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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势,也是一种境界。能合理的使用浑身任何一处的力量,将力量在最恰当的时机爆发出去。讲究以巧破拙,追求四两拨千斤。个人武技如此,用兵也是如此。
    “杀!”谢艾一把揽住一杆刺来的长戈,紧步跨到这戈兵身前,一剑捅出,剑刃从戈兵背后透出。
    周围两个符将手持长剑,砍向谢艾,却被谢艾亲兵截住,两三招之间被砍成残尸。
    纷乱嘈杂的战场上,公孙策一眼就认出了谢艾,认定他是个凉军大人物,跨步杀去。
    “杀了他!”谢艾剑指公孙策,他见公孙策火光下一身金甲极为显眼,已经判断出公孙策的身份。
    “你是谁?告诉我你的名字,就可以去死了!”公孙策一戟探出,当胸搠死一名谢艾亲兵,又一剑劈死两个。一戟抖落被杀死的谢艾亲兵,戟指谢艾,厉声喝问。
    “大凉中坚将军!敦煌谢艾!”谢艾见公孙策攻势犀利,只一回合就斩杀自己三名亲兵,深知自己砍不过公孙策,只是在亲兵的拥护下,高声回应。
    “中坚将军?老子在华亭已经斩杀了一个!你将是第二个!”公孙策火光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狂妄!杀!”谢艾被公孙策激怒,不知是因为公孙策视他为无物,还是因为前任中坚将军宋澄被杀。
    公孙策右戟左剑,如虎入羊群,信步纵横于方寸战场之间。一个个谢艾前赴后继,纷纷死在公孙策身前。
    “记住!杀你的是公孙策!不要做枉死之鬼!”公孙策杀光这一波谢艾亲兵,语气张狂。他也是有这个本钱,因为他的武技已经能在高顺手下撑过十回合。对付一般的武将,不成问题。
    谢艾只是儒将,个人战斗能力并不强,但不妨碍他的胆气雄壮。高喝一声,带着亲兵杀向公孙策。
    这时冲入中军大寨的凉军校尉都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纷纷带着亲兵,在混乱的战场中穿行,杀向公孙策。
    公孙策一戟扫出,谢艾被一戟扫飞,公孙策正要追杀,却被两名突然跳出来的凉军校尉截住,这两名校尉武技比不上公孙策,联手却能和公孙策杀的难分难舍。
    不多时更多的凉军校尉赶到这里,纷纷加入战局。也有各部亲兵企图加入战局的,无一不是被乱刃分尸。甚至是谁杀的,都无从辨认。
    “痛快!再来!”公孙策跳出战局,大呼一声将武山剑归鞘,双手持握青龙戟再次杀入战局。
    “去死!”公孙策双手操纵青龙戟,力道更是凶猛。一名凉军校尉持枪去拨公孙策刺来的戟,不想没有拨开,只是稍稍偏移。他被公孙策当胸一戟刺中,带着月牙小枝的戟头将他肺腑搅得稀巴碎,生机断绝。
    “杀!”这名校尉嘴角溢血,弃了兵刃,死死抓向公孙策的青龙戟。企图用自己最后的生命限制住公孙策的武器,好让自己的同僚将其斩杀,为自己报仇!
    公孙策曾经在剿灭李乐的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哪能让这名敌将如意?他当即一把抽出青龙戟,将周围杀来的几名校尉一戟荡开,两步跨前,一脚踹的那名临死还要算计他的敌将倒飞而去。
    那名敌将飞出战团,恰好落在谢艾脚下,瞪着眼睛望了一阵谢艾,嘴里呜呜咽咽,不知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脖子一歪,死透彻了。
    看着部下在自己脚下慢慢腐化,谢艾心如刀绞。双目死死盯着再次被围攻的公孙策,心中却在疑惑为什么这中军营寨只有公孙策一人在独自战斗,其他武将呢?
    这时中军营寨外响起了海啸一般的喊杀声!感受到大地的震动,谢艾瞬间就傻眼了。骑兵!这是大股的骑兵!
    营帐燃烧的火光中,张重华等人顺着喊杀声的方向望去,看到白衣白甲的骑兵在黑夜里不知又有多少,为首一将气势雄烈,单骑领先其余白衣骑士,径直朝自己杀来!
    本以为战局已定的凉军将士看到无数骑兵朝自己奔来,士气猛降,陷入惊慌。他们鏖战良久,体力意志消耗巨大,全靠高昂的士气在支撑,可看到这无数的骑兵之后,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好累。
    “王上,速退!秦军早有埋伏,还请王上暂避金城内……”尉缉见一名校尉带着部队去拦截骑兵,眨眼间一千号人就被践踏成肉泥,来犯骑兵如此犀利,深知不是现在的凉军所能抵抗的。
    张重华看到骑兵重来后,脸上已经失了血色,煞白煞白。
    他见尉缉趴在地上乞求自己暂避,真想上去一脚踹翻尉缉,可他舍不得,尉缉不仅仅是他宠爱的将军那么简单。要知道任何一个王者都是孤独的,他们的精神永远都是脆弱而冰冷的。
    能给他们心灵温暖的人,都会深刻印入王者的内心深处。大家猜的不错,张重华和尉缉却是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孤王的大凉没了,孤王活着还有何意义?”
    “不必再劝寡人了,此战寡人要殉我大凉!”张重华一把抽出腰间宝剑,语气决然。
    尉缉扑到张重华身前,一把抱住张重华小腿,以头顿地,涕流满面,英俊的面庞沾染着泥土,看上去很是可怜。
    “王上!你若死了,这大凉可就真的没了!只有大王你活着,我大凉才有复活重建的希望呐!”尉缉嘶声大劝,张重华本就决心要死,哪里容得尉缉这样哭闹。这样的哭闹,会对士气造成极大的折损,也在动摇他的决心。
    张重华扬起宝剑,又缓缓放下,用另一脚狠踹尉缉,厉声喝斥:“寡人决心要死,岂是你能阻碍的!”
    尉缉想说话,却被张重华一顿狠踹,说不出口,但他还是紧紧咬牙抱着张重华的小腿,死活不松手。
    张重华手里的剑举起又放下,往来反复不下三遍。他实在是下不了那个手,而且尉缉如此忠心,尉缉也确实是在为他着想。
    可能是张重华踹累了,或者是舍不得再踹了,他停下了。
    尉缉吐出一口血,抬头盯着张重华说道:“大王难道忘了秦二世则亡的典故了么?即使他大秦一统天下又如何,宿命就在那里!”
    宿命!张重华豁然开朗!就算投降秦国又如何,想刘备半生飘零,快五十岁才有一份真正的基业。自己比刘备要幸运不少,难道还比不上刘备不成?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张重华一把将宝剑插回剑鞘,蹲下扶起尉缉,一脸诚恳和歉意:“我大凉若能复起,全赖爱卿今夜之劝谏!”
    张重华扶着尉缉留下部队殿后,带着一千重甲天兵朝金城退避。
    张重华已经打定主意要投降,但不是在战场上。战场上别人投降,可以说是起义反正,而他则是彻底投降,成为俘虏。他打算困守金城,以金城为资本再谈投降事宜。
    有资本的投降,那就是不投降了,而是依附。想他堂堂一个凉王,投降秦国。秦国为了千金买马,树立起一个榜样。起码也会封他一个侯爵当当。封地起码也有一县,到时候自己休养生息,等待大秦在宿命中败亡。
    第六十九章 张重华
    先是袭击后寨的凉军张耽三千中坚军眼见就能彻底攻陷后寨,不想马岱率着四百西凉重甲天兵从背后袭来,郭亮五百飞熊士又从正面发起猛烈反攻。
    突遭夹击的凉军士气暴降,眨眼间张耽被华雄阵斩,这股凉军溃逃,杜征带着二百弓骑追杀。
    “走,我大哥那里现在很危险!伤员交给李子祁,其他人能动起来的统统跟我走!”郭亮一把将张耽首级塞进布囊,挂在马脖子上,当即大吼命令。
    郭亮这边刚刚击破张耽一部,率着一千骑兵冲击张重华的马超一举凿穿凉军的殿后部队,不过马超麾下损失颇大。
    马超身为前军司马,麾下将近五百西凉铁骑天兵,这些西凉铁骑也只是徒有其名罢了。虽然都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好苗子,但与西凉铁骑战魂融合的时间都不长,长的四五天,短的才一两天。
    他们传承到了西凉铁骑的作战经验和战斗意志,但是未能完全融合。再加上本身装备简陋,有些甚至还比不上符骑这样的轻装骑兵。距离真正的西凉铁骑还有很大的一截路要走,所以战斗力不强可以理解。
    甚至左军司马诸葛爽的五百多河西精骑都要比马超的天兵强一线,毕竟这部分河西精骑融合时间要长一些,天兵与战魂契合程度高,经历过几次战事,同时装备也要完整,起码人人都有一套铠甲。
    “诸葛司马,中军大寨战情危急,主公安危最为紧要!”马超也不理事自己伤亡惨重的部下,对着随行的诸葛爽说道。
    诸葛爽自然理解马超的意思,当即就说:“还请马将军率部赶往中军大寨,这里战事就交由我诸葛爽了!”
    马超抱拳一礼,当即带着折损一半的西凉铁骑返身再次朝中军大寨杀去,沿途凉军纷纷散散,毫无章序,被马超二百来骑冲杀不少。
    诸葛爽一部四百多骑兵继续在原地奔驰,不断驱赶着凉军,不让他们汇成一股。
    “公孙策,你赢了,但你也输了!”谢艾见公孙策接连斩杀凉军校尉,他突然高声说道。
    公孙策扭头看去,见大寨中此时战斗都已经平息下来,三千符兵尽数阵亡,大火中,满地都是两军阵亡士卒腐化成的枯灰。
    “你说的不错,我是赢了!怎么可能会输呢?”他跳出战局,与他交战的三名残存的凉军校尉也不追赶,返回到谢艾身边直喘粗气。
    公孙策也是如此,身上的山文甲虽然防御出众,构造灵活,但难以掩盖山文甲很重的这个缺点。他气喘吁吁,拄着青龙戟只觉得浑身酸软。
    “因为你死了,赢了也就是输了!”谢艾拿过一具五连轻弩,慢慢悠悠的填装弩箭,然后校正,随意射了四箭,终于校准。
    他端起五连轻弩,瞄着公孙策的脑袋,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是喜欢让这支弩箭穿过左眼呢?还是让它射穿你的右眼?”
    “你不敢射!因为张重华此时应该在我手上!”公孙策浑身的热汗猛地变成冷汗,但他有信心保证自己不死。因为他听楚萌萌说过谢艾这个人,知道谢艾对张重华极为忠诚。
    “希望你没有骗我!”谢艾一字一顿说完,手里的弩缓缓放下。随即又端起,瞄向公孙策小腿。他打算射伤公孙策,先将公孙策擒拿再说。
    公孙策虽然疲倦,短时间内不是自己麾下这帮疲兵可以擒拿的。谢艾计划的很好,先将公孙策擒拿,如果张重华被秦军擒获,到时候可以相互交换。如果张重华无恙,那么公孙策的命运可想而知。
    “休伤我主!马孟起来也!”马超人未至,声先到。谢艾扭头一看,只见火光中马超对着自己投出一矛,短矛在谢艾瞳孔中迅速扩大。
    谢艾发自本能地躲避,同时激发手中轻弩,他与公孙策之间不到二十米,这根弩箭猛地射出,公孙策在谢艾扭头的瞬间就像旁边扑倒躲避。一根黑色残影穿过公孙策刚刚站立的地方,又急速飞去,连续扎透两名凉军,才失去力道。
    马超一骑很幸运,没有踩到公孙策挖出的陷马坑。他纵马冲进重围,手中虎头枪接连抖出,一个个围上来的凉军纷纷死在枪下。
    “哪里走?”公孙策见谢艾在亲兵的护卫下混入慌乱的凉军之中,更看到谢艾这个家伙一边移动,一边还在往五连轻弩里面填装弩箭!
    “杀!”跟在马超身后的西凉铁骑终于杀到,凉军士气大降,在谢艾的疾呼声中咬牙扑向西凉铁骑,一部分更是朝着公孙策杀去。
    “大哥!”郭亮带着五百飞熊士纵马从另一头杀来,凉军士气彻底崩溃瓦解,纷纷溃逃,谢艾也被亲兵强拉着,弃了轻弩跟着溃兵一起逃跑。
    “孟起,将那白甲敌将擒来!”公孙策下完命令,只觉得浑身疲软,躺在一堆枯灰里感觉眼皮沉重。
    郭亮翻身下马,见华雄也要下马,当即下令道:“这里有李卫就成了,你带人追杀凉军溃兵去吧!”
    华雄带着飞熊士再次出发,郭亮从马具上取下一个包裹,与公孙策一起坐在军魂死后化成的枯灰里。
    “这一战,总算是赶上了!”郭亮打开包裹,公孙策勉强支起身子,一看全是干柿饼和葡萄干什么。
    拍了拍手上的枯灰,公孙策抓了一把葡萄干塞进嘴里,大口咀嚼,又接过一旁一个飞熊士递上的水壶,仰头猛灌,一壶水喝干,他直呼痛快!
    “你来的刚好!如果你们再晚来半分钟,我就成了凉军俘虏!那个谢艾不好对付,果然是个韩信一样的人物!”公孙策对于谢艾的印象很深刻。
    符兵之间的配合可以说是融到骨子里的默契,所以符兵并不畏惧混战。因为混战中秦军的配合程度很高,可以相互支援,攻击能力比组成战阵时还要高。
    没想到谢艾这家伙乘自己被凉军校尉拖住时,指挥凉军不断围剿,竟将中军大寨内的符兵尽数消灭,一个不剩。光凭这一点,公孙策就自认比不上谢艾。
    “嘿嘿,运气!老大,这次我又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你可要奖励我点什么,不然实在说不过去。”郭亮陪着公孙策吃喝,讨要起东西来了。
    “说,能满足的我统统满足,不能满足的,当场就斩了你!”公孙策恶狠狠的说道,郭亮哪里会当真,遂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公孙策想了一会说道:“杜征这个家伙打酱油还行,他太心疼自己手下那些天兵的性命。遇到损失较大的任务,这家伙绝对干出出工不出力的事情!我反正不敢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你想要就给你了。”
    一旁侍立的李卫公孙策并没有认出来,因为飞熊士和陷阵士都一样,穿戴厚甲,作战时还要佩戴面甲。
    这时的李卫对公孙策的印象大为改善,原来只以为公孙策只是运气好,拥有现在的一切全靠吕布的传承。看来也不是如此,多少的兵家传承者死在了征途中,能活下来的无一不是手段过人之辈。
    不过,李卫对公孙策心中还是存有芥蒂。就是雪凌,这是他心中永远的刺。
    再说张重华带着一千重甲天兵返回金城,见到城门大开,一拥而入。不想刚刚进入二三百,城墙上就投掷下来无数的短矛,后续的重甲天兵纷纷被短矛钉死在城门前。
    猛受袭击的重甲天兵陷入混乱,士气大跌,不知所措时城门突然合拢。
    “张重华!金城已被我高顺夺了!此时不降,更待合适?”高顺对着进入城内的张重华高声劝降。
    城内张重华听了只觉得耳晕目眩,差点一头栽倒。他在城里留了两千兵,没想到就自己出城这么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内,就被尽数消灭。金城被夺,一点动静都没闹出来!可见这股军队之精锐!
    “投矛!”高顺见张重华没有回复,准备逼迫张重华投降。
    陷阵士纷纷举起手里的短矛,朝城内凉军集结处投掷下去。凉军重甲也有配盾的,此时这些盾都在护卫张重华,余下士卒纷纷被乱矛透体,被钉射在地上。七零八落,错乱无序。
    就这么一轮投掷,城内重甲天兵变得稀稀落落,大多数未死的都在地上哀嚎,伤口喷涌出的血液,将护在最中间的张重华金靴染湿。
    “住手!高将军,寡人降了!”张重华深知,自己投降后凉军都会被秦军收编,他所拥有的资本除了继续效忠于他的大凉将军外,就剩下这些忠心无二的天兵了。
    这些重甲天兵将会是他将来手中唯一的力量,每一个都是十分宝贵的。他虽然还能制造重甲天兵,但是秦国很难会给他多余的丁壮!
    “大王!救命啊!”城外的六七百重甲天兵突然发出呼救声,原来是成申的符骑杀到,对城外的凉军重甲发动了冲锋,这一切都被高顺看在眼里,可他无力阻止。
    “高将军!孤愿降!愿降!还请高将军息怒,放过城外那些军士吧!”张重华推开周围的持盾重甲,跪在血泊里。他甚至能感觉到地上的血,还是热的。可他的心,已经凉了。
    “抱歉,外面杀出的是大秦符兵。只有我家主公手持虎符,才能命令指挥。”高顺有些歉意,他似乎也能想到张重华投降后这些重甲天兵的重要性。
    公孙策不在这里,想救城外的这批凉军重甲,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城。高顺不会这么干,因为这批重甲进城,他不能保证自己大多带伤,个个疲倦的陷阵士能压服这股凉军重甲。
    听着麾下重甲天兵在城墙之外被符骑屠戮时发出的哀嚎,好像一根根利锥扎在张重华心头。他很想开口恳求高顺,但也知这是徒劳。
    “大凉!”他仰天长啸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面如涂蜡,跪趴在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