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顾俊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你在我心里的分量变得更重了。”
    “噗——”
    程旭远一口奶茶全喷了出来，顾俊丞没有丝毫防备，被喷了一脸。
    “你……”程旭远无辜地看着他，“你以后别突然跟我说这种土味情话……对不起，真的太土了……”
    顾俊丞一脸绝望地拿出纸巾擦脸，边擦边说：“别人想听我还不想说呢……”
    程旭远也拿起一张纸，伸手帮他把没擦到的地方擦干净，无奈地笑着说：“行行行，你说吧，土味老爹顾俊丞。”
    顾俊丞忽然抓住他的手。
    路灯下，两个少年的影子被投射得斜长清瘦。
    “顾俊丞……”程旭远忽然开口对他说，“你脸上还有点东西。”
    顾俊丞下意识地伸手摸自己的脸，却什么都没摸到，疑惑地问他：“有点什么东西？”
    程旭远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地说：“有点好看。”
    顾俊丞先是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看着少年在自己面前狂笑的模样，忍不住也勾起唇角，拉起他的手走向公寓，边走边说：“还有什么情话，到我家里慢慢说。”
    程旭远被他握住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在心里盘算，如果顾俊丞真的对他做什么，他就……
    就在程旭远胡思乱想的时候，电梯到了20楼，顾俊丞带着他走到一间挂着日系门帘的房间门口。门帘上面是一只在朝阳前扬起头的小鹿，眼睛清澈而温柔。
    程旭远忍不住说：“这只小鹿好好看。”
    顾俊丞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清新的香气，他回头看了少年一眼，笑了笑说：“是啊，好好看。”
    房间里的摆设让程旭远惊艳了一下。
    里面是并不大的一室一厅和独立浴卫，但所有的家具都是极简的北欧风格，黑白灰三种颜色搭配得很巧妙。
    打开冷白色调的吊灯，可以看见卧室里的床很大，墙上的架子上放着几本厚重的小说，四周干净得不像是个男生的房间。
    床正对着落地窗，可以看到整个航大的俯视图。
    落地窗前有一张可折叠的白色木桌，顾俊丞将它打开来，把两杯奶茶都放到桌上，然后对程旭远说：“你先去洗澡吧，睡衣穿我的。”
    “呃……”程旭远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可是我没有内裤，怎么办？”
    顾俊丞显然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呆呆地看着对方。一分钟后，他缓缓开口说道：“那要不然……穿我的？”
    说完，似乎是害怕场面太尴尬，顾俊丞也不等他回答，直接走到衣柜旁边翻找起来，最后拿出一条干净的黑色内裤，递给程旭远。
    程旭远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直到顾俊丞催他，才慢慢地伸手拿过来。
    “你穿过吗？”程旭远犹疑地问。
    “废话，我不穿买它干嘛。”顾俊丞翻了个白眼，“放心吧，干净的。快去洗澡吧。”
    程旭远还是站在原地不肯动。
    顾俊丞疑惑地看着他，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忍着笑问：“是不是给你穿太大了？”
    程旭远涨红了脸，感觉自己的自尊遭到了羞辱，他攥紧手中的内裤，咬牙切齿地对顾俊丞说：“有什么大不大的，我就穿这个号。”
    “那你快去洗澡吧。”顾俊丞憋笑憋得难受，等他一走进浴室就放声大笑，笑得玻璃都在震动。
    程旭远把莲蓬头开得哗哗响，掩盖住讨厌的笑声。心不在焉地洗完澡后，他拿起顾俊丞的内裤比了比……
    好像确实大了一号。
    程旭远淡定地把内裤穿上，一脸冷漠地走出浴室。
    顾俊丞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体的线条上，一时间眼神变得炙热。他压抑着某个方面的冲动，一言不发地递给他一套睡衣。
    程旭远快速地穿上，睡衣大了一号，衬得他这个一米八的汉子竟显得意外可爱。
    顾俊丞慌乱地移开视线，拿了一套衣服在身前挡了一下，脚步匆匆地走进了浴室。
    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在他看见程旭远白皙而紧致的身体时，还是难免地有了反应，用冷水冲了大半天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当顾俊丞刚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程旭远背对着他，趴在床上玩手机，两只白皙的脚丫高高翘着，不停地晃啊晃。
    顾俊丞声音喑哑地说：“早点睡吧，别玩手机了。”
    程旭远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姿势多么撩人，心不在焉地应着：“嗯……”
    此时已经是十二点。
    顾俊丞关了房间的灯，打开床头的灯，昏黄的灯光显得有些暧昧。程旭远回头看他，小声问：“你要和我睡一起吗？”
    顾俊丞的喉结在昏暗中滚动了一下，他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坐到了床边，对程旭远说：“你睡里面。”
    程旭远乖乖地掀开被子躺好，顾俊丞关掉了床头灯，两人在黑暗中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只能听见规律的呼吸声。
    被套刚洗过没多久，上面有淡淡的清香，还有顾俊丞的体味，以及一丝烟草味。
    程旭远忽然有些燥热。
    顾俊丞看起来很平静，闭着眼睛侧躺着，正对着程旭远但又隔了一段距离，似乎已经慢慢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