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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罢了罢了,他也不是非要娶她的,只不过母命难为,他另择她人便是。
    古言玉得到喘息,兀自深吸了几口气,逼回眼里的湿意,用一双泪汪汪的桃花眼望着秦荀殷道:“侯爷征战沙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何苦为难我这个小女子呢?”
    秦荀殷最见不得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觉得自己简直
    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有点混账,正准备致歉,古言玉却又抢在他的前面开了口。
    “我被卫国公府退婚,名声扫地,这世间看我笑话的人能手拉手围着汴京城绕三圈,我若是嫁进勋贵之家,免不得要因此受欺辱遭白眼,和卫国公府有婚约的这些年,我已经受够了,实在不想再和豪门大户扯上什么干系,还请侯爷放过我吧。”
    秦荀殷闻言,为数不多的那点歉意瞬间烟消云散。
    “况且卫国公府来退婚,我心已死,如今站在侯爷面前的也不过是个活死人罢了,侯爷要我这种活死人来干什么,看家护院吗?”古言玉抹了抹眼睛道。
    她口气生硬,也不知道到底是被气的还是心有不甘。
    大约是被气的,她在气他下手没了轻重,险些捏碎了她的下巴,她看上去可不像心有不甘的样子,且她若是真的因为卫国公府退婚之事伤心欲绝,怎还有闲情逸致来此处泡脚?
    看见她们之前,他分明听见了她的笑声。
    那笑声婉转清幽,煞是好听,好像能随风侵入人的心底,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这小女子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听着就没有一句真话
    。
    古言玉吸了吸鼻子,敛衽朝秦荀殷行礼道:“我与侯爷单独见面,已是不妥,若再呆下去难免让丫鬟小厮们多想,我不愿多生是非,便告退了。”
    她落下话,也不去看秦荀殷的脸色,微微低着头,朝春花和秋月走去。
    秦荀殷望着她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那眼泪留下的水渍还在,刚刚那股灼烧之感仿佛还没有褪去,他脑海里又浮现起那小女子泪盈于睫的模样来。
    当真是楚楚可怜。
    左一他们走上前来,左二笑道:“侯爷可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秦荀殷丹凤眼微挑,挑得左二心惊胆战,在秦荀殷瞥向他的时候赶忙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左一道:“母命难为,属下等知道侯爷的无奈。”
    秦荀殷问:“你们说她像是一个因被退了婚而郁郁不欢看淡人生的女子吗?”
    左一、左二和左三齐齐摇头。
    左三道:“她哪里郁郁寡欢了,属下见她倒是悠闲自
    在满心欢喜得很。”
    左一和左二齐齐点头。
    秦荀殷冷哼道:“险些就信了她的邪。”
    左一、左二和左三一头雾水,听不懂他们家侯爷到底在说什么。
    秦荀殷又道:“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吗?”
    “刑部尚书古大人在这里有个小别院,专程用来避暑的,古大人的小儿子从小娇气得很,每年夏天都耐不住汴京的暑热,非得到这里来避暑,那古家大姑娘应该是来这里探望她弟弟的,没想到这么巧竟然遇到了侯爷。”左一解释道。
    秦荀殷莫名地笑了笑:“无巧不成书,走吧,回去。”
    古言玉回头看了眼秦荀殷的方向,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她好似这才回过神来,双腿蓦然发软,后怕地跌坐到地上,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地剧烈地跳动。
    原来她真的还活着。
    春花和秋月见她们家主子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惊失色,赶忙上前去扶古言玉,秋月奇怪道:“姑娘怎么出了一脑门的汗?可是哪里不舒服?”
    古言玉一抹额头,果然摸出一手的汗,她深吸口气道:“没有哪里不舒服,是被吓的。”
    春花追问:“姑娘怎么了?是不是威远侯欺负姑娘了?”
    古言玉由着春花和秋月将她扶起来,她双腿仍有些发软,心脏的跳动久久不能平息下来,她觉得自己好像下一刻就要死了,她道:“别问了,扶我回去躺会儿。”
    古言笙刚从书房里出来就看到古言玉一副要死的被两个丫鬟架回来的样子,小小少年的眉毛皱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问道:“出去一趟,是见鬼了吗?”
    古言玉有气无力地躺到躺椅上,摆摆手说:“比见鬼还恐怖。”
    古言笙饶有兴致地发出一声“哦?”
    秋月嘴快地接话:“我们姑娘在小溪边玩儿水的时候遇到了威远侯,那威远侯也不知道跟我们姑娘说了什么,吓得我们姑娘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西北大将军威远侯?”古言笙难得的越发露出几分兴致来,“是他吗?”
    古言玉反问:“你知道他?”
    “民间有人专门就威远侯平定西北十八部落的英雄事迹写了话本,我偶然看过相关野史,知道一点,怎么,你很怕他?”古言笙问道。
    不知怎么的,从古言笙嘴里听到“你很怕他”这四个字,让古言玉本能地对惧怕威远侯这件事产生了抵抗,她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嘴角扯出一个嗤笑来:“我怕他?”
    “他可是长了三头六臂?如若没有,我怕他做什么?”她眼里盛出几分不屑一顾来。
    古言笙了然地笑了笑,不再和古言玉多说,回书房看书去了。
    威远侯府,姚惠清正在向太夫人回禀查到的事情。
    “古府并没有对这件事三缄其口,当时院外的大厅里又有很多下人在场,奴婢找人买通了府里的一个老妈子,那老妈子特意去打听了这件事情,想来是不会错的。”姚惠清恭敬地朝坐在炕上若有所思的太夫人禀道,“当时大姑娘刚醒,醒来后便直接入了大厅,说他们古家能和卫国公府结亲,原是高攀,如今既然卫公子对她无意,就请长辈做主,帮她解除了这门婚事,从此她与卫公子便能婚嫁自由,再不相干。”
    太夫人若有所思:“你确定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姚惠清点头:“这件事奴婢反复确认了,不会有错的,不过若是那大姑娘事先就得到了风声,知道卫国公府是去退婚的,为了保存古家和她自己的颜面所以到了大厅后才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的事也是有可能的。”
    有丫鬟进来禀报:“太夫人,侯爷过来了。”
    太夫人笑道:“快让他进来。”
    “这么晚了,娘还没睡,和姚妈妈在聊什么?”秦荀殷精神抖擞地走进来,坐到太夫人的身边,姚惠清赶忙给他倒了杯茶,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又说给秦荀殷听。
    听秦荀殷道:“看来娘是看准她了。”
    太夫人就笑:“看不看得准,还得等我亲眼看了人才知道。”
    “娘在这边剃头担子一头热有什么用,人家姑娘若真是聪明的,自然不愿意嫁给我,愿意嫁给我的,多半是个不怕死也没脑壳的,即便嫁了进来,娘也不会喜欢,何必呢?”
    太夫人的脸色沉下来:“我威远侯府,三代忠良,你父亲和你兄长为了大梁的江山稳定,皆战死沙场,而你也耽搁到如今,我就不信,我威远侯府会没有嫡孙,只要是我看上了,不管他们古家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把他们家的大女儿嫁
    到我威远侯府来。”
    秦荀殷一脸的无可奈何,看来太夫人对嫡孙的执念他是如论如何也动摇不了了。
    罢了罢了。
    太夫人道:“惠清,送三封请帖到古府去,一封给古大人,一封给古家老太太,一封专程给古家大小姐,你亲自去送信,就说我这个老太婆有请,还望大姑娘赏脸。”
    秦荀殷微微一惊。
    姚妈妈也有些不可置信:“太夫人会不会太抬举她了?”
    太夫人笑道:“若真如你所言,是那古家大姑娘率先提出的解除婚约之事,想来她就不是个蠢笨的,我们家和古家素来没什么来往,如今贸然去请,大姑娘心中定然有计较,指不定就称病不来了,但我若是将她高高抬起,她就不敢不来。”
    姚惠清忽然就明白了,笑道:“是。”
    秦荀殷回到外院,对左一吩咐道:“帮我办件事。”
    左一上前一步:“侯爷请吩咐。”
    两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左一听完,瞪圆了眼睛,
    不可置信地望着秦荀殷。
    他道:“侯爷不是不相信鬼神之说吗?怎么现在却突然要属下…”
    秦荀殷悠悠地瞥过去一个眼神,左一适时闭了嘴,他做了个封口的动作,拱手道:“是。”
    而秦荀殷不知道,他刚离开寿康院,姚惠清便对太夫人道:“奴婢还打听到一件事。”
    “什么事?”
    “古家大小姐今日去白启山的凌云别院看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去了,听说还给她的弟弟带了不少东西,满满当当的装了整整一马车。”姚惠清说。
    太夫人闻言,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来。
    古言笙一直在书房待到天黑才出来,见古言玉还优哉游哉地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小眉头不由地拧起来:“东西已经送到了,你怎么还没走?”
    古言玉桃花眼眼尾一挑:“枉你读了那么多的书,这就是你对长姐说话的态度吗?”
    古言笙面无表情道:“你本来就欠揍。”
    第十一章 要脸不要
    要脸不要
    “那也是以前,”古言玉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弟弟,你对你姐姐我有误解。”
    古言笙嗤笑:“懒得理你。”
    这两姐弟素来不和,周围伺候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就连苏梅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古言玉和古言笙身为两个主子,少不得要坐在同一桌吃饭。
    古言笙像个活了七老八十的小老头似的,吃饭的时候一脸严肃,脑袋埋得死死的,半个字都不吭,他读了老半天的书,是真的饿极了,一连吃了三碗白米饭,桌上的几个小菜也被他一扫而空,这强大的饭量让古言玉瞠目结舌。
    她转头问苏梅:“五少爷每顿饭大约都吃多少?”
    苏梅想了想:“早膳吃两个鸡蛋、一个煎饼、一碗稀粥和一盘小菜,午膳吃四碗米饭、两盘炒肉和一盘素菜加一碗汤,晚膳就是大姑娘看见的量了。”
    古言玉:“…”
    他一个人就要吃这么多,养起来好费钱呐。
    古言笙不悦地抬头道:“你嫌我吃得多?我又没吃你的!”
    古言玉很无辜:“你吃得多是事实,不过我可没嫌弃
    你,你别尽给我扣些莫名其妙的帽子,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也是正常的,吃得越多越好,吃得多长得快,快些长高长大才能保护我不被别人欺负,挺好的。”
    说到最后她竟然美滋滋地笑起来。
    古言笙一愣,而后微微涨红了脸道:“谁要保护你?你还要脸不要脸了?”
    古言玉朝他投去可怜兮兮的目光:“你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你不保护我谁保护我?你若比我年长,是我哥哥,我指不定就不会被卫家欺负得那么惨了。”
    古言笙一下子词穷,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他放下碗筷,愤愤地转身离去。
    苏梅一脸尴尬:“大姑娘别见怪,五少爷平时不是这样的,大约是大姑娘忽然来看他,把他高兴坏了,一时有点收不住情绪。”
    古言玉皮笑肉不笑道:“他还是小孩子,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