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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道:“这样也使得。只是年前是不成了,怕是得过了年再说。再则三爷春闱将近,也不好屋子里人来人往的。”
司棋就道:“横竖上午三爷是要到书房攻书的,只让她们上午过来就是。”
巧云笑道:“可见平日没少让珍珠欺负了去,这样急着把珍珠赶出门呢。”
司棋也不恼:“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再没有嫌她的道理。只是她现在一个人在府里,家里也没个肯替她打算的人,少不得从姑娘起,咱们大家都为她上点心。”
第55章
司棋自来是个使力不使心的,谁和她好, 她自然就和谁好, 要是谁犯到了她的手上, 她也不会客气就是了。现在能说出要大家一起替珍珠打算的话,可见对珍珠是真心认可。
屋里的人听了都是动容,就是珍珠的眼眶也是红红的:“多谢你费心想着我。”
司棋却只嘁了一声:“正是巧云姐姐的话,我巴不得你早早出了府,这样奶奶跟前只我一个,自然只宠着我。不过是当着奶奶我才说刚才的话呢。”
大家都知道司棋不过是不愿意得了珍珠的感激, 都会心地一笑。就定下年后初三那日, 由着巧云的娘带着李家的妇人进府来给迎春请安。
等巧云走了, 迎春才想起来问:“这事儿你要不要回家与家里商量一下?”
珍珠自是摇头:“不必。我早在他们卖我的时候,就已经是府里的人了。老太太把我给了姑娘, 生死都由着姑娘做主, 何况是这样的事。”
迎春与司棋对她这样的心态, 原来还觉得奇怪, 听得多了也就不放在心上,只是暗暗下决心, 定要为珍珠好好把关。珍珠却不管她们所想, 只忙着将巧云带来的帐本子收好, 以备下年迎春比对。
现在珍珠做什么事情,只要不是太过机密的, 都要带着莲花。今日因听说了李家提亲一事, 也顾不得迎春这个庄子是不在嫁妆单子上 的, 只想着尽早将莲花教出来,也好在自己走后,迎春不至失了膀臂。
“我教你的,你可都记住了?”将莲花叫到身边,问了起来。
莲花也是个机灵的,平日珍珠有心教,她自己学的也用心,已经将记帐常用的字学了个七七八八,就自信地说:“姐姐放心。姐姐教的字,我都记着呢。每天没事的时候,我也自己划上两笔,虽然不大好看,可是自己还是认得的。”
珍珠点了点头,又道:“不光是这个,还有呢?”
还有?这个莲花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要说服侍奶奶,也不过就是端茶倒水,再就是不能让奶奶受了委屈。要是奶奶得了委屈,是主子们给的也就罢了。要是奴才们给的,她们给奶奶做奴才的,自然不能让奶奶亲自与奴才对嘴,而是自己主动顶上去,给奶奶找回面子。
把这意思说出来之后,珍珠就更是点头不迭:“很是。那还有呢?”
还有?!莲花有些蒙了,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求助地望着珍珠:“姐姐,我一定尽心服侍姑娘,跟姑娘一条心。”
“对,就是要跟姑娘一条心。你得记着,咱们是跟着奶奶的,只有奶奶好了,咱们才能好。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和奶奶生分了,更不能自己就给奶奶添堵。”珍珠说得十分郑重。
莲花也是荣国府里出来的,再一想陪嫁丫头的含义,就知道今天珍珠找自己,重点想说什么了:“姐姐放心。平日姐姐总和我说,宁做穷□□,不做富家妾,我都记着呢。我一定不给奶奶添堵。”
这也是个机灵人。珍珠现在已经开始体会到了巧云当年的心情。只是她不怕将来出府之后迎春忘记自己,而是几年相处下来,护着迎春成了习惯,生怕自己万一出府了迎春吃了亏。这样的心态尽管与巧云不尽相同,却也异曲同工。
敲打了莲花,也得了她的保证,尽管还不能全信,珍珠还是把那帐本子拿出来,一点一点讲与莲花听。这是莲花第一次接触迎春的身边事,自然用心再用心,只求能如眼前的珍珠姐姐一样入了奶奶的眼。
过年仍是热闹的,也是累人的。珍珠与司棋一替一天的随了迎春祭祖、守岁,又在初二那日回了荣国府拜年,听着迎春辞了十五那日回府迎接娘娘之邀,再陪着太太各处应酬,人人累得精疲力竭。
因晚上的时间,多是三爷与迎春自在相处,司棋与珍珠伺候了茶水,也就偷空到自己屋里歇脚。
“明天巧云姐姐的娘就要过来,也不知道那家人好不好相处。”司棋想着明日就是初三,不由得问起来。
珍珠摇了摇头:“那李婶子我也见过几次,看着就是精明的。若是真精明还好说,就怕是外面精明内里糊涂的。”
司棋有些奇怪:“糊涂点不好吗?到时真成了了,你也少受些拿捏。”
“话可不是这么说。”珍珠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与司棋:“若是真精明的,自然是看着我有利可图,才向着奶奶求我。为了这份利,也会长长远远地对我好。可怕就怕是内里糊涂的,以为我不过是手里有些银钱,人进了门,东西也进了他们家,就想着使手段。”宅斗小能手珍珠迅速上了线。
司棋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听懂。珍珠说再向她说明些:“巧云姐姐赎了身、出了嫁,为何还一次次来给奶奶请安?除了与奶奶是从小的情分,还不是为了将来有事,可以求了奶奶庇护一二?”