欠着他们。也许他们不要我的什么富裕,只是每年过年回家看看他们,或者早点娶妻生子不让他们担心。这么多年了,我也开始觉得自已不小了,每次听到他们一次一次地催我结婚。我何曾不想过呢?但是,他们急,姻缘却不急。于是我只好单身。原谅我很少给你们打电话,我也想你们,我也爱你们。只是我未曾说出口而已。)
    回到的那几天,每天都有亲朋上门来看看强林子现在长得什么样了了。当然每次不会少一个话题,那就是什么时候结婚啊,有没有女朋友啊之类的话题。如果不是因为我以一个现役军人不能谈恋爱来搪塞他们的话,估计我不知受了多少的批斗会了。
    我专程去看了一下杨雪肖的父母,他们也变老好多了,我用相机给他们照了几幅像片,然后去镇上洗出来,一份交给他们,一份到时带给杨雪肖。
    几天的探亲就结束了,当我走的时候,母亲给我装了一大袋吃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体素质还不错的原因的话,估计都会把我给累死了,当然也没有忘记给杨雪肖带上一份。最后走到县里时,觉得带上那么多的袋子不方便时,便在附近的邮局给邮到部队得了,省得一路上受罪。
    我还记得那天清早天还没有亮我就要起床去赶车了,母亲一定也要很早地起来给我做饭,在我的包里有两块压缩饼干,本来打算在路上吃算了。那几天刚好母亲生病了,我一再地要求她不用起来了,我自已到车站后吃饭得了。没有想到的是当我起床的时候,母亲早已做好了一碗面条。
    我无语。
    那天还下起了小雨,车子是邻居家的,离我只有二百多米远吧,路面很滑,但是母亲一再地坚持要送我。
    当我坐上离家的车的时候,母亲居然哭了。
    我爱你们,只是我没有说出口而已。
    几天后我到了省军区医院,这是一座军队专属医院,不对外开放。
    “同志,请问有事么?”
    在门口的时候,我被哨兵给拦了下来。
    “我找下外科的杨雪肖大夫。我叫袁沐,是她弟弟。”
    “哦,是找杨大夫啊,那好,你等下,我帮你联系下。”
    这是一家专为高级军官看病的医院,进进出出的大多是校级军官或者将官。但在我的眼里好像也没有什么的。现在的部队并不比以前的了,很多人开始有了一种混世魔王的感觉,特别在二线部队很普遍,许多边防部队或者一线野战部队天天累活累死地搞战备搞战术,但是总有一些军官们总是喜欢溜号,如果遇到什么大劳动期的话,干脆跑到医院里来泡病号。以前我在医院里就见到了,后来在杨雪肖那里也知道了一些,一些高级军官中也少这样的人。我曾见过这个么个校级军官,长得白白净净的,而且还挺一个大将军肚,好像怀孕了五个月一样的。真不知这家伙是怎么样留在部队里的。
    杨雪肖曾私下说道这家伙每次一到医院就知道那家伙所在的部队一定是搞什么劳动周了,每次他也刚好泡一个星期的病号,白吃白喝不说,而且还嫌这嫌那,有一次连院部也看不下去了,直接开了一张病愈的证明,把这家直接打发走了。
    好像很久没有见到杨雪肖了,只是那比以前更加有女人味了。听说那可是院花啊。杨雪肖见到我倒是挺意外的。
    “我是从家里来的。部队里放了几天假就回去了一下,还有点时间就来看看你。这是杨爸给你带的东西。”
    我把袋子递给她,提在她的手里明显一沉,我马上又拎了回来。
    “杨妈很关心你什么时候结婚,还问我你什么时候结婚呢。”我说道堰。
    “现在我还在学习,等毕业了以后再说了。”
    “那可敢好,以后都成了人家的博士老婆了。”我看到她的肩上换成了二杠一星了。
    “你在这里的名气很大啊,谁都知道,连我们队长都知道杨大夫的手术刀被称为外科一绝。”
    “你现在学会贫嘴了。”她笑道。
    “呀!”杨雪肖突然之间把手放在额头上,好像她有点晕的感觉。
    “怎么了?”我关心地问道。
    “没事,也许这段时间白天上班晚上看书,休息的时间有点少了。”
    “看来他不关心你啊,这么大的事居然不知道?”
    “他也有自已的事要忙啊,再说了这算什么啊。”
    拐过住院部后就是一栋五层的住宿楼,看得出来是新修不久的。
    “现在都住干部楼了。我还在滚泥巴呢?”
    “谁让你去当特种兵了?滚泥巴,那是一定的呗。”
    谁让我去当特种兵了?谁让我去当特种兵了?还不是因为你呗,你到好现在说风凉话了,当然了,这样想法,你是不可能知道的。但这一切你也许永远不知道。
    “放在桌子上吧。”杨雪肖进门说道。
    这是一房一厅的房间,客厅的光线很好,而且也很宽敞,房间里的暖片都被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在阳台上晒着两个鱼干。好像大多数女生都喜欢吃鱼。
    “你要吃什么,姐给你做。”
    “随便吧。”
    “什么叫随便,我这里可没有一道叫随便的菜。”
    “那就。”我看了看那阳台的两个鱼干。杨雪肖一下子就猜到了什么,便道:“那就坐一个土豆炒牛肉,和一个豆腐鱼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