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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太瘦太小了,看起来还好久没吃过饱饭的样子,能有这个条件行刺?
话说完,前面男人丝毫不受影响,棱角分明俊美至极的脸漠然无波,连根细微的毫毛都没起过一丝变化,脚步仍然大而有韵律,既不快也不慢。
林大人得不到回应,苦了脸,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叫你多管闲事?这下好了吧,惹得皇上嫌弃,还想不想好过了?
林大人身为侍卫军统领,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不敢说有多了解皇上,但了解个两三分还是有的。
皇上少年登基,十岁那年,亲生母亲彼时尊贵的太后娘娘试图架空幼子,把持朝政扶娘家上位,朝廷乱成一团。
皇上冷静应对,背地里布下杀局,请君入瓮,一举将亲舅舅拿下,当日在朝廷之上,当着众大臣的面,年仅十岁的少年皇帝眼睛眨也不眨亲手割下了亲舅舅的脑袋。
血溅三尺,鲜红的血喷洒在少年皇帝身上,冷酷阴沉,众大臣被吓得不轻,好几个胆小的甚至当场晕厥过去,尿裤子的也有。
哪怕当场撑住没晕的,回去也没少做噩梦,朝堂上一连多日告假了好些个官员,上早朝时金銮殿都空荡了许多。
就在众人以为这事儿就这样了了时,罪魁祸首,皇上的亲生母亲太后娘娘也没被放过,至今还幽禁在深宫之中,外面的人进不得,里面的人出不得,不见天日。
后来,皇上就没笑过。
执政手段愈加霸道刚硬,容不得旁人指手画脚,哪怕是心腹大臣也只是听令行事的傀儡而已,甚至兴之所至,他不介意杀人为乐。
有时候林大人忍不住偷偷揣测,皇上恐怕是没将人当人hellip;hellip;
更何况hellip;hellip;他最后转头看了眼追在身后的脏团子,何况是只莫名其妙脏了他龙袍的小破团子?
眨眼的功夫,就林大人出个神的时间,那小脏团子如有天助,吧嗒吧嗒追了上来,见着爸爸眼睛就是一亮,顿时犹如一只小炮弹一样冲了上来,砰地一声撞在男人腿上。
她反弹了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还下意识仰头安慰爸爸,嘿嘿,不疼,不疼,爸爸我不疼的。rdquo;
林大人:hellip;hellip;rdquo;
男人漠然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如同一头沉睡中的猛兽,眼里不含丝毫感情,高高在上像个石块儿做的神像。
别再跟了。rdquo;
男人的声音不同于常人,他长得跟天人般俊美好看,声音却低沉带着一丝嘶哑,如同破鼓风机一样,又似锈了的铁链子艰难拉扯,算不上好听,甚至有些吓人
林大人低头看着自己的剑,握紧了剑柄,想着待会儿要是这只脏破团子被吓哭出来,吵着皇上了,他该如何?是递剑还是拦住让皇上少造孽?
他打了个冷颤,还是保命要紧!
团子眨了眨眼睛,从地上爬起来,她没有吓住,反而重新抱住了男人大腿,甚至拿自己的小脏脸在他腿上亲昵地蹭了蹭。
待看见男人袍子上黑乎乎的污渍时,团子小肥脸烫得发红,蹭开了一边脸蛋出乎意料的白嫩,白里透着粉红。
即便一副做错了事的心虚感,团子也没放开抱着的大腿。
爸、爸爸hellip;hellip;rdquo;
音音低头看着地板,声音小小的,带着一丝茫然无措,一丝委屈,说道:我、我害怕。rdquo;
这里的人都好奇怪,他们头发长长的,穿了好多好多的衣服,音、音音一个也不认识。rdquo;
不要丢下音音hellip;hellip;rdquo;
他指尖微动,目光落在团子黑漆漆的脑袋上,上面的细软头发因为长久未曾梳理,本来扎着的小揪揪纠成一团,又脏又乱。
皇上?rdquo;
危玦陡然回神,再一次转身而走。
林大人在心里默算,算那小破团子多久会追上来。
可是等了又等,也没等到后来,这追了一路,那小破团子就这么放弃了?
往后头一瞅,身后空空荡荡,只有来往络绎不绝的人群,再无那只脏兮兮的瘦弱小团子。
林大人叹了口气儿,嘀咕了句:不会是叫拍花子的给捉走了吧?rdquo;
啧啧,又脏又瘦拍花子难道稀罕不成?rdquo;
他兀自琢磨着,没注意到跟前的人脚步一顿,复而大跨步离开。
次日,下了朝后,这一对主仆又出宫了。
早先就有密报说外邦北国皇太子秘密出行,易了容潜入大辰,意图不明。
满朝文武无人认得北国皇太子,皇上早些年见过北国皇太子,又有过目不忘之能,便亲自微服出宫,明着是探查,可叫林大人来看,他家皇上何曾怕过这些?更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地提防一个外邦太子!
但是皇上具体微服出宫是为了什么,莫非是闲来无事出宫透透气儿?林大人没想明白,也不敢明白,只能当个跟屁虫,在皇上身后伺候着。
西苑这间酒楼是长安最大的酒楼,来往宾客不断,人声鼎沸,已近中午,酒楼里往外飘出一阵阵芳香,西苑的酒菜向来以色香味俱全闻名,老百姓们常说隔着一条街就能闻见,就着这香气都能多吃上两碗饭哩!
酒楼门口,几个乞丐捧着碗远远站着,偶尔有饿极了乞丐蓬头垢面,捧着碗就冲了上去,趁着店小二不注意的时候,站在门口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