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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空气有点寂静,那个士兵看着将军冷下的脸色就知道弄错了。
    将军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除了他的亲信,从来不让人进睡觉的帐内……
    那个士兵在内地暗骂一声,满头大汗地就要跪下请罪,身前的人却走过去了。
    阮软一直侧耳倾听,脚步近了,门口的布毡被人抬起,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她。
    他穿着黑色的窄袖劲袍,穿得和初见时很像,只不过面容还有些稚嫩,脸侧的刀疤痕迹还很明显,像是刚受伤不久的样子,眉目也更加冰冷,很凶,很不近人情。
    这不是她认识的今朝。
    阮软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个姿态和神情,绝对不是今朝。
    或者说他不是那个和她在未来相识的今朝,而是一千多年前还是少年将军的今朝。
    这个时候的他连她的前世都没遇见。
    阮软内心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个剧情展开有点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算是古代回忆,是阮软在幻境里的亲身经历,这两章走感情,谈完情继续走剧情,不慌,不喜欢看的下章可以不买了。
    现实软妹和前世少年朝哥的幻想。
    可能我是说可能(有车哔——)
    咱们jj 限速,可能是辆模型车也说不定……
    咳咳,明天开始考试,后面几天都可能不更,别等哦!,,网址 ,:
    第82章 082
    中军帐中, 阮软被反手绑在身后跪在地上, 她的前面坐着几个小时前还在跟她冷战的男朋友, 但是现在, 这个“男朋友”正在审问她。
    “汝是何人?”
    阮软低着头,脑子里正快速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是在今朝进阶的幻境里, 背景是一千多年前,昭阳戍北之地,今家军驻扎的营地, 将军帐内,问题是, 这里的今朝不认识她。
    这种情况史无前例, 有两种可能,一种解释是她面前的“今朝”是今朝记忆中前世的自己, 因为现在的他看起来才十□□岁, 还是根嫩黄瓜, 也就是现在出现的人物都是幻境虚构出来的,真正的今朝精神体不知去向。
    另一种可能是今朝在幻境里变成了他前世少年时期的样子,而且也只有那个时候的记忆, 俗称失忆。
    前者, 她可能需要稳住现在的今朝,然后找到未来的今朝, 让他们见面。
    如果是后者,她的任务大概就是唤醒今朝失去的那些记忆。
    无论哪种,好像都不容易。
    阮软想得入迷, 根本没听到问话,直到被人踢了一下才茫然地抬头。
    “将军问话,汝竟敢如此不敬!”
    说话的人是一个块头很大,穿着盔甲,配着大刀,还很凶神恶煞的男人。
    和今朝眼神冷冽和刀疤带来的凶悍不同,这人就算没有疤在脸上,也有一种土匪的气息,膀大腰圆,胡子络腮,此时怒目圆睁地瞪人,乍一下把阮软吓得缩了下脖子。
    “问……问什么?”
    想明白在这里自己目前没有保障,连在这个今朝面前她都是很陌生人,还可能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奸细,她那大了几分胆子又像被戳破的气球噗滋噗滋漏了气。
    所谓狐假虎威,估计就是她这样的吧。
    今朝在身边,神气得六亲不认,一旦没了靠山,就变回了一年前那个胆小的小老鼠。
    络腮胡子显然不信竟然有人敢在这种情况下还走神。
    简直是看不起他们涅槃军!
    “放肆!汝到底是何人?”一声震天嗓门,颇得张公真传,阮软直吓得哆嗦。
    “我……我……”阮软下意识慌张地转头去看今朝,后者正坐上首,一脸默然地看着她,没有丝毫她所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是一个谎称他妹妹的来历不明的人,而他正在审问她,放任他的手下如此待她。
    阮软明知这不能怪今朝,可还是忍不住委屈起来。
    一双鹿眼久违地蓄满泪水,泫然欲泣,被反绑的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她低垂着头,声音细弱:“阮软,我叫阮软。”
    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低落在地面上,晕开了一个圆点。
    络腮胡离得近,耳朵又灵光,听清了阮软的话,又大声说了出来:“她说她叫软软。”
    末了又自言自语般嘀咕了声:“软软,还怪好听的。”
    “哪里人?何处来?”
    在场都是大老爷们,各个在战场之外心思比大腿还粗,没有人发现阮软的异样,今朝还在继续没有感情的发问,而络腮胡也在没有感情地大声复述一遍,生怕阮软没听清一样。
    “将军问你,哪里的人,从何处来。”
    “华……呜……华夏人,从外……外面来……呜呜……”
    阮软始终低着头,本想努力抑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却还是有哭声溢出,磕磕绊绊的一句话也说不全。
    “嚯……”络腮胡可算听出了她的哭声,吓得嚯得一下跳远了。
    咋……咋就哭了呢!
    也没干哈就问了几个问题啊!
    不光络腮胡,在场的各位都听到了那细细哭腔,突然变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全身别扭起来。
    他们这群人,小至十三四岁,大则二十一二,有风流浪子,有不近女色,也有老老实实有家室的,但无论哪种,都不擅长对付女人,尤其是爱哭的女人。
    自被任命戍北地以来,他们这群人已经两年没见过女人了,北地寒苦,连母蚊子都少见,一群大老爷们平时糙得很,哪里遇过这种阵仗,所以一时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起来。
    只有站在今朝旁边长相斯文儒雅手执羽扇的男人淡然许多,他声音听似温润,实则没有多少感情地询问:“昭阳不曾有华夏此地,将军面前,还请姑娘不要欺蒙,否则这茫茫北地,胡狼众多,若离了军中,恐尸骨难存。”
    这话听着也像是在提醒劝慰,实则带着满满的威胁。
    这人阮软见过,就是那日在酒店楼下,后来的许先生,虽然装扮不同,可模样却不会认错,就连这具有欺骗性的温润儒雅的气质都如出一辙。
    不光此人,还有拿脚踢石门的陆川,在隔离室接待他们的沈清风都在帐中,只是他们此时都身穿盔甲,做将士装扮。
    阮软虽然没弄清楚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有骨气地忍住往下掉的眼泪,抬头看向许先生,一字一板:“不是昭阳,是华夏,华夏不属于昭阳。”
    昭阳不过弹丸小国,拒塞自封国门,存世不足三十年,淹没于历史长河,若非有战神今朝出世,留下了少量古迹,后世连昭阳的存在恐怕都不知道,华夏泱泱大国,沉淀数千年历史,它不属于昭阳,但昭阳在华夏历史中。
    “不属于昭阳?难道汝为外邦人?”许先生身子下意识悄悄往前倾,意识到不妥之后又站直,摇着羽扇,语气依旧温和中带着质问。
    阮软低声念叨:“你才外邦人,你全家都是外邦人……”
    声音比刚刚还要小,跳远了的络腮胡也听不到。
    她没法正经解释自己的来历,索性不说话了,低着头装哑巴。
    许先生只见她嘴微动却不闻声音,正欲继续询问,却见将军轻轻摆了摆手,他就做罢,没在逼问下去。
    “军营要地,守备森严,汝是如何进营内?”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都疑惑的。
    并非他们自夸,纵观昭阳三军,唯他们涅槃军纪律森严,杀敌最勇,防御最牢,戒备最严,就算是敌国的密探来了,也未必能躲过层层叠叠的守备巡逻,更何况是这样一位弱不禁风的女子?
    相传二十几年前的大炀国,皇帝大臣多好培养女杀手刺客为自己所用,暗杀密探,有花楼为妓者,有入高门为妾者,有没入市井为民者,有客栈船坊为商者……
    这些人皆为女性,扮演百般人生,女性身份容易降低目标的警惕性,从而得愿所偿,只是这些从小当成死侍培养的女子,无论怎么掩饰,多少都有点习武之人会有的习惯,只要有心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一点弊端的。
    有人手部有常年拿武器留下的茧,有人走路轻快因为练轻功所为等等细节。
    只是这个被抓获的女子,手掌细软,脚步虚浮无力,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习武之人该有的特征,如果这真的是敌国派来的奸细,那么这位女奸细扮演得过于完美了。
    因为是今朝问的,阮软再不情愿也不情不愿地回答:“我不知道……”
    她现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不能明说,而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来填,她不想自找麻烦,只好回答不知道。
    然而这样的答案,今朝显然不满意,他冷下眉目,脸上似覆了一层薄冰,冷声逼问:“你如何不知道?你……”
    他还待说些什么,却在看到抬起头的阮软时,突然像被卡了喉咙一般,一时失了声。
    任别人如何质问都能倔一把忍着哭腔的阮软被今朝这么一逼问,十分的委屈都变成了百分,眼泪如决堤之水,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委屈之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顾着哭诉:“我就是不知道,我怎么来这里的你自己不知道吗?还问我……我呜呜呜呜我想出去,我要出去,呜,你一点都不好,还凶我,我不想待了,破地方,呜~”
    破幻境,破地方,破人……不待了,呜呜~
    这一通哭诉信息量有点大,在场的众人都给听懵了。
    合着这姑娘是认识他们将军的?
    而且关系匪浅?
    而且,还是特意来找将军的?
    那将军这是在顾忌军纪大公无私地审问自己的嗯……夫人?
    军营不许女人出入家属随意探亲入住,这是军规,违纪者处罚。
    虽然但是,将军这样做就有一点点渣了。
    将军要表率将士不错,可嫂子都不远千里过来了,就不能好好说几句体己话然后安排妥当了?
    将士们也不是不近人情的,那是因为他们的婆娘的都不会这么不远千里来到这里看他们,那要是肯了,就是领二十军棍也要求到探亲文书通过啊?
    “将军,属下还有事,先行告退!”
    陆川朝上首的今朝挤眉弄眼地拱手行了一礼,率先退出了中军帐。
    随后沈清风以相同的借口也跟着退了出去。
    陆陆续续有人以各种借口走了,最后是许先生,他摇晃了几下羽扇,也退后几步,行文士礼,看了一眼阮软,没有说什么,也退走了。
    络腮胡子大汉,也就是洛琼还在状态之下,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开始告退了,许先生临走前硬是把他拽走。
    将军家务事,他们外人不好插手啊……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今朝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脸懵地看着他们一个个退出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