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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是盘膝而坐的姿态,但比起正襟危坐的杨玄之,玄渊的姿态就显得更加闲适散漫,他右手手肘支在膝上,右手斜托着下颌,侧头看着杨玄之,颇为潇洒不羁,并没有特意维持肃穆认真的姿态。
左手轻而随意的在腿上轻轻敲击了几下,修长的手指以某种独特的韵律跳动着,玄渊收敛心头复杂的情绪,抬眸朝杨玄之看去,而面对着他看来的带着几分暖意和询问的目光,他不由的轻笑了一声,淡淡笑道:确实过去了不短的时间。rdquo;
目光越过盘膝正坐在他对面的杨玄之,最后焦点落到他背后的野松林上,玄渊低低笑着,低沉清朗的嗓音仿飘散在空中一般,缥缈犹如九天之上飘落下来,旷远和飘忽,沉静而安然透彻:在这一段旅程中,走过了很多地方,经历了很多事情,过去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rdquo;
杨玄之没有说话,只是神情从容的静默着听玄渊将一些事情娓娓道来,他的目光清淡平和,犹如春日午后的淡金光辉,温暖却并不刺眼,更不灼热,不给人压迫之感,反而中正平和,让人心头平静。
他的目光就犹如杨玄之这个人一般,还是当年那副清净无为的模样。在玄渊眼中,他和多年前最后一次见到时一般无二,外貌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凤目疏眉,容貌清隽,秀雅出尘,气质高远清净,为人虚静守柔。
当和眉目年轻,鬓角却已然霜白的杨玄之再次聚首时,在眼神平淡柔和的目光之下,玄渊心头突而升起一切恍如昨日的错觉来,他不由笑了起来,用平静而随意的语气洒然笑道:我来找你,原本是因为一直往前行着的旅程已经告一段落,所以来找你庆贺一番。rdquo;
眉眼轻动,杨玄之目中掠过一抹恍然,他轻轻嗯了一声,淡淡笑道:一段经历落下帷幕、进入尾声,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同样对未来怀有向往和期待,渴望接下来能够抵达的新地方。这确实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失去。rdquo;
正如他五年前离开燕京到安陵郡清寒山这处渺无人烟的深山来清修时,那时他心中既有终于卸下肩头重担的轻松,也有对未来期待向往的情绪。他终于不必再为年少时的一个承诺困守于燕京,守护大燕皇朝,终于看见更进一步的希望,可以全心全意去做自己想做的失去。
那时候他心里也是十分高兴和欣喜,也想找人一同分享。故而当玄渊此时提及旅程结束,来与他一起相贺此时,杨玄之很能够明白这种感情。
在一日往昔的氛围中,在杨玄之一如昨日的目光之下,玄渊唇角勾起的笑意不由越发清晰,他没有说太多离别再聚的感慨,只是用一种悠然的、淡然的,一切都已经过去、过尽千帆过后风轻云淡的语气将他的来历,他在主神空间的这一段漫长的旅程徐徐道来。
说起早年在修真界的经历,说起在主神空间内经历的数十个世界时,玄渊的语气十分随意,既没有太多的追悔怀念,也没有悲伤痛苦,只剩下风轻云淡的平静,他和杨玄之说起这些,并不是要发泄什么,只不过是想要将自己的经历分享给朋友而已。
在这样随意自然的交流中,玄渊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记起什么就谈什么,根本不拘泥于此间世界,也不拘泥于武学和道法,甚至连杨玄之从不知晓的西幻魔法和现代高科技也全部都随意说了出来让杨玄之知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玄渊说起这些年的经历时,杨玄之不由为他口中提起的更加广袤、更加繁华、更叫超乎想象的世界而感到惊讶和向往。他生于此长于此,虽然站在这个世界的最巅峰,但是距离破碎虚空还有一段距离,故而他虽然知道在世界之外还有其他世界,却从没有真正亲眼见过。
因为对那些未知的从未接触过的世界而感到好奇,杨玄之不时就玄渊说起的事情加以询问,而玄渊就对杨玄之提出的疑问进行详尽的解释,让他对于那些千姿百态的世界有更多的了解和认识。
在这样一个说,一个认真倾听并且时不时提出询问和见解的过程中,原本横在两人之间因长久分离的时间而生出的疏离感很快散去,玄渊和杨玄之很快又重新熟络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重新变得平静而又轻松起来,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很久。
玄渊从燕京来到清寒山时,还是曦光刚刚乍现的清晨,那时候杨玄之也刚来到这后山的野松林中清修。然而在两个人畅快交谈之间,时间无声无息的就过去了好久,当两个人终于停下来时,才惊觉已经快要到正午之时了。
这么快就已经是正午时分了?rdquo;玄渊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不由露出几分惊讶来,他眉头微蹙,眼中露出几分遗憾的神情来,啧啧感叹一声,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我觉得我还什么事情都没做呢,说好就要和你一起痛饮美酒庆贺,但是也没有实现。rdquo;
自来到清寒山与杨玄之见面后,玄渊原本预计的与他一起共饮美酒大醉一场的计划根本就没有开展,他反而是和杨玄之闲聊了很长时间,说了好些话。
事情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让他们聊起来后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玄渊明明觉得时间没过去多久,但却已经从清晨到了正午。
此时也正是用午膳的时候了,如果你不嫌弃我这里只有粗茶淡饭的话,我们可以一同用膳,至于美酒hellip;hellip;rdquo;杨玄之眉眼清淡,神情从容,我倒是酿了几坛埋在这野松之下,你想喝,还得先挖出来才是。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