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他才沙哑地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之前的那次结婚，我并不是故意的。”
    陆延青说最好解释清楚。他愿意向她解释，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叶小萌的脸上。
    提起这个话题，她看起来明显有些紧张，不过，她还是强迫自己放松，抬起头，第一次和他视线相对，“我知道了。”
    她只是说她知道了，但是薄靳霆明白，她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他垂下眼眸，目光黯淡下去，“那个时候……”
    就在这时，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短信的提示音。
    叶小萌一愣，伸手想要拿起手机，可因为刚刚醒过来，手脚还有些虚弱无力，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先她一步拿起了手机。
    叶小萌低头接过来，看见上面的消息，她心中一喜。是冥夜发过来的，秦瑞那边有消息了！
    自从那天，她把文件给了冥夜，冥夜好几天都忙得不见人影。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一直都给叶小萌发短信，汇报这些天的进度。
    虽然每条短信都只有短短几个字，好似多说一句话都会要了他命似的，但对于一直讨厌她的冥夜来说，真的很难得。
    那份文件，经过研究之后，似乎找到了一些突破口，“我们查到了秋水路那边的监控，看见了少爷的侧脸。”
    叶小萌仔细阅读了一遍信息，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监控拍到了他，那么只要搜索附近路段的同时段监控，就能够找到那辆车，追查到带着她的人了。顺着这条线抽丝剥茧，还有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秦瑞所在的地方了。
    经过这么多天折腾，总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她有些木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容。
    薄靳霆看见她开心的笑脸时，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就说不下去了，纤长又浓密的睫毛慢慢垂落下来，眼周的阴影很深。
    他都打算解释了，打算把他从前那些肮脏黑暗的一面完全地向她袒露了，可眼前的这个女孩，真的关心这些吗？
    耳边突然传来了叶小萌清脆而又喜悦的声音，“这几天我可不可以搬到学校宿舍去住？”
    薄靳霆抬起眼眸，幽深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情绪。他突然就笑了，又冷又暴戾，“你忘记自己的义务了吗？”
    他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我们在车上不是说得很好吗？”
    说了要和他结婚的，接受了他的要求，她都会去做，就因为一个秦瑞，她这么快就反悔了？
    叶小萌一愣，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整个人瞬间僵住，漂亮的睫毛迅速抖动着。好一会儿，她才吐出一口气，笑着放缓了语气说道：“就只是几天而已，马上就要到期末考试了……”
    薄靳霆紧紧抿着唇，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解释，“那你妈那边呢？她出轨了，所以你也不愿意管她了吗？”
    他不愿意再听任何她为了离开自己而找的借口。
    叶小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唇角也抿成了一条直线。她抬头看着薄靳霆，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家的那些事，她不是叶振涛亲生女儿的那些事，眼前这个男人，都知道了吗？
    一瞬间，病房的氧气似乎全被抽离了出去。叶小萌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闷得有些窒息，她死死地咬着唇，声音尖厉，情绪十分激动，“她没出轨！”
    叶小萌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她全身上下紧紧崩着，像一张拉紧了的弦，目光狠戾而绝望。
    “那你把刚才说的话收回去，她没有出轨！”她固执得强调着，像一只受了伤充满警戒的小兽。
    可下一刻，薄靳霆就单手挑起了她的下巴，严重暴力的样子，几乎要将她撕碎。他沉沉的气息笼罩下来，将她困在其间，“这难道不是你跟你妈学的吗？明明就要和一个男人结婚了，心里却还装着另一个男人。”“
    “你混蛋！”眼中的泪水瞬间决堤，她全身都抖了起来。
    “你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了，看见你只会让我恶心！”
    薄靳霆薄唇紧抿，心中勾起了一抹森冷的弧度，他目光清幽，眼中漆黑一片。下一秒，叶小萌的唇就被男人封住。和往日里的缱绻温柔不同，他这次吻得暴力而又狂野，唇齿交缠之间，还能听见薄靳霆粗喘的喘息声。
    血腥的味道渐渐弥散开来。他始终睁着眼，并没有闭上，紧紧盯着叶小萌又充满了水汽的眼眸。睫毛轻轻颤了颤，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她的唇角被咬破了，钻心的疼，可就算疼得要死，他也不愿意放手。
    想念了很久的甘甜滋味，终于品尝到了。心还冷着，身体就热了，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身下的女孩瞬间有了反应，身体再次痉挛，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脸色惨白。
    薄靳霆抓着她肩膀的手终于慢慢放开，离开她的一瞬间，叶小萌猛然别过头，反射性地呕吐起来，吐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薄靳霆面无表情，神色冷到了极点，他压低了声音，还带了几丝笑意，“看来，是真的不行啊。”
    叶小萌弯腰趴在床上，一脸痛苦，吐得根本就停不下来。
    薄靳霆薄刃般的唇，一字一句的话裹挟着冰渣子，落了下来，“就算恶心，你也只能忍着。”
    要他放手，绝无可能！
    如果之前没尝过那种有滋有味的日子，他或许会真的放她走，可现在尝过了，他绝不会收手。见惯了多彩的颜色，他怎么能允许自己重新堕入那只有黑白色调，死气沉沉的生活当中呢？
    “小萌，你没有选择了。”
    叶小萌弯下腰，明明什么都吐不出来，胃部却不停地痉挛着。她难受地撑起了身体，张了张嘴，想说话，声音却根本发不出来。
    不是很讨厌她的吗？不是觉得，她有个未婚先孕的妈妈很丢人的吗？为什么要对她做这种事？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柳叶般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她心里疑惑而又茫然地看着薄靳霆，眼神空洞又乏味。
    这样的叶小萌再看着薄靳霆更是难受极了，她的心疼得更加厉害了，像是被人紧紧揍完又拧了一遍。
    快乐与痛苦，不停地在她的心里百般交缠。他让眼前的这个女孩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
    她轻轻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外走，“咔嗒”一声，病房的门被关上了，房间里重新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