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飘起了风雪，但这丝毫不能阻挡人们的热情。他们争先恐后地向那些圣职者又或是修士们领取着绣有红色十字的徽标，佩戴在手臂上，又或者挂在胸口。以此作为“走上主的道路”的标志，他们坚信，只要向东去，一切都可以得到救赎。
    亲手点燃了这份狂热的乌尔班二世早已回到教会的营帐去了。如此冗长的演讲实际上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情，乌尔班二世已经五十三岁了，身体早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更何况外面还飘着风雪，他老迈的身体可受不得风寒。
    事实上对于能聚起这么多的人，乌尔班二世也很吃惊。要知道他只不过是想组织起一波人手从侧面突袭那些塞尔柱突厥人，好支援一下远方那些东罗马帝国的教胞而已——虽然东罗马正教会的那些人都是可恨的异端，但至少他们开始服软了。被塞尔柱突厥人打得抬不起头来的东罗马帝国皇帝阿里克塞一世为了求援，甚至开出了东、西教会重新合并的条件——合并之后的教会会由西教会的教皇统一领导。
    在接到那封求援信的时候，乌尔班二世差点没笑死在圣像前。
    这是个机会。
    乌尔班二世很清楚，只要把这件事做成，将分裂的教会合二为一的他将会成为真正的圣人。如此的功绩，或许能与传说中那些身怀大能的圣徒们比肩也说不定。
    至于如何做成这件事……在乌尔班二世看来并不复杂。
    这片土地上的领主们已经获得不了什么新的土地了——能分封的领土基本上已经分封干净了。更别说那些本身就继承不到土地的次子们又或者一无所有的平民们……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本身就有着对外扩张的需求，而他需要做的只是推这些人一把，让他们知道该往哪打而已。
    以主的名义，这件事并不是很难。
    原本乌尔班二世并没有将这次东征太当回事。塞尔柱突厥人的凶悍他也知道一些。虽然对兵事的了解只能说一般，但乌尔班二世最起码的眼里还是有的。他并不觉得这些日耳曼人又或者法兰克人就一定能打得过塞尔柱突厥人。这次所谓的东征乌尔班二世压根就没报什么信心——出兵圣城的根本目的只是为了bi那些塞尔柱突厥人回防而已。
    但是现在看来……或许真的有机会收复圣城也说不定？
    如果真的能把圣城收复回来，别说成为圣人，就连历史也要永远的记住他的丰功伟绩了。
    几名作主教打扮的男人走进了营帐中。有冷风顺着掀开的营帐吹了进来，冰得乌尔班二世一个激灵，也让他从对未来的展望中回过神来。
    算了。
    头脑清醒了一些，乌尔班二世无奈地笑了笑。
    就靠这帮泥腿子和私生子，想要收复圣城根本不可能的。两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能把东罗马正教会统一回来就已经很好了。
    至于名垂青史……只要能收复东罗马正教会，他也能名垂青史。更何况身为教皇的他本身就会被历史所铭记，没必要去想那么多。
    更何况……
    接下来所要谈论的，就不是能记载进历史里的东西了。
    “教皇冕下。”
    有作主教打扮的男人凑上前来，低声禀告着。
    “‘那个人’的踪迹，已经发现了。”
    “嗯。”
    乌尔班二世点了点头。
    “做得很好。”
    “教皇冕下。”又有男人凑了过来，“要不要直接……”
    “不行。”
    乌尔班二世摇了摇头。
    “不要打草惊蛇，‘那个人’比你们想象的要难缠的多。”
    “别不自量力。”感觉到男人们的疑惑，乌尔班二世解释着，“这是主点名要杀的人，你们千万不可轻敌。有些事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但有一件事可以让你们知道……”
    想起那个让人愤恨的消息，老迈的乌尔班二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教皇冕……”
    “没事。”
    轻轻推开想要搀扶自己的男人，乌尔班二世缓慢地抬起头。
    眼神yin鸷。
    “就是这个人在暗中挑拨，教会才会在四十年前分裂成东西两派。”
    “什……”
    营帐中的男人们惊愕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