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狗日的活。
    他们很清楚，吴承恩吴老爷子是个好人。好人就应该长命百岁，不应该被恶贼欺压，也不应该在奋起反抗之后被处以极刑。
    好人，就应该好好地活下去。
    或许他们要保卫的并不是仁义无双的吴老爷子，而是他们心中那股挥之不去的大侠梦，乃至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但不管他们想的是什么，现在的他们仍旧来到了这里。
    就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不管来的是谁，想碰吴老爷子一根汗毛，除非从他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喂，陈老三。”
    有汉子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你还记不记得吴老爷子到底打死多少衙役和家丁？”
    “记不清了。”
    遥望着远方滚滚烟尘中的大队人马，陈三呼出一口气。
    “反正肯定没有这些人多就是了。”
    “这样吗……”
    汉子也握紧了手中的短矛。
    “不过那可是吴老爷子一个人打出来的，比咱们这种伙着上还是强太多了。”
    “是啊。”
    陈三的身躯有些颤抖。
    有生之年能认识吴老爷子这样的英雄豪杰，就算死了也值了。
    所以……
    “干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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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百三十一章 迟早要还
    半个月后，梅山县。
    重新装修完成的健身房中，照顾母亲吃完了早餐的吴承恩正按照日常的作息锻炼着身体。
    深蹲，卧推，硬拉，然后演练一遍猴拳，吴承恩心情平静地完成着每日的训练。虽然已经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但吴承恩的心底却出奇的没有产生什么恐慌又或者怨恨，只有一股说不出的淡然。
    既然已经欠下了血债，那么伏法便是。他那个已经故去的父亲是这么教的，他曾经的授业恩师也是这么说的——当然，这种事是肯定不能跟他那年迈的老母亲明说的。老人家上了年纪，又刚刚经历了上千里的舟车劳顿，这种惊吓却是受不得的。
    他只是对自己的母亲说最近受昔日的同窗邀请，要出个远门而已。
    很远很远。
    打熬体魄的设施已经重新装了起来，但曾经的那些顾客们却已经很少来了。偶尔在买菜的时候，吴承恩也会在集市上看到那些膀大腰圆的汉子们——可那些汉子们却不知怎么了，好像不太愿意搭理吴承恩。即使吴承恩主动过去打招呼，这些身上纹龙画虎的汉子们也会仓惶地躲开，完全没了之前那种熟络的样子。
    原本吴承恩对此还是有些感伤的——他还以为这些汉子是因为自己杀了人所以才躲自己来着。但当吴承恩看到汉子们身上隐隐露出的刀qiāng伤口时，倒也有些理解对方为什么如此了。
    虽然这些汉子平日里是很好说话没错，但吴承恩也知道这些人的底子其实并没有多干净——杀人越货倒不至于，但打架斗殴却是家常便饭了。眼下这种情况，明显是梅山县附近又发生了什么帮派火并又或者江湖厮杀。江湖事江湖了，这些汉子是不想把他这个局外人牵扯进去。
    某种层面上来说，那些汉子倒也都是些好人。
    “其实谁也不想生下来就做什么泼皮无赖，只是生活的轨迹让他们变成了他们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听着吴承恩讲述早晨买菜时候的经历，漆黑的盔甲将手中的酒瓮递了过来。
    “要来点吗？”
    “也好。”
    擦了擦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刚刚结束了锻炼的吴承恩点点头，随后接过酒瓮，将整整一瓮美酒全部导入了喉咙。
    “老吴你这个喝法……亏着我拿来的是米酒，要是烈酒你不是得死在这。”
    看着吴承恩痛饮酒浆的豪迈样子，杜康忍不住叹了口气。
    “实在不行就算了吧。投案自首这种事……”
    “就像先生说的那样，谁也不想生下来就做什么恶人的。”
    放下酒瓮，吴承恩摇头苦笑。
    “错了，终究是错了。”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
    杜康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是说这都半个多月了，捉你的兵丁怎么还没来？是不是你这个事他们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