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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修容不像是因为跋扈瞧不起人才不见她们,只怕是她性子真的冷淡,冯婕妤比嘉修容晚入宫几日,不知道她前几日如何,可这后面,她可是一直都没出过倚梅轩。
要是真的跋扈张扬,怎么会一直待在倚梅轩中不出来,真正跋扈的人岂不是应该耀武扬威?但嘉修容没有,便说明她并非张扬之人。
冯婕妤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是想要交好嘉修容的,可惜她连见都没有见她一面。她突然悚然一惊,嘉修容入宫也有一月有余,可是真的说起来,整个后宫中有几人见过她?
玄渊宅在倚梅轩中一个多月,日子是过得平静极了,基本上没有波澜,就算宁成帝每日都来,对他而言也没有任何影响,反正一个幻术就招呼过去了。
而玄渊这一个月里,他基本上把宫中所藏的所有典籍都翻阅了一遍,对于大宁王朝已经有了深入的了解,同时hellip;hellip;他对这个世界也已经没有太多兴趣了。
仅剩的那点兴趣,还是因为这个世界不只有朝堂,还有江湖,虽然对江湖也没什么兴趣,但玄渊对这种朝堂和江湖混合的模式有点感兴趣,想知道这江湖是怎么既存于大宁,又与大宁浑然无关的?
月上中天,夜凉如水,又是将近戌时,天色已黑,整个皇宫已经是一片寂静无声。
在漫天繁星之下,夜风习习吹拂,凉爽而温柔,宁成帝出了宸正宫,被夜风迎面吹拂,感觉浑身的疲惫都散去了,整个人都清爽了几分:摆驾倚梅轩。rdquo;
李德忠没什么惊讶的示意御撵靠过来,自然有跑腿的小太监前去开道,将御撵通往倚梅轩的道路清出来,不要让人挡了御撵要行的路。
只不过,若是有妃嫔要候在御撵所过的道路两旁试图截胡,将陛下勾引到她们宫里去,他们这些清路的太监也是不管的,当然,其实他们也管不了。
这不,今儿个就有一个妃嫔憋不住跳出来试图截胡了,只不过能不能成,那就真的不知道了。李德忠默默垂下头,当做没看到,当然也不会提醒陛下去注意这个惊喜rdquo;。
只见在御花园的一处花丛间,有身着白色广袖撒花襦裙的女子背对着御撵站着,在微凉的月光下,习习凉风将她的裙角吹起,衣袂纷飞间盈盈一握的腰线显得极为明显,越发显得她身姿曼妙,楚楚动人。
当御撵行过时,一道轻柔甜软的嗓音飘散在凉爽的夜风中,低低的,带着似有若无的诱惑: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扎扎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rdquo;
御撵行过这位妃嫔时,非常贴心的把速度放慢了一些,如果陛下被这个妃嫔勾走要停下御撵,那是随时可以发话的,而且御撵速度不快,绝对能保证陛下将念的诗听得清清楚楚。
李德忠垂着头,默默的跟在御撵旁,打定主意陛下不开口他就不说话,他可不打算得罪嘉修容,他今儿个迷了眼,没看到前面的人。
御撵上宁成帝眉心拧了起来,大老远就看到一团白乎乎的影子飘在花丛旁边,在这朦胧夜色中也看不太清楚,乍看下去宁成帝没有一点儿艳遇的感觉,反而以为是撞鬼了。
还有那念诗的声音,声音是娇柔了,可在幽深的夜里飘荡,怎么都带着股阴森的感觉,宁成帝表示他刚刚松快下来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深吸一口气,宁成帝侧手支撑在御撵上,额头抵在屈起的修长大手上,他也不去看那一团白的人影,只语气微带不耐的说道:让她回宫去好好待着,不要大半夜的跑出来吓人。rdquo;
虽然很是不喜这在御撵所过道路两旁试图截胡的妃嫔,但是宁成帝到底没有开口降她的位份,也没有其它的处罚,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其实还是个宽容的帝王的。
李德忠唇角的嘲讽之色微现,他就知道会这样,这样的手段能不能派上用场,其实全看帝王的心意,帝王若是心动了,那自然不会计较什么,但如果没心动hellip;hellip;也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御撵原本放缓的速度立刻提了起来,朝着倚梅轩而去,而李德忠则是缓了缓步子,带着两个跑腿的机灵的小太监来到那花丛旁站着的妃嫔旁:叶容华,还请您回宫吧!rdquo;
在这花丛边轻声吟诗的妃嫔也是这一次新入宫的妃嫔,初封就是正五品的容华,只是她也没有承宠,所以今日实在是忍耐不住,方才跑到半路上来截人。
可惜,皇上没截到,反倒搞得自己灰头土脸的没了脸面。
刚才宁成帝说的那句话声音可没放低,在众人都是闭口不言的静默中可是传出去了老远,她自己也是听到了的。
双颊晕红,满是羞愤的烫意,叶容华低低垂下头去,低声道:妾谨领训。rdquo;虽然宁成帝只是随口一说,但她自己的态度却不能随意了,本来就无宠,再惹怒了帝王就不好了。
李德忠微微摇头,也无欲再说什么,三两步就朝着御撵追了过去,只留下两个跑腿的小太监送叶容华回宫,他当然是要时刻候在陛下身边伺候陛下的。
这宫里今日花红明日柳绿的,谁知道帝王的宠爱能持续多久?谁又能白日红,与其去讨好这些妃嫔,不如讨好陛下来得好,虽然伴君如伴虎,但可比妃嫔稳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