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刑讯逼供
“你招供了,你给了苏维联人他们想要的东西。”
“是的,所有人都会开口,这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我猜总统先生一定比你更早招供,他是个识时分的人,似乎轻易就脱身了。”
刘展看到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因为他的那句话,雷恩的脸瞬即阴沉下来,似乎起了作用。
他的愤怒像高山上时泉水一样浦了出来,“我们的总统是只寄生虫。quot;雷恩低声说。
“可你照样甘心为他做见不得光的事,而且你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吧。quot;
“我是在做我的事!”雷恩厉声道。
“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他的坟墓上载歌载舞。quot;
“听起来你也很想去做总统的掘墓人。quot;
雷恩的情绪激动起来,他挺直身体,“你知道,苏维联时代结束后,我们的法律规定,任何想成为伊利安总统的人,必须会说一点伊利安语,算是一种标志,我们独立的标志,表明我们终于在自己的土地上重获自由。quot;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能想象到他怎么做的吗?quot;
“我的想象力现在非常强大。quot;
“32秒的电视转播,我写的稿子,我一句一句地教他念。”雷恩用残缺的手敲打着胸口,像是在表功,“结果花了三个多星期他都学不会!quot;
“可你现在为了我的朋友跟他老婆上床,就要杀死我。放我走,雷恩,我活着可以帮你对付他。quot;
“我不需要外国人帮我除掉他!”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quot;
“你们东方人在地球的这个角落里没有朋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就算你说得对,我们还是有我们的用处的。”
“刘展先生,对我来说,你的用处就是去死,杀鸡儆猴,我们要告诉所有的外国人,敢来伊利安奸.淫妇女的只有死路一条。”
雷恩眼睛里流露出疯狂的神色,嘴角泛起白沫,刘展心想,这样一个人是不可能放自己一条生路的。
quot;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砸烂我的手,只是为了取乐,就像是当年的苏维联人对你一样。你看,你到现在还是苏维联人的傀佃。”
雷恩皱起鼻子思索着,“哦,不是的,刘展先生。quot;他扣放到桌子上,“我专门为你定制了一套方案。quot;
玛丽不想走远,她担心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迷路,更怕万有事,没办法及时赶回云雾酒吧。
可她也不想继续待在地下室里,时间久了,感觉简直像被关在墓穴里。
她心不在焉地走在到处是肮脏积雪的街道上,路边的商店橱窗和餐厅窗户里映出一张陌生女人的脸,一个全新的玛丽,一个她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女人。
她爱上刘展了吗?如果真是这样,她对刘展的爱实在太纠结了,但她的爱向来都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
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刘展,觉得他是个超级土鳖,典型的华夏土炮,生来就粗鲁,后天又一直走运,是挡在她前进路上的那类人。
现在看来,她过去对刘展的看法太流于表面,刘展伤痕累累的身体告诉她,他不是一个贪图享乐的纨绔子弟,虽然他大可以去过那种生活。刘展有着一个不安分的灵魂,对生活永远不会满足,总在找寻生命更多的意义。
他们两个十分相似,也许就是因为太相似,他们才总是看对方不顺眼。玛
丽对异性的看法完全是扭曲的,儿时父亲的兽性让她把所有男人都当作洪水猛兽,她没办法正常地看待异性,也不想跟他们交往,直到她真正认识了刘展。刘展有能力帮助她,她也需要他的帮助,也许,这就叫爱情。
但伊利安绝不是一个寻找真爱的天堂,玛丽向四处张望,
目光越过发电站喷着白烟的烟囱,眺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高山,白色的雪山冷冰冰的像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让她想起科德角的层层海浪。虽然穿着新外套,玛丽还是冻得浑身发抖,大概外套没有看起来那么暖和。蹲在路边的很多老妇人穿得比玛丽还单薄,她们从臂下伸出裸露的手臂,招呼她头些摆在路边的小商品。
有的干脆就直接向她乞讨,“可怜可怜我们吧。”
她们低声哀求着,她们的嘴唇干裂眼晴里含着泪水,似乎在为她们曾经美好的过去而悲伤,玛丽急忙向前走去。
玛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烦恼中,想象着刘展现在的情形,她无意中一抬头,发现前面不到二十码处,有两名警察正站在街角。她立刻变得十分紧张,相信他们一定看见自己的脸因为心虚涨得通红。
她不敢继续往前走,瞄了一眼四周,想找个地方躲躲。
几步开外是一个拱门,有台阶通往漆得油亮的一排木门一一是一所俄国正教的教堂,它的洋葱形圆顶就高高耸立在玛丽的头顶上方。
她记起简报中的介绍丝绸之路上的各国由于历史原因有着多元化的宗教信仰,随处可以看到佛教、印度教、萨满教的寺庙,清真寺更是数不胜数。
新体制下的统治者们,跟苏维联时期坚定的无神论领袖相比,对待宗教的态度截然不同,他们不太介意你向谁祷告,只是你必须记住,他们才是众神之神。玛丽低下头,匆忙躲进教堂里。
结婚后她再没去过教堂,除了阵亡将士纪念日,出于职业原因她必须去教堂。
央格鲁的教堂跟这里完全不同,这间教堂的内部装饰十分华丽繁复,充满神秘意味。
漆得油亮的木制品上映射着忽明忽暗的烛光,等待虔诚信徒亲吻的圣徒遗物摆在桌案上,还有浓重的熏香气味在教堂四处飘荡。一个身披寡妇黑纱的老妇人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正弯腰擦拭着祭坛的台阶,她旁边不远处是亮闪闪的铜蜡烛支架,一个女人正在专心剪烛芯。
玛丽悄悄地坐在教堂后排的椅子上,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朝四下看了看,周围是一座座镀金的圣徒像,她又抬起头,看见巨大的马赛克圆顶天花板上,穿着长袍的基督和使徒们正俯视着她。
玛丽最后一次祷告是在十一岁,当时她很想要一匹小马,现在,她坐在坚硬的木椅上,暗自羡慕前排老妇人如此虔诚地祷告。
她突然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有种渴望的感觉,长大后她还没有什么特别渴望的东西,然而现在有刘展这个记挂在。
她缓缓的朝着神灵那里祭拜,向神祈求总不会有错。
玛丽低下头,闭上眼睛,用十二力分的诚意去祈祷,希望刘展能重获自由,“求求你,上帝。”她低声说。
她睁开眼睛,重新坐到座位上,感觉心里舒服多了。她对上帝仍然一无所知,不过她知道的是,从遇见刘展,和他一同来到伊利安,她的生命发生了改变。在寻找刘展的过程中,她找回了自己曾经失去的那一部分生
命。
接着她想到了辛迪,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自然而然地,她的心思又转到刘展目前的状况。他们会怎么对待刘展一不,他们正在对刘展做什么?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心里刚刚获得的安慰瞬间消失不见。然后,她的目光被墙壁上的一幅巨幅油画所吸引,油画镶嵌在镀金画框里,画的是一个年轻男人,殉难者圣塞巴斯蒂安。油画中的圣塞巴斯蒂安让她联想到刘展,他们有着相同的体型,眼睛也很相像,圣塞巴斯蒂安被绑在树上,张着嘴绝望地呼喊,他身中数箭,鲜血从伤口一直流到膝盖下面。教堂里突然响起痛苦的喊声,包着头巾的老妇人惊讶地朝后面望去,玛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飞一般逃出教堂。
“我对你只有两个小小的要求,刘展先生,然后我们就可以将这件不愉快的事情抛在脑后。”雷恩说话的口气像是他在帮刘展的一个大忙。
“你的意思是,你就可以处死我了。quot;
“我觉得生命的价值常常被人们高估,你说呢?尤其在承受太多痛苦的时候。再说,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总统毕竟是总统,他又是个急性子,他的命令必须立即执行。所以,虽然你经受折磨的时间不会很长,但是恐怕每一杪钟的痛苦都会被放大十倍、百倍。”
“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对你来说并不难,其实我只有两个问题。quot;他伸出两根残缺的手指道:”第一个问题,我必须知道谁帮的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对不对?quot;
“第二个呢?”
“我想知道为什么,刘展先生,你为什么这么做,用你的命去换一个奸夫的命?quot;
“第一个问题,我永远不会回答。”刘展轻声说,“第二个问题,你永远不能理解。”
“很遗憾,非常非常遗憾。我很想继续跟你聊下去,不过一一该办正事了。”雷恩走向柜子,那里存放着各种恐怖的刑具。他回来时,手里端着一个盛放手术器械的托盘,他把托盘放到刘展面前的桌子上,托盘里有钳子、夹具、针头、手术刀和一把锯子。
也许刘展的眼睛受伤太严重了,他没办法命令它们不去看托盘。雷恩很清楚刘展会是什么反应,所有犯人的反应都是一样。雷恩的手指在托盘上面晃来晃去,像是在表演怪诞的哑剧,似乎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盒巧克力,他不知道该选哪一种口味好。
“刘展先生,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个人对你毫无恶意。”
“你的意思是,接下来我们会握手言和?quot;
“看你受折磨我会难过。quot;
“去死吧,雷恩。你不是在看体育比赛,看别人痛苦你爽爆了,比那个过瘾吧?你裤裆里那玩意儿有用吗?你跟女人上过吗?哦,你有很特别的品味一一也许是娈童?死羊?一磅肝脏?”
刘展滔滔不绝,想尽办法激怒雷恩,尽力掩饰自己的恐惧,“你那玩意儿软得像根面条,个头跟牙签也差不多吧?跟大家一起洗澡的时候你没发现,你的那话.儿最短,对不对?”
刘展紧张得直冒汗,汗水顺着他的脸往下淌。
雷恩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闪内发光的东西,“我认为,在这方面,你没资格说话。”他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刘展胯间,“我快冻僵了。quot;
“也怕死了。quot;
刘展当然会害怕,雷恩手里拿的是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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