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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父查理斯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的平衡。
    他原本是某个农场主家的长工,因为不堪约束逃逸了出来,混过几个军队,参加过边境的几场战斗,又因为厌倦了东征西跑的日子,再次逃逸。
    这一次,他盯上了深山之上的修道院。
    修道院里只有几个孤女还有个不成器的孩子。神父仗着自己的武力很快霸占了这里,摇身一变,从兵痞变成了道貌岸然的神父。
    Ray等四个女孩子的日子自然不好过了起来。在侮辱、殴打中她们熬过了一天又一天。没过多久,Ray怀孕了。
    孩子自然是神父的。
    修道院已经开始接受附近领主和镇子上信徒们的接济,这种传闻自然不能传出去。神父命令Ray做掉孩子。可是在当时的环境下,堕胎不仅是致死率极高的行为,更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Ray崩溃了,并且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最亲近的女孩,也就是鬼修女。
    鬼修女无法对好友的机遇坐视不管,她一个人去找神父理论,却遭到了神父一顿毒打。神父用匕首刺伤了女孩,并且把她丢在林间木门之下的密道里,自生自灭。
    Ray知道了以后,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她生怕神父下一个就灭了自己,也生怕自己将会被众人唾弃驱逐。这万般忧虑之中,她唯独没有考虑到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朋友的境遇。
    神父找到了Ray,告诉她只要帮自己彻底杀掉女孩,也就是自己往日的好友,他就相信Ray 的忠诚,也会帮助她留下腹中的胎儿。
    Ray 信了。
    在一个满月的夜晚,她打开了地下室的门,给朋友送去了最后一顿晚餐,是修道院鸡圈里的鸡做的热乎乎的汤。
    女孩的双手双脚都被捆在木柱子上,只有脑袋和嘴能动。Ray 一勺一勺的把晚餐喂给了女孩。
    女孩以为好朋友来搭救自己,感激的把食物吃的一干二净。
    碗彻彻底底空了下去以后,Ray冷笑着起声,和她拉开了距离。
    女孩不明所以,下一秒,毒性发作。
    这种毒药,是Ray 在自家的旧宅里发现的。毒药是从植物中提取的,毒性很微弱,但是如果量掌握的好,毒素在体内累计,药性会一点点的发作。人的活动能力、视觉、听觉、嗅觉会完全消失殆尽。
    直到变成一具植物人后,再彻彻底底的死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rdquo;
    女孩流着泪红着眼睛质问着Ray 。
    Ray 面无表情的摇头:因为hellip;hellip;我只能选择保住自己的孩子。rdquo;
    可,我是你的朋友啊hellip;hellip;rdquo;
    Ray 噙着冷笑关上了木门:可是,我从来没有需要你营救过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rdquo;
    木门阻隔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也让Ray 与昔日好友彻底生死相隔。
    不知过了多久,神父和Ray 再次回到林中的密道中,女孩早就死透了。
    毒发的如此决绝又缓慢。在身体每一寸骨骼和血肉都被啃噬的,暗无天日的漫长时间内,女孩只能用下巴去磨着地面与墙头发泄自己的怨恨与痛苦。
    尸体的下巴被生生磨掉了一大块,牙齿和嘴里的舌头也悉数被咬断。
    她死的很痛苦。
    密道成了最可怖的坟堆。神父警告Ray 不许向任何人透漏。
    可是自从那天开始,修道院就再没有太平过hellip;hellip;
    Ray依然两眼放空的叙述着之后的际遇,包括她还是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包括神父如何决定把修道院打造成由未成年少女组成的暗昌会所以此盈利,包括Ray 是怎么和神父彻底决裂开始用同样的招数在神父的饮食里下药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hellip;hellip;
    尤悠却再也听不进去。她浑身发抖,脑袋里只有鬼修女飘过自己身边时,那触目惊心的下巴和空荡荡的黑色的嘴唇hellip;hellip;
    尤悠甚至可以设身处地的体验到她当时被囚禁时,心里冰冷绵长的绝望。
    只要她魂魄不散,她终究会回来亲手夺走这些人的性命,把魔鬼送下地狱hellip;hellip;
    最后一个问题,鬼修女叫什么名字?rdquo;
    Ray的眼睛里陡然落下了一串眼泪,睫毛翕动,嘴巴轻轻颤动了一下
    特里萨。rdquo;
    第30章 谁才是魔鬼(六)
    尤悠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地下室。
    特里萨不在。
    尤悠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咬着手指头思忖自己认识特里萨前前后后所有的细节。
    一些她未曾注意到的东西慢慢浮出水面除了她以外, 似乎没有人与特里萨聊过天。连同隔壁的小姐妹们, 连同嬷嬷, 特里萨在外人眼里似乎就是空气的透明人。
    Ray 已经五十几岁了hellip;hellip;特里萨与她同龄hellip;hellip;棉花成熟二十六次hellip;hellip;
    尤悠的心一阵冰冷。
    她起身,挪到了特里萨的床铺面前。如果不是这两日她忙着应付别的事,她本来应该有更多的时间花在和室友rdquo;的相处上的, 她本来更早发现端倪的。
    的确,系统的安排不会无缘无故。一切巧合的背后都是刻意的安排。
    尤悠把手放在了那张空床上, 被褥下长满了湿漉漉的青苔和霉菌, 被褥硬的像是石头, 像是几个世纪都没有被人的体温温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