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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再次剩了贺澜和他两个人,只是刚才贺澜那呼之欲出的话,气氛过去了就很难再重新说出口。
魏九歌暗暗松了口气,因为他不确定如果刚才贺澜没有被穆辰打断,他会说出什么话来。他承认自己刚才心跳加快了,这种反应,让魏九歌很是看不起自己。
不过,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贺澜爱了韩若水十年,怎么可能因为不习惯自己的离开,就突然喜欢上自己呢?
“你先歇着,我叫医生给你做个检查。”贺澜说完,也不看魏九歌的反应,径自转身离开了。
他刚才竟然要说出那几个字,贺澜,你真的疯了。
看着贺澜有些局促的背影,魏九歌的心情很复杂。事到如今,贺澜你为什么又要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呢?
两人在医院躺了十来天,其实早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贺澜偏偏说自己壮如牛的体魄这里那里都不舒服,非要赖在医院,当然比他情况还要严重的魏九歌,就更加不能轻易出院了。
魏九歌着急新戏的拍摄进度,可他还没说什么,贺镇南和庄静的电话就接二连三地打了过来,夫妻二人担心极了,非要让他躺着再歇几天。
秦云皓听说了这事儿,也给魏九歌打电话,只是那会儿他正好离开了病房。震动的手机被前来套近乎的隔壁病友贺澜看到了,他二话不说就给挂断了。
然后发了条冷冰冰的消息:“我跟贺澜在一起,不劳费心。”
秦云皓拧着眉头看着这一小行字,看着看着就气笑了,回了句:“幼稚,我跟灵儿说你看他手机。”
贺澜不要脸地秒回:“我爱贺澜。”
他发完这句,飞快地将秦云皓拉黑了。手机里的消息,也趁着魏九歌没进来,给一键删除了。
魏九歌进来的时候,看着贺澜一本正经地坐在他床边,非常和善地说:“早。”
魏九歌愣了愣,这都快中午了吧。
不过他还是出于礼貌说了句:“早。”
这段时间,贺澜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每天早上一睁眼就往隔壁魏九歌的房间跑,然后跟他面对面傻坐着,平时两人也没什么话题可聊,此刻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好像对魏九歌的喜好并没有那么了解。
贺澜也不忙着加班了,办公的笔记本直接丢给了孟星河。
早上他一迈进魏九歌的房间,基本会混到大半夜才离开。白天魏九歌晒着太阳在病房里看书,他就坐在一旁玩吃鸡。
而且这几天,他隔三差五地让张青做各种魏九歌喜欢吃的食物,然后空运过来……排场极其强大,把医院里的人惊得下颚耷拉了好几米。
有一天下午,魏九歌坐在病房的小阳台上看书,贺澜突然说困了,想去眯一会儿。
魏九歌“嗯”了一声,以为他是回自己的病房了。谁知,天色渐暗,魏九歌回屋一看,贺澜像条豆虫一样钻进了他的被窝,睡得正香甜。
魏九歌走过去推了推贺澜,睡梦中的贺澜有些生气地往上一拽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
等他想掀被子赶人的时候,贺澜突然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灵儿。”
魏九歌瞬间愣在了原地。
十年来他经常失眠,睡不着的时候,贺澜口中喊的最多的那个名字是“韩若水”,这应该是第一次在梦中喊他的名字吧。
贺澜那晚睡得很踏实,周围全是魏九歌身上那熟悉的气息,他身上特有的淡淡清香就好像安神剂一样,怎么以前愣是没发现呢?
等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天色黑咕隆咚的,而魏九歌仍然坐在阳台外边的椅子上,他背对着贺澜,贺澜隔着窗户玻璃看着他的背影陷在漫无边际的黑夜中,顿时觉得这个背影有些孤独和落寞。
贺澜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魏九歌难道因为自己占了他的床,在外面坐了一晚上?这大冷的天,可别再冻出个好歹。这么一想,贺澜拎起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就往阳台走去。
“你别冻着了,赶紧进……”贺澜话音未落,就被阳台上一阵浓烈的烟味给呛到了。
魏九歌眼神放空地看着前方,而前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他整个人像雕塑一样坐在那儿,阳台上安安静静的,只有香烟燃烧发出的“滋滋”声。
“你学会抽烟了?”贺澜两条剑眉紧紧拧着,魏九歌从来不抽烟,他很早之前就说过不喜欢尼古丁的味道。
魏九歌闻言,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这还用学吗?”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一看这娴熟的动作,肯定是抽了好一阵了。
“你不是不喜欢吗?”贺澜蓦地胸口一阵闷闷的,难受得有点透不过气。
魏九歌优雅地吐出一串烟圈,淡淡地说:“可人都是会变的啊。”
贺澜闻言,怔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隔了几秒,他走过去给魏九歌披上了那件羽绒服:“外边儿冷,你进去吧。我……回隔壁。”
贺澜靠近他的时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贺澜的体温,贺澜熟悉的气息,这些都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魏九歌娴熟地掐灭了烟蒂,偏过头眼含笑意地看着贺澜,语气波澜不惊:“你刚才做梦喊了‘灵儿’,是梦到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