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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一时都没有说话,书房里的气氛怎么看怎么尴尬,连默不作声站在陆渊身后的石凯都有捂脸的冲动。
潇湘子站在一个被动的位置,首先打破沉默:“昨夜,王爷曾许诺过我一个愿望,贱妾今日便来讨要了。”
陆渊不怒而威:“说吧。”
潇湘子低下头,双手握着自己的裙角:“贱妾生在一个被海匪占领的隐秘小岛上,我娘本是个大家闺秀,一日不幸被海匪掳去,因外祖交不起赎金,被海匪玷污,从而有了我。当年,海匪头领以我娘为要挟,让我潜入中原,作为内应,于是我被送到了青楼楚馆当中。”
潇湘子一袭白色白衣,端的是我见犹怜,可陆渊仿佛瞎了一般没有任何表示,反而皱眉:“所以?”
潇湘子抬起头,眼角通红却倔强的忍着没有流泪:“贱妾不过想有朝一日王爷能剿灭海匪,还我们母女一个自由。”
陆渊:“自由?呵!一个反叛之人竟也敢与我谈什么自由!”
潇湘子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她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举过头顶,说:“贱妾所知的海匪内应皆书于纸上,还请王爷过目。”
陆渊还未有所动作,石凯已从陆渊身后走出,接过潇湘子手中的信封,置于书桌之上。
陆渊拆开信封,扫过一眼信纸就递给了身后的石凯:“你所说之事还有待考证,但本王会悉心处置,若海匪一事为真,本王自然是留他们不得。”
潇湘子抬起头,感激地给陆渊磕了一个头:“多谢王爷!”
陆渊面无表情地摆手,示意潇湘子退下。
潇湘子没有立刻离开,反而继续开口:“贱妾还有一事要禀报王爷。”
“说吧。”
潇湘子斟酌了一下词句,开口道:“不瞒王爷,我在中原与海匪之间周旋许久,那边不免起疑,所以派了一人前来监视我,那人就是昨夜的车夫。昨夜,昨夜……王爷对余小公子十分在意,我怕海匪那边会对余小公子下手。”
在意?何止是在意!
陆渊冷笑一声:“呵!下手,那他们也得敢!”
潇湘子被陆渊冷酷模样惊到,再思及他今早悉心照顾余生早饭的情景,一个想法出现在了潇湘子的心中,旋即,潇湘子更觉一身冷汗,若是这事儿宣扬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陆渊俯视潇湘子:“余生之事,你若是敢……”
不待陆渊说完,潇湘子便伏在地上,颤声道:“不敢!贱妾不敢!”
“这样最好,下去吧!”
潇湘子闻声,立刻站了起来,行礼离开。她出了书房,整理了一下着装,平复心情,随即又像来时一样从容高冷地离开,心里却盘算待会儿怎么同车夫交代自己来王府干了些什么,除却她眼角的红晕一时还未褪去。
潇湘子一走,陆渊便吩咐石凯:“名单上的人和刚刚那个女人都找人盯着,一旦有任何举动立刻来报,还有海匪一事,务必查出真假。”
身后的石凯领命匆匆离开,前往布置。
所有人都离开后,他一人坐在主位,思索事情,海匪一事十分棘手,但陆渊并不担心,他七年前剿匪成功,七年之后他自然也能。令他更为担心的是余生,余生毕竟是个活物,不可能一世都被他藏在府中,被人知晓是迟早的事情,上次的夜罗刹一事,陆渊现在想来都心有余悸。不仅如此,之前答应一有心爱之人便要告诉王兄,可这余生不仅不是个女人,他还不是个人,这要他如何开口。
陆渊心下也有些苦恼,索性摊开信纸,给皇帝陛下写信:
“……有线人来报,海城匪患将起,此事虽有待考证,恐十之八九……此前,臣弟所说心爱之人已出现,此人无父无母,孤身一身,臣弟甚为怜惜……”
陆渊默默地想先这样说一半留一半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虽然他非常想和自己的皇兄甚至和天下所有的人分享自己对于余生的喜爱,但是吧,这个时代好像不太允许。
陆渊细细封好信封,走出书房,将信交给管家,询问道:“小鱼儿现在干嘛呢?”
管家接过信封小心收好:“好好,这个小人可不知道,还是王爷您自己去看看吧。”
陆渊没有说话,他只要一想起余生灿烂的笑容,便周身如沐春风般愉悦,他眼角带着笑意,抬脚便往余生待着的海水池子走去。
第61章 沧海月明·九
当夜,有下属来报,名单上的杂耍班子果然与海匪有所勾结,他们借着走街串巷沿途表演之便,绘制了不少的地图。这班子里头还养着不少的信鸽,今天夜里截获的信鸽腿上绑着的小竹筒也被送到了陆渊手上。
陆渊匆匆起身,披着外衣坐在书房里,借着烛火照明,拆着小竹筒。忽地,被展开的白纸又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捏得皱巴巴,足见手主人的愤怒。
陆渊对下面跪着的人吩咐道:“明日一早,让范守光来见本王。”
被捏皱的纸上赫然写着:荣王软肋已现,是否擒之?
翌日一早,范守光石凯以及陆渊三人在书房坐定,讨论剿灭海匪之事,范守光提议将计就计,利用余生做饵,遭陆渊的强烈反对,两人争论不休。一时之间争论不出结果,陆渊疲乏赶了范守光和石凯两人离开。
范守光一打开书房门,就看见余生正坐在新赶制出来的轮椅上,身后还跟着管家。一想到几人的争论必定被余生听去了,范守光一时面子有些过不去,向余生匆匆打了一个招呼就离开了,石凯跟在范守光身后,也向余生恭敬地问候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