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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儿子不知主动,李母也是无法,偏此时门口又有人叫:“老婆子,怎么在邻居家里坐着就不走了。大中午的饭也没有,水也不见。”
珍珠听声音耳熟,抬头一看,竟是那卖旧家俱铺子的掌柜。
第22章
那掌柜看清是珍珠,也有些不大自在的样子,让珍珠心里不由有些起疑:一般的人见了主顾,都该是一脸带笑以图做长远生意才是,他不自在什么。
只是人家来到自己家里,也不好撵了出去:人家的媳妇儿子可还在自己家里呢。珍珠只好笑道:“没想到竟与李掌柜是邻居。今日我才过来,李婶子怕我以胡同里的邻居不熟悉,正指点我呢。说起来就忘记了时辰,耽误了李掌柜用饭了。”
李母忙道:“哪里就耽误了,现在离饭时还早着呢。你不知道,他是个狗肚子藏不住二两酥油的性子,定是今日得了什么便宜才早早回家来向我显摆。”
一个旧货铺子,什么样的生意值得让掌柜的觉得得了大便宜,这点珍珠一想就知道,必是自己这一堂家俱的事。只是货已过手,没有找后帐的理,她也就只当笑话听了。客气地将李家三口送出院子,才与仆人一起归置起来。
不说珍珠如何收拾,只那李父一到家就嘁了一声:“你这张老婆嘴,下次再没有把门的,就不要出门。”
李母忽让丈夫呵斥,一时摸不着头脑:“我不过是到新邻居家里坐坐,又没说什么,你与我发什么急。难道真是饿了?”说着就想叫家里灶上的人给李父下面吃。
李父止了她:“你可知道我今日早回来的缘故?”
李母自是摇头,就是李森也在一边坐下,听他爹说话。就听李父说到:“你刚才看那位姑娘家里堂屋的家俱,就是从咱们店里出来的。”
李母就是一呆:“刚才我问了花姑娘那些东西的价钱,还说她买贵了。这可如何是好。怪道那跟着她的人,听我说买贵了,就绿了张脸。”
李森忽然问他爹:“爹那堂家俱是多少银子收的,又是多少银子卖给花姑娘的?”
李父只当儿子这两天没去店里,放心不下店里的生意。有些得意地说:“说来也巧了,那堂家俱是昨天下午人家才送到铺子里的,说举家回乡,带着不便。只我看那木料虽只是槐木,可那做工却十分精细。就二两银子收下了。”
李母拍了下手:“不想竟是这样好的买卖,这一夜之间,可不就是二两银子。这样的生意,每月也不用多,只来一两次就够了。”
李父就撇了撇嘴:“哪里这样容易,那银子就都是你的。你不知道,那姑娘带着的人倒是懂行的,可惜也不真是一心为主之人。临走时还与我找手势,想是等晚了还得再上铺子里,要收一份抽头呢。”
李母越发不信,只当老头子想从中攒私房:“那是人家姑娘自己带去的人,还能为了你坑自己主人不成?要真是如此,那花姑娘也不能如此信他。”
李父就是一嘲:“所以这些下仆才最要不得。他一面装成与我讲价,从十两银子讲到了四两五,那姑娘看价钱讲下一半还多,哪儿能不信他?”
李母已经不知道该说自己老头子会做生意,还是该同情那个姑娘了。只在一边问道:“我看那仆人见咱们两家是邻居,也不大敢到铺子里去了吧。只是不该赚她的钱。”
李父却不在意:“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大不了她日后真搬过来,咱们加厚些贺她乔迁之喜也就是了。森子,森子?”这才发现,自己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李森早已经让他爹说的话给闹得一惊,只想着应该把那仆人之事与花姑娘说上一说,也免得下次再上了这油滑贼的当。可是中间牵扯上了自家老子赚人钱的事,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此时珍珠正拿了一把大钱给那仆人:“看什么地方有现成卖吃的东西,买些回来咱们中午吃。”
那仆人已经让李家的出现吓着了,有些不敢经手银钱之事:“要不姑娘自己出去买些吧,小的也不知道姑娘爱用什么。再说还有两家的东西没送过来,小的还是在家里等着。”
珍珠只说:“这里你总比我熟悉,我可不知道哪儿有卖什么的。你早些买了回来,咱们早些收拾妥当了,还得回去呢。”
那仆人无法,只能接了钱,又问过珍珠可要吃些什么。珍珠只告诉他现成就好。又想起刚才人家李家送了茶水过来,好歹得回礼才行,又额外给了钱,让那仆人再办两份子礼出来。
仆人走后,珍珠才不再端了架子,自己斜靠在椅子上养精神。不想没一会就有人拍打院门,珍珠无法,只能自己起来应门。心里不由想着,等自己真的出了府里,是不是也与巧云一样,买上一两个仆人伺候。又被自己的想法逗得一乐,自己还不知道在这里能呆上多久,还想着奴仆成群起来。
所以在开门的时候,珍珠的脸上就含了笑意。越发显得她肤白脸润,凭添了几分神彩,让人看着只觉可亲。敲门的李森,就不可避免地看呆了。他倒不是真没见过世面之人,在铺子里也迎来送往,只是那些人的气度,如何能与荣国府熏陶出来的珍珠相比,可不就心里暗暗惦记上了。
见是李森,珍珠也是一愣,想着人家莫不是来讨茶具的。自己更是未语先笑:“真是对不住,原该我们先把那茶具给李公子送回去的,只是那下人出去采买东西去了,一时不周,公子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