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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碎为齑粉

      “令妹在监牢里,具体怎么样,我不知道。”是啊,刘澈没有必要照料这个人,并且这薛锦茵之前毒害过不少的人,那狸猫换太子的事情,不是薛锦茵弄出来的还能是谁呢?
    多年来,薛锦茵在谋害薛落雁的路上一去不复返,至于薛落雁,现在的薛落雁,对薛落雁已经没有丝毫的好感,但听到妹妹的惨痛遭遇,心还是针刺一般的痛楚了一下。
    抽搐了一下。
    事情已经全然都过去了,’但薛落雁还是同情妹妹,惋惜妹妹。现在薛落雁提出来一个让自己都大胆的恳求,“我想要去见一见妹妹。”薛落雁说,掷地有声的。
    “令妹不能放走,我也没有权利,她是朝廷命犯,是皇兄钦点的,这……”刘澈面上有了为难之情,“我没有要带走妹妹,就是想要去看妹妹一眼,看看现在的妹妹已经什么模样了。”
    “这个我今晚回去带着你就好。”
    “刘泓呢?”听刘澈的意思,貌似刘澈最近都定居在帝京了?那么,所谓的一山不容二虎呢?刘泓呢,焉能这样轻而易举给刘澈自由呢,其实薛落雁并不知道,那事情发生了以后,刘泓也变了。
    “皇兄已经很久都不理朝政了,诸般的事情,或大或小都是臣弟的事情,娘娘……”刘澈看向薛落雁,其实,这一刻他是激动的,想要立即告诉薛落雁,其实刘泓是去燕国寻找她去了。
    但薛落雁却创伤的一笑,凄冷的目光带着屈辱,慢吞吞的说道“你也不用叫我娘娘,娘娘?呵呵呵。”看到薛落雁苦笑,他知道,刘泓何尝不是薛落雁心里的疤痕呢?
    于是,不免难过起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这里,不方便聊很多,而知道刘泓不在帝京,薛落雁也决定和刘澈到帝京去。
    没有聊很久,上了刘澈的马车,一路颠簸,到了之前生活过的地方,这里还是老样子,面目全非什么的,都一概不存在。
    薛落雁看到这里,心疼的很,这帝京就是一个黑洞,能泯灭人性,能吞并情感,能让一个人忽而变老的黑洞,薛落雁的心情无比的沉痛,之前的一切记忆,都鲜活在了脑海中,历历在目。
    “小姐,到了。”碧玉先一步下马了,走在前面,前面就是凤仪宫,凤仪宫还是老样子,但已经很久没有妃嫔在里面居住了,和冷宫没有什么两样。
    这里往来的人不是很多,刘泓索性带着薛落雁到养心殿去了,路上好巧不巧就遇到了夏公公,夏公公看到薛落雁和碧玉,立即双膝一软给薛落雁下跪。
    他是狸猫换太子的见证人之一,他也是薛落雁好不容易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救助的人,为了给薛落雁证明清白无辜,为了让刘泓相信薛落雁,他是真正以下犯上了。
    将薛锦茵做的一切都告诉了刘泓,刘泓拍案而起,心情无比的激动,现在,那一切都过去了,很快很快,都……过去了。
    薛落雁看向面前的夏公公,看到夏公公的衣裳颜色,知道夏公公又一次恢复了总管的位置,为夏公公也是高兴。
    “真好,真好,在这里又一次遇到你。”
    “娘娘,要没有娘娘,哪里能有奴才的今天啊,娘娘到这里来,需要什么,只是告诉奴才就好,奴才会尽量去做的。”夏公公跟着薛落雁到了养心殿。
    薛落雁看着散落在桌上的奏疏,顿住了脚步,很多年前,刘泓就是坐在这里的,她偶然过来,看到刘泓正襟危坐,手挥目送,时而低眸沉思,时而欢呼雀跃,时而大笔一挥,那种种形状都鲜活在了薛落雁的脑海中。
    薛落雁悲凉的叹口气,物是人非事事休,一切都变了,一切都消散如烟了。
    薛落雁的心情紧张了不少,面容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伤感,夏公公立即给薛落雁奉茶,还是薛落雁喜欢的正山小种。
    这一天已经过去了,将会面安排到了第二天,薛落雁到帝京来,未免节外生枝,只是居住在养心殿,期间,伺候薛落雁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碧玉,一个是夏公公。
    夏公公每天都过来,殷勤的款待薛落雁,对于薛落雁的口味与喜好,行礼的脾性云云,夏公公都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现下,看到薛落雁回来,他是那样的开心。
    尽管,夏公公知道,薛落雁是很快又要离开这里的了。
    早上,刘澈继续批阅东西,到了午后,这时间,帝京涣散起来,人人都到了交接班的时间里,帝京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谁也无心去顾虑旁人,也就在着时间,刘澈带这薛落雁和碧玉去见薛锦茵。
    其实,饶是如此,薛落雁和碧玉还是化妆了一下,草草将自己弄做了一种男子汉的模样,好像侍卫一般的。
    这地牢里,比外面还要冷,薛落雁想,地牢里密不通风,到了现在的天气,一定是暖意融融的,孰料,地牢里冷的寒风刺骨,薛落雁才刚刚一脚进来,就捏了一把冷汗。
    妹妹啊妹妹,你作奸犯科,要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你终于还是没入了危险里,你要明白啊。现在的薛落雁,心情并不好,一边走,一边心内嘀咕究竟什么情况呢?
    jru这深邃的地道里,两边间或有打瞌睡的人,其实看与不看,这群人都没有可能逃离出来的,他们不但是给关押了起来,且每个人的手脚上都有绳索。
    手铐和脚镣都是一应俱全的,想要逃离,完全没有可能,走廊上的狱卒看到刘澈来了,立即过来行礼。
    “属下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让你的人暂且退下。”刘澈吩咐一句,这人立即带着一行人离开了,刘澈带着薛落雁继续走,走廊里很明亮,但不知道阴风是从哪里来的,或者这里死亡的人太多了,阴气比较重,所以薛落雁没能走很久,已经感觉浑身都没有了力量。
    现在,她是后悔自己做了这决定,妹妹焉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呢?薛落雁的心七上八下,两边监牢里的人,看到刘澈来了,立即跪在地上疯狂的为自己漂白。
    “王爷,王爷,王爷啊,我是冤枉的,我含冤负屈啊,还请王爷重新审定一下我的案子啊,王爷,王爷啊……”
    “王爷您来了,小人有冤屈啊。”
    “王爷,王爷,您只要将小人放出去,小人就助你一臂之力,要你黄袍加身啊,王爷,王爷……”有的人给关押的时间长久了,连抑郁症都有了,有的不是抑郁症,而是妄想症。
    总之,能到这里的每个人,都想要逃出生天,那喧哗声,好像湖水一样,三个人继续往前走,不理睬,薛落雁咬着下嘴唇,和碧玉手牵手,她发现,碧玉的手潮热,而碧玉呢,而已同时发现了这个。
    虽然说,碧玉对薛锦茵没有什么好感,但究竟会看到什么,连碧玉都心里没谱。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好像都快要到十八层地狱了,眼前终于一个转弯,再看时,就豁然开朗了,这里,和外面是隔绝起来的,想必这里的人犯都是比外面还要难对付一些。
    也是帝王家钦点下来的。
    薛落雁还没有到呢,就听到了一缕淡淡的歌声,那童谣的歌声带着穿透力,带着感染力,也带着魔力,就那样jru了三个人的耳朵里,刘澈没有听过这首歌,轻轻的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等着。
    那歌声一缕一缕的飘荡过来,好像轻纱一样,柔和,温暖,至于薛锦茵,薛锦茵的声音是残破的,更将那歌声渲染出来一种杜鹃啼血的悲凉,薛落雁不敢走了,但却很明显知道歌声在哪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薛落雁泪如泉涌,想起来的还是很多年前送别父亲的那一幕,年幼的两个女孩,一左一右,看着父亲一点一点离开在了视线里,看着父亲的小舟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脚步声急促了不少,薛落雁首当其冲,朝着那监牢去了,那监牢里的声音消失了,薛落雁的妹妹薛锦茵,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东西,不算是人。
    好像是地下通道里的老鼠似的,薛落雁蹲在阑干外,牢笼里的妹妹惶恐的后退,恐惧的将后背贴在了墙壁上,完全不敢看外面。
    薛落雁发现,薛锦茵的头发已经脏兮兮的了,上面还别着一股金簪子,金凤凰,好像薛锦茵那苟延残喘的尊严一样,就那样悬挂在发丝里,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阿妹,是我啊,我,是我啊……”薛落雁站起身来,孰料这一站起身来,显得就高大了不少,这让牢笼里的薛锦茵恐惧的叫起来,锐利的叫声,将薛落雁等三个人的耳膜都快要弄破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捂住了耳朵。
    “阿妹,阿妹,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落雁,我是薛落雁啊。”薛落雁立即解释,但不但妹妹没有听,叫的比之前还要声势浩大了,看到这里,薛落雁迷惘的回目,瞅着刘澈看。
    “她……怎么了?”薛落雁不敢相信,妹妹遭遇了那打击以后,居然成了这模样,那尖锐的声音,那好像见了鬼一样的容貌,那恐惧是分明写在了面上,传递到了眼睛里,感染到了肌肤中的。
    薛落雁看着妹妹,看着看着,泪珠就滚落了下来。
    “令妹精神头不怎么好,从你父亲的事情发生了以后。令妹就这模样了,我……已经找人过来给令妹改善过伙食,其实你应该也看到了,她的居住环境不是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