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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尼往日入睡很快速,今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足有小半夜,怎么都睡不着。
他还是担心苏丫,于是提起床头柜上充电的小台灯,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走到她房门前,打算蹲一夜。
谁知房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他轻轻一推就开了,走进去用小台灯照了照,床上空空如也。
“苏夭?妈妈?”
尼尼小心地喊了几声,得不到回应。巨大而黑暗的房子宛如一只怪兽冲他张开血盆大口,他情不自禁地害怕起来,腿肚子有点发软。
“妈妈……”
他不肯放弃,拿着台灯在走廊上寻找,忽见楼上有绿光隐现,想起那个古怪的圆球,连忙跑上三楼。
☆、蒙面魔术师(20)
储物间金门大开, 幽暗的绿光照在大门与墙壁上, 各种折射的光芒混合在一起,绮丽又诡异。
尼尼壮着胆子走过去, 看清眼前的景象后,台灯啪的一下掉在地上,他捂着耳朵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
别墅被尖叫声吵醒,亚瑟穿着睡裤领头跑上来,问尼尼。
“怎么了?”
尼尼哭着转过头, 指着前方不说话。
亚瑟面容严肃地走过去,只见苏夭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凌晨三点,救护车闪着红灯,从别墅开出去。
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里,黑色面包车停在阴影中,盯梢的便衣警察看着远去的救护车,咦了一声。
维安躺在后座打盹, 听到声音坐起来问:“怎么了?”
警察道:“苏夭好像受伤了,我看那个魔术师带着她的儿子跟救护车去医院来着……你留在这里吧,我也得去看看。”
维安闻言面色一紧,按住他的肩膀说:“我来。”
“你来?”
“我过几天就要走了,今晚通个宵没什么。你好好休息,方便明天继续盯梢。”
警察一想也是,便感激道:“那就有劳你了,等这次回去以后, 我一定好好向上面夸夸你的表现。”
维安笑笑,跳下面包车,随手拦了一辆出租,尾随救护车来到医院。
他晚了一步,进医院时苏夭已经被送入病房。维安压低帽檐朝护士询问,说自己是她的朋友,接到电话赶来的。
护士告诉他病房号,他小心翼翼地找过去,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户朝里看,果真看见苏夭面色苍白地躺在一张病床上。
床位处站着亚瑟、尼尼,以及别墅的管家吉尔,医生为苏夭做了检查,对他们交待情况。
他们用的是英文,又隔了一扇门。维安听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概的意思是苏夭身体没受伤,晕倒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经过充分的休息就能醒来。
他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踏实下来。继而想到自己是来抓她的,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
亚瑟和尼尼守在病房里等苏夭醒转,维安在外面等。看见他们出来就赶紧找地方躲避,等他们进去再出现。
可是转眼三天过去了,苏夭不但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身体还渐渐变得虚弱,苍白地躺在被子里面,小脸还不足巴掌大,让人担心她随时会断气。
维安不方便露面,只能干着急。亚瑟和他一样担心,把医生找来问了一遍又一遍,期间还请来其他医院的专家,都没有找出让苏夭醒来的办法。
他每天沉着脸,像活阎王一样。以前看见他就面红心跳的女医生女护士,现在对他避之不及,根本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管家吉尔劝他回家休息一下,这边让别人守着,他理也不理,甚至无视助理催促他参加演出排练的电话,一心守在医院里。
吉尔拿他无可奈何,公司却不然。几个电话催不动他,麦克就找了过来,把合同摔在他面前,气势汹汹地问:“你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跟我承诺的吗?还是你觉得自己有足够的钱用来赔违约金?”
亚瑟冷冷地看着他,嘲讽道:“你不是说很欣赏她么?现在她躺在你面前,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死去,你却无动于衷?”
麦克不以为然。
“我欣赏的是一个有价值的成熟魔术师,她现在晕倒了,什么也做不了,自然不值得被我欣赏。”
亚瑟说:“你可真是自私到理直气壮。”
“商人逐利,全世界都是这样。”麦克拿出手机看了眼日历,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今天晚上我还没有收到你去参加排练的消息,并且导致明天表演无法进行的话,你就等着倾家荡产吧。”
“没必要等今天晚上。”亚瑟耸耸肩,拿起外套披上,脸上仿佛覆盖了一层无形的冰霜,“如你所愿,我现在就去。”
麦克脸色缓和。
“这还差不多……要是明天的门票收入再创新高,我就把你的分红提高一倍,怎么样?”
亚瑟嗤笑一声,擦着他臃肿的肩膀走出病房。
尼尼目睹全程,被遗忘在角落里。
当二人离开后,他跳下沙发走到床边,小手伸进被窝里,轻轻握住苏夭的手。
苏夭虽然不能醒来,手上温度却依然是他熟悉的。他忍不住将其贴在脸上,闷闷不乐地说:“我已经学会一百个单词了,好想跟你一起去吃冰淇淋啊……”
夜深,尼尼蜷缩在苏夭的身边,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直到把她的手拉出来,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才闭上眼睛重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