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 袁珂羞愤地对程旭远说：“你长得好看就可以随便撩别的男生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啪——”
    没吃完的冰沙劈头盖脸地倒在了袁珂的脑袋上, 几颗芒果顺着她的脸滚落, 在她的白色衬衫上面染上了颜色。
    顾俊丞收回自己的手, 冷漠地看着她，掷地有声地说：“给你五秒钟，滚。”
    袁珂精致的妆容被冰沙淋湿, 花成了一片，她不堪羞辱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你们两个大男生欺负我，还是不是男人啊？！”
    程旭远忽然站起来。
    袁珂被他身上冰冷的气势吓了一跳，连哭也忘了，愣愣地看着他。
    程旭远直接走到她身边，冷声地说：“起来。”
    袁珂颤抖着，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害怕地看向少年。
    程旭远递给她一包纸巾，平静地看着她说：“去厕所把脸洗干净。还有，我喜欢谁，或者谁喜欢我，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袁珂还想说什么，程旭远继续说道：“你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我已经录下来了，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直接发出去。”
    “你敢？！”袁珂气急败坏地说，“你发出去了也只能证明你们欺负人！”
    “不啊，你骂我不要脸的那一段我也录下来了。”程旭远微微一笑，眼睛却干净而清澈，并不觉得自己干了什么坏事，“不知道大家看到之后，还会不会觉得你是个人美心善的学姐呢？”
    袁珂气得咬牙切齿，最后只能狠狠地瞪了程旭远一眼，纸巾也没拿，直接冲进了厕所。
    顾俊丞对程旭远竖起大拇指：“你好厉害。”
    “哪有你厉害。”程旭远看着他的眼睛，“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这样对她，我以为你是个很绅士的人。”
    顾俊丞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他对程旭远说：“谁骂你都不行。”
    程旭远忍不住勾起唇角，他看着顾俊丞说：“谢谢你啊，顾学长。我想回宿舍了，你愿意送我回去吗？”
    顾俊丞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唇角，眼底满是笑意，他说：“好啊。”
    两人走出甜品店，外面的灯光落在他们身上，周围的喧嚣和热闹都与他们无关。顾俊丞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暧昧的感觉。
    少年安静地走在他身旁，他微微侧过头就能看见他纤长的睫毛、挺拔的鼻梁和浅色的薄唇。
    “走这边。”
    顾俊丞忽然对程旭远说。
    “啊？”程旭远有些疑惑，“不是走那边更近一点吗？”
    顾俊丞振振有词地说：“我都走了两年多了，肯定不会错的，走这边。”
    于是，程旭远在顾俊丞的带领下，七拐八绕地走了一大圈，比平时多用了将近20分钟。他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顾俊丞这么做的用意。
    在这20分钟时间里，顾俊丞要了程旭远的所有联系方式。
    程旭远也不拆穿他，憋着笑直到回宿舍。
    室友们刚从KTV回来，祁子默一脸好奇地跑到他身边，神秘兮兮地问：“怎么样，顾学长是不是喜欢你？”
    “嗯。”程旭远淡定地点了点头，“他说要追我。”
    “我靠！”
    祁子默震惊了，这才见面多久啊，就已经要追他了？！
    “程旭远，我很负责地告诉你。”祁子默认真地盯着他那张脸，“虽然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生，但像顾学长这么优越的男生也很少见，你如果喜欢的话千万别错过。”
    程旭远瞥他一眼，有些好笑地说：“你怎么比我还关心这件事。”
    “……你就当我是你们俩的CP粉！”祁子默有些痛心，不论是程旭远还是顾俊丞，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能横扫整个gay圈啊，就这么凑一块了真的不是不给其他人活路！
    程旭远勾起唇角，语气却很淡然：“再说吧，我还没答应他呢。”
    “卧槽，你也太挑了吧？”祁子默恨恨地看着他的那张脸，心里悲愤地大喊为什么没有男生追他！果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于是当天晚上祁子默一口气敷了五种不同的面膜，敷得他自己都快睡着了。但他每次感到疲倦的时候，就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少年，告诉自己一定要朝着程旭远的方向努力。
    ……虽然不太现实。
    第二天一大早，顾俊丞打通了程旭远的电话，声音温柔地喊他起床。
    “……你确定要干这种事吗？”程旭远睡眼朦胧地看着天花板，感觉自己的起床气在隐隐燃烧，“你再多打几次我可能会忍不住把你拉黑。”
    顾俊丞在电话里笑出声，他气定神闲地说：“我买了陈记的灌汤包哦，还有他们家现磨的豆浆。我现在在你们宿舍楼下……”
    程旭远迅速改口道：“等我，我马上下去。”
    说罢又加了一句：“不准偷吃。”
    程旭远火速地刷牙洗脸，随手擦了一些护肤品，穿上干净清爽的短袖短裤，随手把单肩包往肩上一挎就出了宿舍门。
    门外，顾俊丞骑着一辆小电瓶车，见他出来后，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程旭远今天穿了一件蓝白条纹的T恤，裤子是只到膝盖以上的黑色短裤，鞋子是一双高帮的黑色帆布鞋。他刚一出来，顾俊丞的视线就被他修长笔直的腿吸引了。
    程旭远开心地走到他身边，接过他递来的灌汤包和豆浆，对他说：“他们家的我只吃过一次，排队排得我差点迟到，而且那天早上我明明已经起得很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