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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渊说不上十分同情秦修茂,因为在原剧情中他会被祝幼璇牵连到那等悲惨的地步,跟他性格纠结踌躇、摇摆不定是有一定关系的,虽然不能说秦修茂是活该倒霉,但确实难免让人产生怒其不争的情绪。
不过比起只是性格有缺陷不够决断的秦修茂,对于祝幼璇,又或者那个行事更恶毒的穿书者,玄渊就是颇为不喜和厌恶了。秦修茂只是行事的手段和风格太过温吞方才会被牵连祸害,但这两个人却是真正的其心不正、心有恶意,她们确实该得到应有的报应。
睁开眼睛,玄渊在床榻之上醒来,秦修茂平日作息十分规律,习惯也很规整,他睡觉时姿势都是规规矩矩的,一举一动都具有温润君子的端方知礼,不过这样的教养虽然使得他如端方君子,却也让他少了几分少年人的锐气,多了许多优柔寡断。
将原主的记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玄渊知道此时正处于穿书者即将穿越过来的节点之前。今年秦修茂十五岁,而比他小两岁的祝幼璇十三岁,再有一个月,她将会被来自未来的穿书者所取代。
不管是真正的祝幼璇也好,还是这个来自未来的穿书者也好,都不是什么无辜的人,既然秦修茂是想要两个人都得到报应,都因为自己做的错事而接受应有的后果和下场,那么这两个人就都不要放过。
如今最先要做的事情,是先解除秦修茂与祝幼璇之间的婚约。玄渊不打算找什么理由和借口,他打算直接向秦家长辈开口,就直接开口说不愿娶祝幼璇为妻,就算担上背信弃义退婚的名声,就算秦祝两家撕破脸,总之这指腹为婚的糟心婚事必须退掉。
玄渊打算就这么明明白白、光明正大的将秦修茂与祝幼璇之间的婚事解除,而不打算用什么阴谋算计。如果靠陷害祝幼璇(虽然她那种性格根本不算陷害)来解除婚约,那么跟祝幼璇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区别?
不必婢女伺候,玄渊洗漱过后,穿上齐整的青色长衫,直接往秦府主院秦父的书房走去。秦修茂今年方才十五岁,身上只有秀才的功名,正打算今年八月参加秋闱,故而如今还在书院中念书,距离出仕还早得很。
玄渊不急着去书院,打算先把跟祝幼璇的婚约解决掉,秦修茂与祝幼璇的指腹为婚的婚约,说起来还要算在秦父身上。而这些年来,祝幼璇年纪渐长,性情初显,秦母对这桩婚事已经颇有不满,只是拗不过丈夫才不曾将这桩婚事作废。
十三年前,祝大人的夫人有孕,看怀相和大夫诊断,都说应当是个女孩。而向来交好的秦父和祝父又一次聚在一起一同饮酒时,二人喝醉之后说了戏言,便这么玩笑一般的定下了当时两岁的秦修茂与还在祝夫人肚子里的祝幼璇的婚事。
祝夫人难产去世,祝大人又续娶了继室,祝幼璇没有生母教养,本身性子也骄傲跋扈,越长大越是嚣张傲慢,加之祝大人怜惜她生而丧母,越发怜惜娇惯她,使得她的性情越来越放肆,已经不能说是天真不知事,而是有恃无恐的恶毒。
今日正巧是休沐日,秦父并未前往衙门办公,而是书房中欣赏着前些日子得到的一副书圣字帖,并且时不时的临摹一二。等他听到下人禀告玄渊来了,他不免有些惊讶,微微一怔才唤人进入书房。
今日怎地突然来寻为父?rdquo;秦大人儒雅斯文,搁下手中的毛笔后语气含笑的问道。他向来知道自家儿子最是用功刻苦,以往就算有事要与他说,也会选在从书院回来之后,此时见玄渊一大早就过来找他,不免有些不解和疑惑。
玄渊与秦大人见礼后,在他的示意在书桌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也不打算打什么太极,玄渊微一沉吟,神色不动,目光坦然平静,直接开口说道:我想退掉与祝氏女之间指腹为婚的婚约。rdquo;
秦大人被玄渊突然放的大雷惊住,手下动作一下失了轻重,却是不慎将书桌上所摆的一方端砚打翻,浓浓的墨汁倾洒出来,泼在秦大人衣袖和书桌上,漆黑的墨汁化开,秦大人的衣袖变得一片狼藉起来,书桌上原本秦大人临摹到一半的字都被墨汁打湿,再看不出原来模样。
好在那卷书圣字帖被秦大人小心妥帖的收着,倒是没有被秦大人失手打翻的端砚中的墨汁所溅上。
手忙脚乱的整理了一番衣袖和书桌,见越弄越乱,秦大人索性袖手不管,他压抑着心头惊怒,只紧皱眉头朝着玄渊看来,目光深沉微带怒意,神情不虞,语气愠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dquo;
玄渊看了眼怒意高涨的秦大人一眼,目中毫无波动,语气淡淡的重复道:我要退掉和祝氏女的婚约。rdquo;
秦大人被玄渊如此冷漠的态度给气得额角青筋跳动,但好在涵养足够,此时还能维持些许风度,只神色冷肃下来,语气硬邦邦道:你与幼璇的婚事是为父与你祝叔父定下,你们自小指腹为婚,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最是深刻,为何此时突然开口出言要退掉亲事?rdquo;
不知想到了什么,秦大人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莫非你另有心仪之人,打算退亲求娶?我告诉你,若是如此,我绝不同意你退亲求娶他人,做出背信弃义之事来。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父绝不答应你随着心意去求娶不知所谓之人。rdquo;
玄渊抬眸看向秦大人,目光冷淡寒凉,却嗤笑一声,说道:你当年定下亲事时,可曾有想过祝幼璇是不是不知所谓之人?你一时戏言便随意定下指腹为婚的亲事,却根本不曾去考虑这场亲事适不适合,如果这就是父母之命,请恕我当真无法听从。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