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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逆从‘我不接受你的做法,但因为爱你,我愿意接受’到‘我接受你的做法,并不是因为我爱你’用了好久。这期间他们之间发生了好多事——元鳕结婚了,离婚了,杀人了,杀了第二个。他们分开了,在一起了,分开了,又在一起了。
    所幸他再也不会因为元鳕犯罪而感到纠结了。上一回,他背弃了道法,这一回,他背弃了国法。
    元鳕被莫逆抱着,只哭了一会,她不是很擅长哭,也是过去没什么值得她哭的。
    莫逆又问她:“还有谁。”
    元鳕没答,从他怀里出来:“谁也不用你。”
    莫逆:“你那点算计我都能看透,而我你却看不透,这说明我比你全面,我能做到万无一失。”
    元鳕又把那杯水端起来:“你知道,我不坦诚,就喜欢骗人。我从元诀宫走,就没想着再跟你有什么瓜葛,可你不放过我,而我也心里有你,所以我们就成了现在这种状态。可是莫逆,我身上人命太多了,你说我不全面,是,所以难免有疏忽,也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得把这条命交出去。”
    “你愿意为我,可我不愿意。”
    莫逆早猜到她的想法,可他也是个固执的人:“由不得你愿不愿意,你哄我睡我,现在身心都是你的了,你不想负责了,没这个道理。”
    元鳕勾了勾左唇角:“你要讨说法,下辈子再跟我讨,这辈子我就是个混蛋,不负责。”
    莫逆皱眉,把她人拉过来,固住腰:“你说了不算。”
    元鳕半仰着头,看着莫逆,他真的很招人喜欢,很珍贵:“莫逆,早知道你爱我的样子跟我一样要死不活,我绝不会让你爱上我。”
    我没见过你这么爱我的样子,我死的时候,就一定不会难过。
    莫逆哄她:“霍起我知道了,要霍保川的命你是为什么。”
    元鳕不想提那段,但也想知道:“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交心的那种认识?”
    莫逆:“他来听过我讲经,后面一直邀请我到他那开设道场,但道门有规矩,不在道观以外的地方设置道场。汀坊那次是来的突然。他说过太多次,我就多去霍家走了几趟。我们不讲关系好不好,我们只讲是不是道法协调。”
    元鳕很好学:“什么是道法协调?”
    莫逆告诉她:“就是他能理解我讲的经,并愿意修正自己过往的失误。”
    元鳕:“你觉得他修正了吗?”
    莫逆:“道教是有神论宗教,修道即修仙,可我不是神仙,我看不透他心里怎么想,只能说表面上做得还算可以。”
    元鳕不说话了,她不准备告诉莫逆霍保川是个什么东西,她不想莫逆觉得自己错待了人。
    莫逆却无所谓:“你不用觉得我会多想,道法自然,我们本身讲道只对道讲感情,不对听道的人讲感情。他信道,我讲道,我们只是道友的关系。”
    元鳕听莫逆讲着道,那双眼仿佛会发光,让他放弃他的道,他一定很难。
    莫逆还没忘:“所以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对你做了什么?”
    元鳕不看了,把眼收回来,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能告诉你,但你能接受吗?”
    莫逆垂眸,微微抿唇,他有点够呛。
    那段经历一定让她受尽了委屈,他听来怕是会疯吧?
    这不是什么不能讲的,只是元鳕不愿意讲,可莫逆要想知道,她会说:“他比霍起高级一点,也拐卖人口,不过都是儿童,   男女掺半,买来供他,迟加遇玩弄,玩完转手卖了,卖给各国有钱家主当家妓,性奴,坐便器。当时跟我一起被‘调教’的有不少,不过据我所知,活到现在的就我一个。”
    她没去看莫逆听完这些个内容的表情,还用这个云淡风轻的态度,接着说:“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得知道骨头在自己身上,低不低头自己说了算。什么时候都别放弃活着,可能他们不会希望我活着,但并没有什么关系,那他们就去死嘛。我刀很快的。”
    莫逆想听,听了又不能接受,这回换他掐破了掌心。
    元鳕看到了,去展开他的手,学他的样子,吹吹,又亲亲,仰下巴颏笑给他:“心疼?”
    她还笑,她居然还能笑出声来,莫逆把她压在吧台上,亲上去,手也跟她的十指相扣,“疼。”
    元鳕咬住他舌头:“哪儿疼?”
    莫逆拉着她的手到心口。
    元鳕提起膝盖,慢慢挪到他几把下:“我以为是这。”
    莫逆红着脸,咬着牙:“别动!”
    元鳕偏要动:“想吃。”
    莫逆看她是被他这个亲吻弄得上火了,铁了心要调戏他了,转身进了卧室,想躲开她。他不能老惯着她的,总做对她不好。
    元鳕喂不饱,追过去:“做爱,爱才会做,我对别人就没这个需求,你老躲什么?”
    莫逆想知道的都还没知道清楚,他得克制自己,可当元鳕边脱衣服边朝他走来,他发现他比元鳕更迫切。可能这就是男人的本性?
    元鳕亲他,咬他,手摸着他的几把,硬的,滚烫的,她喜欢。
    莫逆又羞又想插她,可总着她的道这件事说出去也太丢人了。哪个男人这么不禁诱惑?遑论他还曾是个得道高人,就这么点定力吗?
    就这么纠结着,他插了进去,握着她腰肢用力地撞,从床上,到浴缸里,到阳台,到门外,他的脸面都被元鳕奇奇怪怪的要求给磨光了。
    这个坏东西,干什么都要极致,尤其是做爱时,她实在骚的可爱。
    莫逆射了两次,都没射进她体内。
    元鳕真喜欢他的几把,就像喜欢他的人一样。她脑袋躺在他手心里:“每次跟你做,我都觉得我完了。你有一身温柔病,却邪门的让我无药可医。”
    莫逆只是不喜欢太强烈地去表达、去做事。他问她:“我治不了吗?”
    元鳕把他手拿走:“你是病原体。”
    莫逆微微笑:“那怎么办?去医院还来得及吗?”
    元鳕:“来不及了,马上就死。”
    莫逆不愿意听她总这么消极的说话,去捂她的嘴:“总这么凶讲话,我就给你堵上。”
    元鳕躲开:“我不会躲?我能这么对付被你堵上?”
    莫逆就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用嘴堵上了。
    元鳕被他亲了一阵,瞥他:“越来越骚了道长,这可不是我教你的。”
    莫逆自学的,可他不要告诉她。
    两个人像两个小学生,小学生吵架,特别没劲,可他们并不觉得,还吵的可带劲。最后也不知道是谁缴械投降了,两个人出了卧室,聊起了先前被做爱耽误的正经事。
    “迟加遇回来了。”莫逆说。
    元鳕看他,比起这个,更好奇的是他居然也知道迟加遇,不过能推理出来他们结识的过程:“霍保川带你认识的?”
    莫逆:“是迟广,他爸,求我给他消过业。”
    元鳕冷笑:“父子俩都挺天真。”
    莫逆:“迟广是霍保川带到元诀宫的,当时我就能看出来,迟广受制于霍保川。知道迟加遇回来,是他前些天打听过我。”
    元鳕坐直了身子:“他打听你了?”
    莫逆把她手里的黑巧克力拿过来,掰了一小块,递到她手里,剩下的放进包装纸。
    元鳕看一眼手里的巧克力,再看一眼他。
    莫逆说:“你吃太多了。”
    元鳕伸手去抢:“我知道什么叫多。”
    莫逆不给,举高了手。
    元鳕就够不到了。没关系,身高不够,她能上桌子。她踩上椅子,从椅子踩上桌子,这就比他高了,她再去抢,莫逆往后退了一步,一下跟她拉开距离,她站再高也没用了。
    元鳕是不会灰溜溜地原路返回的,他人走了,她就张开手,身体前倾,要摔死自己。
    莫逆沉了脸,什么都顾不上了,快两步接住她,大声呵斥:“你想吓死谁?”
    元鳕搂住他脖子,轻而易举吃到了他手里的巧克力:“我知道你会接住我。”
    莫逆抱着她,叹口气:“你是考验我吗?”
    元鳕话音很轻:“我是想知道,我能有多信任你。”
    莫逆真的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元鳕那口巧克力还没吃完,两个人的手机都响了,是新闻推送,霍起在公寓的浴缸里自杀了。
    莫逆看到这条新闻很平静,元鳕就不是了,她抬头看着莫逆:“你跟我进去了。”
    是陈述句。
    莫逆没答,收了手机。
    通过刚才跟元鳕聊这几句,情况已经很明朗了,元鳕要报仇,先是霍保川,然后是霍起,最后一个是迟加遇。他就是要清楚她接下来的行动,为她筹谋好退路。
    元鳕专门挑发布会之后杀了霍起,就是告诉大众,她要想杀他,不会提前开个发布会让他们怀疑到她。再加上发布会结束,看不下去霍起行为的遍地都是,挑这个时候把他宰了,再把自己择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线索,就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
    毕竟是老公出轨都管不了、需要大众的力量保护自己的女人,又哪儿来的能耐把他杀了呢?
    她不是第一次杀人,心里有准,不会那么马虎,可也不会收拾好作案现场,她没那个闲情逸致,而会为她做这件事的,这世上,就莫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